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自欺欺人
我的腦海里不斷回蕩著霍雲凡說的那句話，他說他沒有真心，那他對我又算是什麼。
不過是一個電話，在陳瑾面前，我再也堅定不起來。
儘管霍雲凡的話讓我心痛，可我並不想把自己的軟弱展現出來，我強裝鎮定，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辦靜靜地看著陳瑾。
「然然，你變了，以前的你，聽了那樣的話，絕不可能還能這樣平靜。」
「一句話而已，他跟你的關係並不好不是么，不排除他是故意想氣你。」
陳瑾忽而意味深長打道，「然然，自欺欺人，最後受傷的只能是你自己。」
對於陳瑾，我有所保留，她能狠心將我拋下，那麼多年不聞不問，我不認為她對我的感情有多深。
聽她說的話，好像都是為我好，可她自以為是的語氣，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她讓人把我催眠了，卻沒有問過，這是不是我想要的，她固執地以為自己做的是為我好，卻不知道在得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迫離開了自己的孩子后，有多痛苦。
不過，想到她既然能拋棄我，想來是的確不能體會那種為人母的心痛。
該問的都問完了，我不欲跟陳瑾再多說什麼，讓她聯繫了當年幫我催眠的心理醫生，約好第二天去他的診所。
「然然，在你陷地更深前，儘快抽離吧，如果離婚的事有困難，告訴我，我幫你。」
她讓我離婚，卻沒問我願不願意，似乎我的感情在她眼裡跟本就不重要，她沒有問過我心裡真正想要的，只一味地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我。
我沒有多說，只淡笑了笑：「有需要的話，我會的。」
陳瑾離開后，蘇莫宇回來問我，聊得怎麼樣。
我呆坐著，想哭，眼淚卻流不出來，只覺得心裡憋得慌。
「然然，你沒事吧？」
見我默不作聲，蘇莫宇焦急地問。
我抬頭，看著蘇莫宇說：「你知道嗎，我有個孩子，三歲了，他都三歲了，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孩子？」
蘇莫宇眉頭皺得很深，想來是我這話太過驚人。
「沒錯，是我跟霍雲凡的孩子，我見過他，他長得很可愛，也很懂事，可我卻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孩子。」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淚水突然奪眶而出。
我扎進了蘇莫宇的懷裡放聲痛哭，回想起小魚兒為了能跟霍雲凡多相處會兒，纏著我講一個又一個故事時的情景，我心裡愈發心酸。
那個小人兒，原來是我的孩子啊，他站在我面前，我卻不知道，霍雲凡知道這一切，卻沒想過告訴我，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我嚎啕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覺得眼睛乾澀無比，似乎再也流不出眼淚來。
從蘇莫宇的懷裡退出，我揉了揉刺痛的眼睛，鼻子一抽一抽，好半晌才消停下來。
「別想那麼多，你今天累了，我們先回去。」
回到公寓，我心情稍稍有些緩過來了，便跟蘇莫宇說了明天去診所的事。
得知我失憶的真相后，蘇莫宇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或許是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吧。」
蘇莫宇在自責，我卻清楚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很多事早就已經註定，該發生的，不管怎麼樣都會發生。
「蘇莫宇，明天我想去看看小魚兒。」
「好，早點休息，明天我陪你去。」
陌生的環境，再加上我心裡有些亂，並不那麼容易入睡，也不知道在心裡數了幾隻羊，總算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來了，許是心裡裝著事，即便時間還早，我卻已經睡不著了。
洗漱完后，見蘇莫宇的房間緊閉著，裡面似乎也沒什麼動靜，便去公寓外面買了早餐。
沒等太久，蘇莫宇就起來了，跟他一起吃完早飯後，我們便動身去了心理診所。
解除催眠的過程並不複雜，只不過結果的確如陳瑾所說，我腦子裡不過是少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而剩下的，便是一片空白。
我問醫生，關於我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有沒有可能恢復，醫生說，隨時都有可能恢復，但要看契機。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我有些失望，但還是向醫生道謝。
從診所出來后，站在大門口，我跟蘇莫宇說：「我想去趟醫院。」
「去醫院，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蘇莫宇關切地問我，我搖搖頭，「我沒事，我只是想要再確認一件事情。」
在陳瑾說小魚兒是我生的后，我曾有過疑問，因為我身上並沒有任何刀疤，而她說我是順產，當時耗費了不少精力，又因為腦部受到撞擊，所以才會在生完孩子后昏迷了一個月。
即便我不認為陳瑾會在這種事上作假，但我仍想要去醫院做個確認的，讓醫生給出專業的判斷。
到了醫院，我讓蘇莫宇在樓下的公園裡等我，我自己去掛了號。
我掛的是婦產科，輪到我的時候，我拿著單子走進診室，醫生接過我手裡地病曆本，翻開在上面邊寫日期邊問我身體哪裡不舒服。
我說：「醫生，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有沒有生過孩子。」
醫生愣了愣，表情奇怪道：「有沒有生過孩子，你自己不知道？」
她不解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我有些尷尬，跟她解釋我失憶的事，她才恍然，「原來是這樣，去裡面吧。」
把褲子脫了，躺在檢查床上，我身體有些緊繃。
「放鬆，不要緊張。」
檢查過程很快，不一會兒就好了。
我穿好褲子後下床，醫生說，根據我的宮頸口判斷，我的確生產過。
得到確認后，我心裡有些發空，又好像漂浮著的心，落回了原處，各種滋味繁雜。
我有想過陳瑾說的要是假的，那便好了，這樣我就不用自責，也不用難受，可我又希望她說的是真的，想到自己有個那麼可愛的孩子，我感覺心都融了。
不管怎麼樣，事實已定，由不得我選，走出醫院的時候，我心裡只剩一個念頭，我想要去見他，用一個母親的身份，去看看我的孩子。
我不敢直接上門，來京城的事，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霍雲凡攤牌，我也知道，我或許應該忍忍，可我覺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在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后，我的心根本就靜不下來。
蘇莫宇提議打電話給陳瑾，以她的名義把小魚兒接出來。
我想了想，也只能這麼做了。
打了電話給陳瑾，跟她說我想見見小魚兒，希望她能幫忙把小魚兒帶出來，她很乾脆就答應了。
據我觀察，霍雲凡雖然跟陳瑾關係不好，但並沒有嚴禁小魚兒和她親近，至於是不是因為陳瑾是小魚兒的外婆的緣故，我不得而知。
按說好的，我和蘇莫宇在小魚兒上學的幼兒園門口等，陳瑾去將小魚兒接出來。
幼兒園門口，我焦急地等待，時不時地張望。
等了一會兒，一輛車在門口停下，我本以為是陳瑾，可等車裡的人出來后，我發現並不是。
下車的是個年輕女子，衣著很淑女，一頭飄逸的波浪捲髮披散著，臉長得很漂亮，氣質很恬靜，似乎眉眼間有些眼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下車后就一直朝我們看，不知道是在看蘇莫宇，還是在看我。
我預感不差，她關上門，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朝我們走來，先是對著我微笑了笑，旋即對蘇莫宇說：「來了京城為什麼不告訴我？」
女人的語氣很熟稔，我好奇地看向蘇莫宇，他淺笑道：「時間緊張，想著就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