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舒爽咬牙怒罵。
她必須要想辦法見黎北辰一麵!光憑Nike的說詞,即便確定了黎北辰的安危,但也不能讓她真正的放下心。
當初Nike也曾對她說過會保她的孩子,可最後還是殺了她的孩子。
舒爽單手死死按著肚子,那望著Nike眸子的殺氣漸漸收了起來,她咬咬牙,喊住準備離開的Nike。
“我要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她已經沒了孩子,不能再失去黎北辰。
Nike站在原地,他背對著舒爽,蹙著眉頭不悅開口:“你可以試一試。”
“你!”
舒爽的話還沒有說完,Nike已經離開屋子,他交代下屬照料舒爽便隻身往屋子裏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和研究室隻有一層之隔,平日裏都是儲放一些研究器具,但現在裏麵還多了一個男人。
一個昏睡兩天兩夜的男人,黎北辰。
Nike剛推開地下室的門,在裏頭負責照顧黎北辰的醫生前一秒眼皮還在打架,下一秒頓時就睜大眼睛,警惕地望向聲源,“是誰?”
這個時間點,Nike應該還在照顧舒爽。而這扇門,除了Nike和他便沒有人可以打開!
“他還沒有醒。”直到Nike的聲音傳來,那人才鬆了口氣。
他這才看到Nike大步走到他的麵前,越過他,望向床上昏睡中的黎北辰。
“是的,還需要再觀察一晚。”要知道當日的Nike是真的下了狠手,如果不是因為讓舒爽活下去,黎北辰現在恐怕就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Nike擰眉,望著黎北辰的眼神在此刻充滿探究。
他又想起了那日舒爽對他說的話:你這麽多年一直想殺黎北辰,不就是因為嫉妒他嗎?
嫉妒?
不,他怎麽會有那種低俗粗鄙的特性。
看,現在是他救他,如果他嫉妒,又怎麽會救。
Nike如是說服自己,他不再看黎北辰,瞥了眼端正站在一旁的醫生,“他醒後記得給他注射苯巴比妥鈉。”
苯巴比妥鈉是鎮靜催眠藥,一旦沒有及時給黎北辰注射針液,這個地下室是關不了他多久的。
但以黎北辰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如果頻繁注射苯巴比妥鈉隻會有害而無一利。
醫生突然就不懂Nike到底是想讓黎北辰活下去,還是想要他慢慢地死去?
他猶豫斟酌片刻後,忍不住開口問Nike,“Nike,以黎北辰的狀況來看,長期注射苯巴比妥鈉會死去。不知道,這人是要活還是……”
Nike冷哼:他怎麽會不知道?他要的是他生不如死,這就是黎北辰活著的代價。
醫生見Nike遲遲沒有說話,也不敢隨意揣測Nike的想法,不禁硬著頭皮望了眼Nike的表情,企圖從中看出點什麽,卻什麽都看不出。
Nike並沒有在地下室做過多的停留,他收回視線轉身,在離開之前給醫生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現在還不能死。”至於以後,那就另當別論。
醫生錯愕地愣怔數秒,待他回過神,Nike已經離開地下室。
他不禁將視線落在昏睡的黎北辰身上,那目光充滿著危險的打量:他怎麽覺得Nike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想黎北辰活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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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某私立醫院裏,黎天夏在晨曦之中醒來,窗外的陽光炫目得讓人睜不開眼,她反射性地伸手用胳膊去擋,這才感覺到了腹部的鈍痛,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一切。
“北辰.……”黎天夏臉色一變,叫著黎北辰的名字便想掙紮著坐起來。
她沒事,那麽黎北辰呢?
“誒,你不要動啊!”睡在旁邊椅子上的teasy連忙站起來,急急地用手去按黎天夏的肩膀,“你要再出點什麽事,我們家還不知道要被記者寫成什麽樣呢?”
那晚的事情,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結果當天的早報上,就出現了驚人醒目的新聞標題。
“美國富人區槍殺案,金融家族黑暗真相”,前來采訪的記者幾乎擠破了公司的大門。
teasy不禁在心中感歎:幸虧爸爸明智。被Nike手下的人“請”出去以後,堅持做主讓人把黎天夏送到了醫院,總算是救下了她的命,以後記者也不至於寫得更難聽。
隻要主要人物不死,死幾個下屬什麽的,他們這種家族想隱瞞過去還是很容易的。
“你放心放心啊,誰都沒有死!”teasy匆匆忙忙地解釋著,眼看著黎天夏的表情迅速緩和,她眨巴著眼睛,滿臉期待地望著她,“你的傷好了以後,能不能先開個記者招待會?或者現在開也行……股票都跌了好幾個百分點了!”
爹地說她這個月的零花錢都不可能有了!
所以teasy是真的很真誠!真的很著急!
“股票?”黎天夏嗤笑,冷冷地回頭望向她,“你們家裏的事情,關我什麽事?”她的計劃已經全盤破滅,Nike沒有認同他們,甚至還想殺了他們。
現在憑什麽讓她幫助這個家族的生意、股票?
簡直就是做夢!
“這個……”teasy被黎天夏說得一臉茫然,眨巴著雙眼,“你不是北辰哥哥的媽媽麽?你不開記者招待會,難道是讓北辰哥哥開?可是他不行啊……”
teasy欲言又止的模樣,再度把黎天夏心裏的恐慌勾了出來。
什麽叫黎北辰不行?
他怎麽了?
“他在哪裏?”黎天夏打斷teasy的喋喋不休,緊張地問出來,看到teasy一臉被她問懵的表情,她的聲音不禁也拔高了幾度,“他人呢?你說話啊!”
teasy被吼得瑟縮了一下:壞了!這個答案爹地沒有教她如何回答,爹地隻教了她一些公司裏的事情。
猶豫了幾秒鍾,teasy隻能如實回答,吞吞吐吐地開了口:“他不見了,他和那個舒爽,那天晚上就都……失蹤了……”
“失蹤?”這個消息對黎天夏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她衝動地拽住teasy的手臂使勁搖晃,“什麽叫失蹤?你給我說個明白,怎麽失蹤的?兩個這麽大的人能去哪裏……”
說著話,她的呼吸便由於激動的情緒而急促。
“這個……這個……”被她這麽一催,teasy也慌了,當即腦袋白癡得把不該說的也都解釋了出來,“我昨晚睡著了我怎麽知道,我一覺起來就看見北辰哥哥屋子裏全是血,他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北辰哥哥和舒爽,我也找不到啊。”
‘屋子裏全是血’
‘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諸如此類的字眼,黎天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終於teasy的話還沒有落音,她便受不了刺激再度暈了過去……
“舒小姐,Nike少爺真的不在,請您回房休息。”管家擋在房門前,無比耐心地重複這幾天以來一直對舒爽說的同一句話。
舒爽咬了咬牙,晶亮的眼睛裏盛滿憤恨,她瞪著管家,慍怒攥拳開口:“你給我讓開,我今天還就非要見到Nike不可!”
她現在隻有見到Nike,才有機會見到黎北辰。
“Nike少爺不在家,舒小姐還是耐心等上一段時間。隻要Nike少爺回來,自然會來找你。”管家一板一眼的說著,看上去絲毫不畏懼舒爽下一刻可能會飛過來的拳頭。
“是麽?”
不在家?
她怎麽就是不相信這個管家嘴裏說出來的話。
舒爽忽然冷笑,她盯著管家看了很久,隨後慢慢鬆開攥握的拳頭。與此同時,她一手伸出,拍上管家的肩膀:如果能拿到管家口袋裏的打火機,她就可以試探Nike到底在不在家。
隻見管家因為舒爽突然的靠近而皺了皺眉,下意識就要往後退。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管家沒有注意到舒爽的目的,他說完話準備轉身走人。
“等一下!”舒爽喊住管家,她的手探到打火機的那刻,迅速收回。而另一隻手卻同時伸出拍了拍管家西服上的皺褶,“你去告訴Nike,如果他今天不出現,我一定讓他後悔。”
“嘭”的一聲,舒爽用力關上房門。
她抵著房門,那略顯病弱的麵容透著一抹倔強,隨後她緩緩攤開手心,上麵安靜躺著一隻打火機:她一定要盡快見到黎北辰。
管家從舒爽房間離開以後,沒有片刻的耽誤,一如往常地徑直往同層最裏麵的房間走了過去。
叩叩叩——
“Nike少爺,是我。”
屋子裏頭,Nike手上正拿著一隻針筒往裏邊注射藥劑。他聽見管家的聲音頓了頓,隨後繼續手上的事情,連眸都沒有抬,淡淡道:“進來。”
Nike的神情淡淡,從管家進來到現在,他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專注地搗鼓手上的注射劑。
一直到十分鍾以後,Nike放下針筒,取過手巾擦拭手指時,管家這才走近Nike身旁,恭敬地匯報:“Nike少爺,舒小姐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吵著要見您。”
“隻不過,她這一次還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Nike連眸都懶得抬,慵懶地坐靠在柔軟的沙發。
她已經開始坐不住了麽?
管家一板一眼道:“舒小姐說,您今天不出現,她會讓您後悔。”
嗬嗬,後悔麽?
他決定要做的事情,就不會去後悔。
Nike麵上勾唇,但心底卻不自知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