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辰從酒店房間中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暗,衛哲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因為酒店良好的隔音環境,衛哲自然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他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看到黎北辰出現,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飛機一個小時以後起飛,黎少,我們得抓緊時間。”
他找了很久,最後竟然發現黎少來了這裏!更勁爆的是居然還是帶著舒爽一起來的!!!
看著這家熟悉的酒店,衛哲的心頓時就涼了:他們昨晚才吵過架,今天就來這個地方……是不是又出什麽大事了?這個節骨眼上出事真的很不好!
“恩。”黎北辰淺淺地應了一聲,抬腳徑自越過他,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冷冷地出聲命令,“你不用去了,留在國內照顧她。”
“啊?”衛哲愣了愣,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是黎北辰的首席保鏢,這次黎少又是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他怎麽可能留下來?
“她的情緒不太好。”拉了拉西裝的下擺,黎北辰臉上的表情是難以言語的晦暗,連衛哲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來自於他的壓抑,“你這兩天好好照看她。”
“可是……”衛哲欲言又止,他看了眼房間的方向,心中已然明白了個大概,“讓我保護舒小姐沒有問題,但是Nike那裏……”
對方也不是好對付的主啊!
“沒關係,我去會會他就好。”黎北辰淡然而歎,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然後才緩緩補充,“如果我能回來,我再好好向她解釋;如果我回不來,那就索性讓她恨我一輩子吧……”
“黎少?”衛哲詫異。
“走,送我去機場。”
威尼斯。
富麗堂皇的歐式建築裏,一抹頎長的身影倚窗而立,靜靜地遠眺著遠處的風景。光線從他的側方投下,在他俊逸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澤,他像是屹立不動的希臘雕像,渾身都帶著西方藝術的魅力。
“叩叩!”
房門上傳來兩聲輕微的叩擊聲,手持托盤的女傭恭敬地推門進來,呈上手裏的東西在Nike麵前站定:“少爺,這是您要的東西!”
“恩。”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手從那個盤子裏拿出毓金的水壺,轉身侍弄起窗台上的花草。
他像是悠然自得的隱者,表麵上如此溫和無害,而窗台上的草木經他的手澆灌,很快便有“枯木逢春”的蛻變感——凡是經他之手,不求完美,隻求更完美!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閑情澆花?”就在這時,一個衝動的嗓音突然闖進來,打斷了屋子裏的和煦……
Nike挑了挑眉,看到穿著亮麗的安琪兒,又麵無表情地低頭繼續手上的事。
“我剛確定,黎北辰登機過來了!”安琪兒不悅地努了努唇,身上還帶著長途勞累的風塵仆仆,“我是肯定沒機會了,還不如來投靠你!”
安琪兒是徹底死了心:她在國內的時候,每天白天硬著頭皮往黎北辰那邊跑,然後晚上苦學各種“技術”,結果呢?完全是一無所獲!!
除了第一次借黎北辰媽媽的名義見了他一麵,之後她連黎北辰的一根頭發都沒見到!!
她繼續留下還有什麽意義?
繼續吃閉門羹,然後繼續欲火焚身沒有辦法排解麽?
還不如遲早過來投奔Nike!安琪兒覺得這條路好混多了!
“哦。”Nike淡淡地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澆花旁邊的那株青翠的草,問得漫不經心,“到我這裏來,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我的人授意的?”
“當然是我自己的意思!”安琪兒不屑地哼了哼,“你的人蠢得要死,整天就知道讓我學這個學那個,一點接近黎北辰的本事都不教我!”
Nike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用這個簡單的動作詮釋著在他眼裏什麽才是真正的——蠢!
“你先別弄這些花草了啊!”他的悠然自得和安琪兒的焦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安琪兒看不過去,衝動地過來想要去搶他的水壺,“你難道一點緊迫感都沒……”
話音未落,Nike的目光陡然一冷,警告地看向安琪兒:“你的手如果不想要了,可以盡管上來!”
水壺中的液體因為小小的震蕩而灑落下來幾滴,正好滴在木質的窗欞之上,那個地方立刻像是被潑了硫酸一般,“滋滋”地開始冒氣,木頭很快被腐蝕出一個焦黑的痕跡……
用“硫酸”澆花?!花居然還能開得那麽好,草居然還能那麽綠!!
這還是花草嗎?
安琪兒縮了縮手,這次是識相地退後一步不敢動了:她怎麽就忘了,這個男人可是玩弄生化的高手!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小命被他的生化遊戲玩殘了……
“我有沒有緊迫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半響,他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上的水壺,拿過傭人準備的帕子象征性地擦了擦手,目光慍怒地看向安琪兒,“我有話問你。”
“什……什麽?”安琪兒戰栗了一下,頓時回神。
“誰準你用剛才那個態度對我說話的?”他揚唇微笑,明明是溫和無害的模樣,眼底卻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意,嚇得安琪兒心裏又是一緊——
怎麽這兩個“兄弟”都這麽可怕!
不是說相互為對頭的兩個人,性格也會截然不同的嗎?她就想鑽個空子,沒想到……這也不是好相處的男人!
“趁別人注意到你之前,回去繼續想盡一切辦法磨黎北辰。”在安琪兒回應之前,他淡淡地開口,說到這裏頓了頓,聲音驟然轉冷,“這是你存在的唯一價值!別讓你的存在毫無意義,我不養閑人。”
威脅,如此顯而易見。
要麽繼續埋伏在黎北辰身邊,要麽回來死,他寬容地給她自己選擇!
“我知道了!”安琪兒一驚,連忙識相地退出去了。
Nike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蹙眉暗自搖了搖頭:這個女人果然是太蠢!像她這樣的,恐怕接近黎北辰也會很難,當初挑選她做棋子真的是挑了一個廢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