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沉沉,舒成棟的態度也很堅硬。
黎北辰因愛不願意放開舒爽的手,可他也就隻有舒爽這麽一個女兒,他不能讓舒爽受到危險。
“好。”
黎北辰應聲而下,麵色篤沉。
“等你朋友回來,我們一起吃完這頓飯。”
旁邊舒爽一直在看著他,可舒成棟並沒有理會。他不能讓舒爽因為愛情而丟掉自己的生命,同時,黎北辰要是足夠愛她的話就會早點把這些事情給解決完,而不是等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黎北辰低低的“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而包間裏麵的氛圍陡然沉寂死冷起來。
舒爽想要起身,可卻被舒成棟給拽回了手,她想要說些什麽反駁的時候,黎北辰朝著她眼神示意。
像是在說:舒爽,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解決掉這些麻煩。
舒爽抿了抿唇,麵是愁色。可是,說話的人是她的父親,她就算是再有情緒又能怎樣說?
何況這是在外麵,顧寧和左遷,他們兩個隨時都有一個會回來。
而外麵,顧寧出去後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靜靜的靠在牆上,直到左遷拿著手機從包間裏走出。
顧寧沒給好臉色給他,言語刻薄如刀:“左遷,你能不能不要像個鬼一樣陰魂不散?”
這次過來說是湊巧,舒爽和舒成棟相信,她顧寧可不相信。
“顧寧,我隻是想要和你見上一麵……”
“現在見到了,你能走了嗎?”
左遷將唇抿著,而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寧冷冷的搶斷。
數個電話,數條短信都是說要見她,那麽現在都已經見到,他的心願已經滿足了,自然就能走人。
“顧寧,我說的見麵是要和你好好談一談。我沒有辦法才會找到黎北辰,想要黎北辰找舒爽幫約你,今天吃飯隻是恰好。”
左遷知道顧寧對他很反感,他從跟黎北辰進門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顧寧的臉色僵硬,他也知道,他在顧寧心中的形象又拉低了幾分。可顧寧不見他,也怕最壞的結果出現,他這是沒辦法了。
“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顧寧朝旁邊挪了挪位置,和左遷保持了一頂距離後顧寧這才漠然的看向左遷道:“我們是成年人,成年人的遊戲你不懂?”
負責什麽的都是謊話連篇,因為負責任的婚姻隻能維持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後,無愛婚姻,相看兩厭。
“可……”
“左遷,你之所以會跟我說要負責那是因為你發現我是處。你敢說你心裏麵不是這麽個想法嗎?”
顧寧嗬笑一聲,打斷了左遷的話。
對於左遷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沒有半點要聽的興趣。
同時,這個事情越提她隻會越痛苦,因為,對於她是處她是有喜有悲,有失有得。這件事,她已不想再去想。
左遷想開口回答,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唇角蠕動了幾下,到底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好了,我沒要你負責你也不用強要負責,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婚姻我不想要,錢我也不需要。”
顧寧淡淡一句,說完,她推開了向前一步的左遷,然後走進了包間。
望著顧寧那堅決淡漠的背影,左遷擰了擰眉。
五分鍾後,左遷才推門進包間。因為他的歸來,包間裏麵的氣氛又變得活躍起來,舒成棟把話題拋向了左遷,問的都是工作上的問題。
邊談邊吃,飯吃完後五人在門口分別,在這個過程中,舒成棟始終都拉著舒爽的手,並攥得緊緊的,就是防止舒爽跟黎北辰走。
而舒爽礙於顧寧和左遷在場,到底情緒沒有發作,何況她還有話要跟父親說。
舒爽袒露心聲是在她和舒成棟回到舒氏總裁辦,顧寧不在場的時候。她望著眼前正在倒茶的父親,痛苦的質問出聲:“爸,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這句話,字字嘶啞嗚咽。
他們不是說好了嗎?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麽不能那樣做?”原本正在淡然倒茶的舒成棟在聽聞舒爽這句話後,勃然大怒。
是啊,為什麽不能那樣做。
舒爽一時間無話。
父親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以他的角度覺得對她最好,她能理解,可是卻無法接受。
之前他不看重裴其揚的職業,後來因為黎北辰各處優勢,現在因為黎北辰的劣勢。是,人這一生是不能讓自己吃虧,可也不能如此的善變。
舒爽笑了一下,有眼淚瞬然從眼角處話落,這樣的姿容,哭笑不得,難看猙獰。
“你是能這樣做,可是你以為的好卻從來都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舒爽嗬嗬的笑起來,聲音一聲比一聲悲嗆,“我和裴其揚認識那麽多年,你一直都反對,說裴其揚想要娶我就得證明自己,要想證明自己就接任裴氏。甚至那個時候開口對裴氏要錢才能把我迎娶過門,後來因為黎北辰比裴其揚更有錢,你一下就答應了我和黎北辰的事情。爸,你所謂的為我好,幫我物色就是用錢來衡量所有嗎?”
有錢有勢就是最好,現在意識到了劣端就要推開眼前人去尋找新人?
“我承認之前是我不對,可是現在我不能因為黎北辰的好,因為自己之前的錯誤而對自己的女兒不管不顧。”
“我已經有一個至親至愛永遠的離開了我,我不能再讓你再離開我。”
舒成棟話語變得激烈,可最後語調卻陡然變輕,話語中的悲痛遮藏不住,情緒從心底裏麵竄出,一點一點瓦解舒成棟的所有理智,也逼出了舒成棟隱忍已久的淚水。
舒爽心有所觸。
至親至愛,那是母親。
母親死後,父親多年未曾再娶,辛辛苦苦的把她撫養成人,這份父愛很沉重,她可以理解。
所以,父親所做的那些她一點都不怪他。隻是,難免情緒會上頭。
“爸爸,我能理解你的苦,我也朝你保證好嗎?我不會死,我還要孝順你呢,我會好好的活著。”
“你的保證對我來說不管用,我要看到實際行動。”
舒成棟不聽舒爽的保證,保證無效。
因為Nike不除,隨時都有那個萬一。
舒爽喉嚨一梗,眼眸酸澀疼痛難忍。父親態度強烈,她接不上話來,而下一秒,父親卻將她的雙手給握緊,眸色沉重帶痛:“小爽,我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沒有看到定時炸彈被拆掉我是不會放心的。我在包間裏麵說的那些話我知道你記得很清楚,黎北辰要是愛你,你跟在我身邊這段時間一定會派人手來保護你,也一定會為了能和你早日幸福安定徹底解決掉Nike。”
“小爽,你說你要勇敢,你不忍黎北辰一個人孤軍奮鬥。可你難道忍受你爸爸我每天提心吊膽的過生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跟我學習怎麽管理公司,你要做的就是等。”
舒成棟察覺到了舒爽的心思,在她邁動步伐的時候,猛地一下嗬斥沉聲:“舒爽,你今個要是從這裏離開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爸,你不要逼我好嗎?”
舒爽的腳步瞬然停止,眼眶裏,淚花翻湧。
舒成棟的話,一字一句刺痛了舒爽的心,父親所說的話她都能理解,她不願意父親在提心吊膽中過生活。
但是她也不能讓黎北辰一個人,父親說的那些話對黎北辰是有影響的,她要去找黎北辰,隻是想跟他說些話,沒有想過要讓誰為難痛苦。
“我不逼你,你就是在逼我!”
舒成棟麵色沉沉。
為了舒爽的生命,他願意壞到極點。
何況他已經妥協於舒爽,沒有強硬要求舒爽和黎北辰離婚,現在隻要黎北辰徹底的解決掉所有麻煩。
舒爽深呼吸一口氣,鼻尖一酸,淚瞬間下落。
她到底還是沒有邁出步伐。
……
黎北辰開車行駛在路上,這段行程,沒有目的地。
起初還好,可在黎北辰開車一路朝前的時候左遷就發現了端倪,他抓緊安全帶,急忙側頭過去看黎北辰,大吼:“黎北辰,這不是回北盛的路,你這是發哪門子的瘋?”
一路朝前,那邊可是北郊,北郊那邊都是山。北盛沒有項目在那邊,那邊山地也沒有寶藏!
左遷的話沉沉的響在耳邊,同時也將黎北辰的思緒給拉回。猛地一下停車,左遷和黎北辰同時朝前傾。
要不是有安全帶,隻怕他們早就已經磕頭撞死。
“黎北辰,你是神經不合適了嗎?”
左遷擰眉。
黎北辰要是發狂還能開車?早就已經暴怒亂走,恐怕車都能被黎北辰給拆掉。
“沒有。”
黎北辰否決,他隻是想事情有點出神,停車有點用力過猛而已。
“嗬~沒有?那你告訴我,你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左遷嗬笑一聲,沒好氣的朝黎北辰白了一眼。
“這麽多天過去了,你朋友那邊……有進展了嗎?”黎北辰抿了抿唇,低啞的朝著左遷開口詢問。
而他的手也沒有閑著,已經拿出煙盒抽出了一支香煙,點燃。
很快,煙霧繚繞而開,籠罩住麵部輪廓,虛實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