舒爽的話音落下也不過片刻,緊接著,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她毫不留情的掌摑在傭人的臉上,緊緊伴隨著的,是舒爽那雙又沉又冷的黑眸,宛如鈍刀般淩厲。
“你得清楚一點,我是你少爺光明正大娶進來的妻子,我怎樣,還輪不到你這個下人來對我指手畫腳。”
舒爽嚴厲嗬斥,也是憤怒不已。
縱使她在裴家沒地位,可也輪不到一個下人來對她指手畫腳。
本來,主仆意識她還沒那麽的強烈,可現在看來,不能。
這一巴掌和這一聲厲斥後,傭人便沒有話,舒爽也就徑直轉了身。不過才走兩步,舒爽頓步回頭,剛好看到傭人憎恨她的眼神。
這一下的視線交錯,傭人著急的低頭,舒爽卻明媚的笑開:“如果知道害怕,剛才也就不會用那樣的眼神來看我了。你心中有氣沒氣跟我無關,重要的是別惹到我,至於裴家家主那邊,那麽好麵子的人會允許一個傭人爬到主子的頭上麽?”
輕悠悠的丟下這句話,舒爽便移開了步子,進了廚房。
裴正東是個好麵子的人,即便她在裴家沒有地位,不被他們所喜歡,可是麵子上這一點裴正東卻是絕對在乎。
所以哈,一個傭人還欺負不到她。
舒爽勾唇,揚起一抹狠笑,而她的手卻始終位於她的小腹上方。
下午。
舒爽將洗好晾幹的衣服收進屋子,用熨燙機將西服熨好,然後她便一個人待在臥室裏頭翻看雜誌。
她的手機還沒置辦,現在也不需要置辦,但她得打發一下時間,畢竟門外麵都是不歡喜她的人。
同時,她也在等,等裴其揚回來,然後交差。
半夜12點,她雖然等回了裴其揚,可他卻不是一個人……
“嗯……”
低低的呻吟,帶有痛苦,還有那撲麵而來的厚重酒氣從裴其揚身上傳來,厚重的化妝品中夾雜的香味來自於裴其揚身旁的熱火女郎。
皮衣抹胸和短褲,盡顯女郎的身姿。
尤其兩人的距離還十分靠近。舒爽有些怔,但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她走上前,伸手要去扶裴其揚,“我……”
隻是,話還沒說完,手也還沒有觸及到裴其揚就被一把給拍開。突然的一下,手背上傳來的疼痛很是明顯。
舒爽吃痛皺起眉角時,耳邊傳來的,是裴其揚的怒斥:“還愣在這裏做什麽,滾出去啊!”
“啊——”
一聲嬌喘,又是女郎的聲音,“哎呀呀,這都還沒有清場呢,裴少總你怎麽就這麽著急~”
又騷又媚又嗲,舒爽最受不了的便是這種夜場女人的聲音。
“其揚,很晚了,你該睡覺了,明天你還得去公司。”舒爽無視這話,也無視女郎勾拽著裴其揚領帶動作,走上前。
可換來的,卻是裴其揚一聲低吼:“讓你滾你沒聽見嗎?別在這裏礙著我事兒!”
裴其揚沒有半分領情,反而在話語後便隨心所欲的用手指勾起女郎的下巴,並哈了一口氣:“在夜宴的時候那麽多人在場,你不是挺歡?她呀,就是一條狗,你壓根就不用在意她,baby,我們繼續。”
話落,裴其揚那菲薄的唇便直接朝女郎的脖頸親了過去,並且手上的動作還很大膽。
女郎伸手環住裴其揚的脖子,呻吟聲一聲比一聲嬌,舒爽被眼前這一幕震驚,當然,她沒有興趣看現場直播,也從來都沒有這個愛好。
她震驚的是,裴其揚從不是這樣的人,也最鄙夷這種人。那個曾經溫潤如玉,芝蘭玉樹的公子,怎是眼前這種模樣?
“砰,嘩——”
重音響起,舒爽還未在疼痛中回神,耳旁就又傳來裴其揚那怒沉聲:“趕緊給我滾,老子現在不想看到你這條狗,掃興!!”
舒爽喉嚨一梗,酸澀脹痛,可不及心上的一分。到底,裴其揚也曾是她深愛過的人,如今這般,她有很大的責任。
她咬牙告訴自己,裴其揚砸茶杯在她腦門上也沒有關係,跟裴其揚比起來,她現在所受的痛不算什麽。
舒爽離開臥室後沒處可去,隻能蹲坐在牆角。
房間裏頭傳來的聲音動靜很大,舒爽還是沒有走,倒不是她有那個特殊癖好,而是——樓下有裴正東。
正值深夜,出去院子裏逛最怕的就是有所意外,她現在經受不起絲毫的意外,況且她得處理後續。
裴其揚不是亂花叢中的人,這次,不過是喝醉酒的緣故,那名跟著他回來盡興的女郎要打發掉,不能節外生枝。
但她最終還是下了樓,因為裴正東上了樓。
經過她身邊時,裴正東站停了腳步,裴其揚把女郎帶回來他看到了,但是他沒有製止,年少輕狂過,他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男人風流成性,再正常不過,但是,本就已經出風波的裴家不能再鬧出任何拉低顏麵的事情。
他沒有辦法對裏頭正在賣力的裴其揚說話,而舒爽,嗬,還能讓他的心裏稍稍爽快些。
“如果不是其揚要你,你會被明媒正娶進裴家的門?”
舒爽沒答話,裴正東又是一聲冷哼:“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把裴家推至那樣的風口浪尖。要不是你的存在是個解釋,要不是其揚護著你,你和舒氏都不夠泄我心中的恨!行了,你也少坐在這裏出醜了,你沒絲毫資本來責怪其揚。既進了裴家的門,就要做裴家的事情,少在這裏惹人嫌!”
裴正東憤憤把這些話說完,甩手離開,是一臉的陰沉。
但是,裴正東有話沒說完,心中的怒火也沒有完全的發泄夠。現在他一看到舒爽就想到婚禮上的事情,滿腔怒火。
可他也明白,把舒爽弄死都不夠解恨,話說再多也沒用,現在主要的是舒爽把後續事情給解決好!
然而,舒爽下樓在沙發上等了許久也未曾見女郎下來,最後實在是乏了,直接睡在了沙發上麵。
第二天早上九點鍾,女郎才從盤旋樓梯上下來,昨晚有裴其揚在身邊,舒爽還未完全見著女郎的容顏。
這下正麵而對,舒爽將她的麵貌看的清清楚楚,巴掌大的小臉,妝容畫的很厚又妖豔,不得不說的一點,身材的確很火辣,是個尤物。
“這是十萬的支票,該怎樣做你心裏麵有數。”
女郎走到客廳中央要出玄關的時候,舒爽薄然開口,叫停了女郎。
這十萬的支票是裴正東今早離去的時候甩給她的。裴正東不願意幹的事情都丟給了她,嗬!
真像是一隻賣力的狗,可她有何辦法?
現如今,她的身份大不一樣呀。
因為舒爽的話,女郎停了下來,她朝著舒爽望了過去,自然也就看到了那茶幾上麵擺放著的支票。
十萬。
對於她們這一行來說,一晚上能有十萬的確也是一個很樂觀的數字,但是——
女郎輕輕的揚起笑,那紅唇勾開,烈焰如火,“你知道裴少總昨晚給的價是多少嗎?用十萬塊來打發我?真當我是外麵窮得要飯的叫花子嗎?”
女郎的聲音中透露著輕蔑和不屑。有裴其揚這麽一個大款在,這十萬塊當真是算不得絲毫。
“那你說說,你理想的價是多少?”
聽到女郎這樣說,舒爽壓根就沒有難堪,她輕輕的回笑,笑容在她的臉上綻放耀眼的光彩。
從裴正東把這十萬支票甩到她麵前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局麵,現如今,人人的價值觀都很重。
“我沒有理想的價格,我對裴少總是真心的。你和裴少總之間那是你的事情,跟我秦楚沒有關係。”
女郎的態度那般的篤定鏗鏘。
不過,舒爽倒是從她的話中得知了她的名字,秦楚,倒是一個好名字。
“我的人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低低一聲凜冽,舒爽恍然,難怪這個叫秦楚的女郎會有如此篤定的態度,原來是裴其揚過來了。
哈~就因為這樣的一兩句話就想留在裴其揚的身邊,還真是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
“既然秦小姐話說得如此明白,其揚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就不便再說。”舒爽笑著,從茶幾上麵拿起支票。
秦楚是真心留在裴其揚身邊,裴其揚既然定義是他的人,那麽一定有分寸。外人麵前,她也不對裴其揚明說。
至於裴正東那邊,她會把裴其揚的原話以及態度都如實而告,至於她,橫豎都是挨罵的命唄。
“站住。”
裴其揚涼涼一句,態度明顯。而他在出聲的時候,朝著旁邊的秦楚眼神示意。
於是,在舒爽停步的時候,秦楚笑著給了裴其揚答複,“那我就先走了,裴少總若是找我,直接打我電話就行。”
秦楚揮手再見,笑容相當的甜美,可裴其揚給的也不過是那一抹示意的眼神,除此之外,他都沒有給秦楚回話。
秦楚走後,客廳裏麵就隻剩下了舒爽和裴其揚兩個人。
視線相交,客廳內的氣氛安靜沉冷。
“我知道你是用她來氣我,其揚,其實你這樣做氣得隻是你自己。”
“可不是嗎?哈~因為你心裏麵沒有我,所以你才不會生氣。舒爽你給我記牢了,你無權過問我絲毫事情,你這個裴太太,華而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