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誰是內賊
設計師設計產品，或許會有一兩點共通的地方，但兩個單獨的個體，設計出一模一樣的產品的可能性是幾乎不存在的。
『永恆』是我的原創，現在薇薇安跑來說，別人的產品跟我的一模一樣，這我下意識排斥，否定。
「你自己看。」
薇薇安沒有多說，直接把手機遞給我看。
我滿腹疑惑地伸手接過，裡面是明亮珠寶官方微博發布的最新資訊。
划拉著看，越看越震驚，「這，怎麼會這樣？」
他們已發布的新品中的確有產品跟我設計的『永恆』一模一樣，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它不只一個產品一樣，而是整個系列都一樣。
『永恆』是我嘔心瀝血，挖空心思，費了不少靈感，才完成的得意之作，現在卻被別人搶先發布了，我的心頓時低落到了極點。
而最關鍵的，是馬上就要輪到蘇莫染出場，她身上的這套東西，是絕對不能再用了，薇薇安急急地趕來，就是怕遲了，蘇莫染已經戴著首飾上台去了。
產品跟別人發布的一樣，會被人指控抄襲，而沒有了主打產品，這次的新品發布也將會淪為業界的笑話。
我焦急的問薇薇安，「現在怎麼辦？」
薇薇安沉著臉，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而根據流程，這會兒蘇莫染應該已經上台了。
薇薇安匆匆通知主持人，讓她想辦法幫忙周旋，拖延一段時間。
接著，她又匆匆走了。
我躲在舞台後面看，見薇薇安走到舞台前方，說了幾句后，坐在首席的霍雲凡起身，跟著她來到後台。
一到後台，薇薇安就迫不及待道：「霍總，我們的主打產品被明亮珠寶提前發布了。」
「怎麼會這樣？」
霍雲凡聞言，原本還隱約可見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次的主打產品是喬然的作品，具體怎麼回事，還不清楚。」
聞言，霍雲凡倏地看了我一眼，我忙道，「我可以發誓，作品我絕對沒有泄露出去過。」
稿子是很早就交給薇薇安的，而明亮的新品只不過比我們提早幾十分鐘發布，這事太過蹊蹺了。
霍雲凡沉聲道：「這些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務必要讓發布會順利結束。」
說著，他轉而問薇薇安，「你看看，還有沒有沒對外發布過的產品？」
薇薇安思索了會兒，艱難道：「單品有幾樣，可沒辦法組成一個系列，即便硬組成套，可就品質而言，層次不齊，如果作為這季主打產品推出，恐怕要被業界人批判。」
聞言，霍雲凡手插褲袋來回踱步，見他眉頭緊鎖，我知道是在想其它辦法，而我卻只能呆站著，束手無策，這感覺很糟糕。
我看了眼蘇莫染身上已經佩戴好的首飾，又幫她一件件脫了下來。
盒子里的首飾發出璀璨耀眼的光，我心裡難受極了，所有的期待落空，而眼前的難題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想了會兒，薇薇安試探道，「霍總，我看實在不行，就把系列改成單品，如果只是單品，就設計而言，即便不出眾，他們最多質疑幾句我們的主打單品風格不受寵。」
「不行。」
霍雲凡想也不想否定。
琢磨了半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我辦公室里有套，先拿來頂上。」
說完，他帶著薇薇安疾步走出會場。
過了沒幾分鐘，他們回來了，看薇薇安臉上的表情，似乎舒緩了許多。
她將手裡的捧著的一個絨布盒子，放到桌上，我和蘇莫染都好奇地盯著盒子看。
薇薇安快速將盒子打開，窺見全貌，我屏住了呼吸，裡面流光四溢，居然是套粉鑽，我和蘇莫染同時發出了驚嘆。
尤其是正中擺放的項鏈吊墜，我從未親眼見過如此大的粉鑽，比之上回拍賣會上的的海洋之星還要令人驚艷。
我細細看了，品質自不必說，就設計而言，已經將我自以為傲的「永恆」系列秒殺，況且粉鑽因為顏色緣故，對於設計的要求更高。
見我發愣，薇薇安連聲催促我快幫著蘇莫染戴上。
匆匆換好后，蘇莫染邊上台了，她的出現，將現場帶入了高潮。
我在後台看站在舞台上的蘇莫染，她一身潔白的禮服，襯得粉鑽格外引人注目。
身側的霍雲凡在蘇莫染上台後，對薇薇安說，「發布會結束后，你再對外宣布，這次的主打產品，只有一套，已經被人買下了。」
薇薇安連連應聲。
我倒是十分好奇，霍雲凡為什麼會私藏了這麼一套沒問世過的首飾，就連薇薇安也是第一次見。
我想問，但又一時想不好措辭。
隨著薇薇安上台致謝，這次的新品發布會總算是順利結束。
總體來說，這次的發布會很圓滿，可我的心情卻很沉重，「永恆」系列被泄露，我卻想不出是哪兒出了問題。
薇薇安很生氣，她說，如果我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這次的泄密事件所有責任只能由我一個人承擔。
「喬然，我知道以你跟霍總的關係，是不可能監守自盜的。可是現在整個系列產品泄露出去了，就算你不是泄密者，我也沒辦法讓你繼續留在設計部工作，除非你能查出這事是誰幹的。」
站在薇薇安的角度，她對我已經夠寬容的了，至少她還願意相信我。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永恆」系列，結合了她的提議，我修改了無數次，沒有人比她更知道我對這次發布會的期待。
這次的主打產品薇薇安守得很嚴，拿去工廠出樣的時候，她都是分成單品，找不同的師傅做的，設計部里她也並沒有把圖紙公開過，至於整套成品，也只有高層領導看過。
排除一切可能，最後剩下的泄密者竟然只有她和我，而我不會懷疑她，就如同她相信我。
不甘心自己的努力就這麼付之東流，此刻的我，恨死了背後的黑手，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這人找出來。
發布會結束后，霍雲凡派林峰去明亮珠寶調查。
據他所說，明亮珠寶之前只做原料批發和成品代銷，他們旗下是沒有正式的設計師團隊的，最近才轉型做自己的珠寶品牌，如果產品是新來的設計師出的，不可能甘心自己的功勞被埋沒，多少會透露一點出去。
第二天，我也沒心思做其他事，就在霍雲凡辦公室里等林峰的調查結果。
下午，林峰迴來了，可結果並不如人意。
他說明亮珠寶剛組建了新的設計團隊，這次的新品就是新的設計師出的，但具體是誰查不到，他們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而且所有的設計師口風都很嚴。
我聽了很沮喪，調查比想象的還要困難。
霍雲凡說，越是這樣，就越表明他們做賊心虛，只要有問題，就不怕查不到，他讓林峰去查查盛世這邊有沒有人跟明亮的人有來往，尤其是設計部的人。
林峰走後，我的心情很沉重。
如果查不出來，我就要離開設計部，甚至是整個盛世，我都沒臉再在待下去。
發布會結束后，看過成品的高層領導都知道裡面有問題，已經分分向薇薇安問責，霍雲凡這邊也有來自董事會那邊的施壓，不管結果如何，這次事總歸是要給出一個說法。
見我悶悶不樂，安辰想方設法逗我，可我實在提不起興緻，見他耍寶，只動了動眼皮，算作回應。
「哎呀，別鬱悶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想再多也沒用，走走走，為了安慰小然然，今天晚上我請客。」
拉上我和霍雲凡，他又把蘇莫染叫了出來，當然，是以我心情不好的名義。
安辰帶著我們去了廣城新開的一家會所，據說，這家會所實行會員制，而且並不是有錢就能入會，要求還挺嚴格。
只不過，一見到蘇莫染，他就黏在她身邊，再沒搭理過我。
我嚴重懷疑，他到底是真心想安慰我，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藉機親近蘇莫染。
新開的會所，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裝修新穎些，大概服務員更漂亮些吧。
吃飯途中，我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有些摸不清楚方向，手機沒帶，又想不起包廂名字，我暈頭轉向地繞了一圈，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包廂在哪。
抬頭，正好看到一個服務員，我連忙剛走過去，想讓她幫忙查查。
還沒走近，便見服務員推開旁邊的包廂門，似乎是進裡面送酒水，我便走過去等在門口，想著她出來了再問。
包廂門被打開，服務員推著推車出來了，我掃了一眼包廂裡面，本是無意，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眼見包廂門即將合上，我連忙上前推門，又仔細看了看。
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她。
我推開門，疾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