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丘哲的秘密

  「你再說一遍！」


  傅文雅兩步走到我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似乎是想看出我說的是真是假。


  我勾唇，一字一句，又清楚地重複了一遍，「我，和霍雲凡，已經領證結婚了。」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傅文雅搖著頭，自言自語著，「他怎麼可能娶你這種女人，一定是你騙我一定是。」


  看著傅文雅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心裡暢快極了。


  「哦，對了，我手機里有結婚證上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聽了我的話，傅文雅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幾度變色后，她似乎冷靜下來，不屑道，「不就是結婚嗎，那又怎麼樣？結了還可以再離，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真正愛的人是我，早晚他會回到我身邊，一切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面對她頗為自信的話，我只覺得可笑，她這哪來的信息，如此大放厥詞，我想大概是她做大明星做久了，習慣比別人多了些優越感。


  我傾身，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傅文雅，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死心，你以為憑你那點不入流的手段就能破壞我跟霍雲凡的感情？你太天真了，認清現實吧，這是身為女人對女人的勸告，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威脅我？」


  傅文雅怒斥，臉上的怒火毫不遮掩。


  「威脅？我可不敢，只是溫馨提示罷了。」


  「你以為，你飛上枝頭就能做鳳凰了？」傅文雅忽然笑了笑，「別不自量力，雞始終是雞，再怎麼裝扮，也掩蓋不了本性。先讓你嘚瑟幾天，好好享受這一刻吧，以後就只能回憶了。」


  我忽然發現，跟傅文雅說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大概我推門進來的唯一好處，便是發泄了一肚子的怨氣。


  我冷笑了笑，轉身，快步離開休息室。


  「喬然。」


  丘哲追了出來叫我，我沒有理會他，繼續朝前走。


  我有些開始懷疑，他之前對我說的都是不是真的，或者根本只是為了跟我拉近關係，所以編造了一些關於我跟他的一些謊言。


  曾經，我不覺得失憶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影響我正常生活，想不想起來都不管緊要，可如今，我前所未有地希望找回自己丟失了的記憶，這種分不清是非，真假的感覺實在太糟了。


  丘哲小跑著拉住了我，急道：「喬然，相信我，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被他拉著，我不得不停下來，看著他，我木然道:「別告訴我剛才我聽到的那些話是假的，我不信。」


  「是，我承認，我是故意把你騙去了酒吧，但僅此而已，其他的並有按照她說的做。」


  就是因為如此，我還肯停下聽他說話，如果他按她說的做了，我絕不會聽他多說一個字。


  「為什麼，丘哲，你想從傅文雅哪裡知道什麼？」


  這是方才我聽了傅文雅和他的對話后，心裡有所疑問的。


  丘哲目光有些閃爍，我撇了撇嘴，「不想說就算了，你並沒有義務告訴我。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之前跟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丘哲急急點頭，「喬然，我發誓，酒吧的事，是我一時想岔了，除此之外，絕對沒有騙過你。」


  「口說無憑，把你說的那本密碼本找出來給我。」


  這原本是我找丘哲，想要說的事，如今在這種情形下說出，我也是沒料想到的，無論如何，我寧願相信丘哲，希望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如此，我才有希望解惑。


  「好，我會想辦法，儘快找出來給你。」


  丘哲連連答應，我見他的手依舊沒有鬆開，抬了抬手，他訕訕地放開。


  「喬然，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朋友之間，會有謊言和背叛嗎？」


  見丘哲低頭不語，我轉身便走，剛走了沒幾步步，丘哲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告訴你為什麼？」


  我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他。


  朋友跟戀人一樣，可遇而不可求，人這一輩子，要想遇見那麼幾個氣味相投的好友，實在不簡單，而珍惜這一切的我，亦狠不下心，半晌，我點了點頭。


  跟著丘哲走回他的休息室，他將門鎖好后，倒了杯水給我，隨後，他在我對面坐下。


  我並沒有急著問，端起杯子抿了幾口水，只等他告訴我。


  似乎是糾結了番，丘哲終於開口。


  「你應該知道霍雲朗吧。」


  我點點頭，霍雲朗，這個名字於我，也算是不陌生了。


  「那他跟傅文雅之間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一些吧。」


  「霍雲凡跟我提過。」


  「前幾天，傅文雅跟我說，只要我幫她做一件事，她就把霍雲朗的事告訴我。」


  我一時有些疑惑，丘哲繼續道：「我找了霍雲朗很多年了，自從他走後，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他就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這麼些年，我到處打聽過，可始終沒有他的一點消息，就連霍家的人，他也沒有聯繫過。傅文雅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我相信，她知道的一定比別人多，我這次來廣城，就是想從她這裡知道有關霍雲朗的消息。」


  我問：「你跟霍雲朗是好朋友？」


  「可以這麼說。」


  「所以，就為了知道他的消息，你可以欺騙我？」


  這說法，我實在沒辦法原諒。


  都是朋友，在他心裡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而在我看來，只要是朋友，在我心裡的份量都是一樣的，沒道理為了一個去傷害另一個，唯一的解釋是，他並沒有真的將我當朋友吧，或許我應該謝謝他，至少他到最後，還是心軟了。


  「不。」


  丘哲眉頭緊鎖，欲言又止，我已經有些沒耐心了，正當我想起身的時候，他緩緩道：「喬然，如果有一天，霍雲凡突然不見了，憑空消失，沒有一點音訊，你會怎麼樣？」


  他這問題有些奇怪，下意識道：「我當然會找他。」


  「如果怎麼找也找不到呢，你會放棄嗎？」


  我想了想，如果真跟他說的那樣霍雲凡消失，這念頭我剛生出，便不願繼續想，彷彿我想一想，霍雲凡就真的有可能會消失似的，如果真的那樣，我大概會發瘋吧，依我的性格，一定會一直找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搖搖頭，「不會。」


  「喬然，我這麼說，你能理解我嗎？」


  我皺眉琢磨了會兒，總算回過味來，倏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丘哲點了點頭，我還處在震驚中，一時沒緩過神來。


  難怪他說話吞吞吐吐，我腦洞再大，也想不到這上面去。


  他用霍雲凡做例，讓我換位思考，我才恍然明白霍雲朗之於他意味著什麼。


  雖說，現如今人們的思想已經十分開放，可乍一發現，自己朋友里有這種異於常人的性取向，我還是有些感到吃驚。


  「喬然，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他臉上的表情很難看，語氣很是低落。


  「不是，對不起，丘哲，我不知道，我，我.……」


  我連連擺手，有些語無倫次，我知道，他告訴我這些，一定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而我的反應讓他有所誤會了。


  「你不用解釋，像我們這類人，正常人本來就難以理解。其實，很早我就想告訴你了，但我不敢，我怕你覺得我噁心。」


  說到這，丘哲抬起了頭看著我，「你知道嗎，剛察覺自己跟別人的不同時，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甚至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我不敢跟任何人說，跟女的我保持距離，跟男的我也不敢過分接觸。我總是把自己縮進一個殼子里，不敢跟任何人接觸，直到後來，我遇見了霍雲朗。」


  我注意到，在提到「霍雲朗」這三個字時，丘哲的眼裡不自覺地發出亮光，嘴角微微上翹，整個人忽然如沐春風，一掃眉間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