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夜審狗仔
我好像在他的話里聽出了濃濃的火藥味。
說完，霍雲凡不再看蘇莫宇一眼，對著我說，「走吧。」
見我猶豫，霍雲凡皺眉，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注意到他眼裡逐漸泛起的冷光，我趕忙對著蘇莫宇說：「我們先走了。」
蘇莫宇淡笑著朝我點點頭，霍雲凡轉身，我忙跟了上去。
走出一段，霍雲凡轉頭問我，「你們倆說什麼說地這麼開心？」
「也沒什麼，你不都聽到了么，就是……」
我把蘇莫宇說的關於那個傻姑娘的事，簡單地複述了遍。
我猜測那個姑娘應該是他離開廣城后認識的。
想當年，蘇莫宇身邊所有明戀或暗戀他的人，都被蘇莫染給消滅的一個不剩。
蘇莫染說那些女人接近蘇莫宇都不是真心的，美其名曰要為自己哥哥保駕護航。
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蘇莫宇身邊沒有任何異性朋友，只有我和蘇莫染兩個小跟班。
說完后，我感嘆了聲：「為什麼人總是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雖然看到蘇莫宇哀傷的表情，我有些替他難過，可想到曾經有的機會他沒有珍惜，似乎也不是那麼值得同情。
想到這兒，我偷瞄了眼霍雲凡，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不管我跟霍雲凡的最終結果會怎麼樣，從蘇莫宇身上，我感悟到應該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時光。
「如果你是他說的那個姑娘，你會怎麼辦？」
霍雲凡低聲問我。
「我？」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想了想搖頭說：「我不知道。」
這不是託詞，我是真的不知道。
因為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把蘇莫宇換成了霍雲凡。
我想說，我會毫不留戀過去，可只要想到那個人是霍雲凡，我好像有說不出口。
這個問題太難了，我希望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考慮。
霍雲凡沒有再問我，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轉頭悶聲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穿過大半個宴會廳，我看見了正在跟人談笑的安辰。
霍雲凡在離他不遠處駐足，安辰似乎看見了我們，和對方說了聲便朝我們走來。
「走吧，林峰已經在外面了。」
他們這意思是要走，我忙說，「等等，我還沒見到蘇莫染呢，讓我去跟她說聲吧。」
「哎呀，得了吧，她今天忙得很，哪有空理你，後面還有媒體專訪。」
安辰攬住我的肩，在霍雲凡的高壓目光下，又訕訕地鬆開。
聽安辰這麼說，我只好作罷。
跟著他們走出盛世大樓，一眼就看到林峰等在車子門口。
安辰坐了副駕駛，我和霍雲凡坐在車後座。
車子發動后，我問霍雲凡，「我們這是去哪兒？」
霍雲凡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還跟我賣起關子來，我有些氣結。
但同時，我又更加好奇，他們這到底要去哪兒。
車子開了幾十分鐘后，在一個類似廠房的地方停下。
幾人下車后，林峰在前面領路，我們三個人在後頭跟著。
此刻，我心裡已經隱隱猜出了一些。
夜色昏暗，偶爾有一絲冷風吹過，讓人毛骨悚然。
路面有些凹凸不平，我一個女的，還蹬著雙高跟鞋，自然沒他們走得快。
眼見要拉開距離，我加快了步伐。
急走了兩步，一不小心踩到顆尖銳的石子腳底打滑，腳腕處別了一下。
我脫口而出，「啊」了一聲。
在如此靜謐的夜晚，這聲音顯得異常清脆。
霍雲凡停下腳步回頭，正好看見我的嘶牙咧嘴。
「怎麼了？」
霍雲凡關切的聲音傳來。
被三人注視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沒事，剛踩了顆石頭，腳別了下。」
我揉揉腳起身，表示自己沒有大礙，抬步跟上。
不過，儘管我儘力維持走姿，但余痛未消，走路時免不了一瘸一拐。
「別動。」
霍雲凡按住我的身子，蹲下身，拿出手機借著燈光，檢查我的腳腕。
他的手在我的腳腕上輕捏，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著我的皮膚，竟然讓我有些心猿意馬。
見我痛感不是很強烈，他起身將我攔腰抱起，「你先在車裡坐著等我們。」
看著夜幕中孤零零的車子，我果斷地搖搖頭，「我沒事，我自己能走，讓我跟你們一起吧。」
我表現地非常積極，深怕他把我一個人留下。
這荒郊野外的，雖然在車裡，但想想還是覺得瘮得慌。
「小然然，你不會是一個人害怕吧。」
安辰見狀，插話道。
「怎麼可能，我是不想拖你們後腿。」
如果我一個人在車裡，霍雲凡肯定會分心。
我邊說，邊用餘光瞄了眼霍雲凡。
他沒有說話，可明亮的眼神像是看破了我拙劣的演技。
在安辰取笑我的當口，他調轉了身子抱著我繼續朝前走。
我心裡不知道是感動多些，還是害羞更甚。
被他抱著，我將頭埋進他的懷裡，不好意思看安辰揶揄的目光。
走了沒幾分鐘，霍雲凡抱著我在一小棟獨立的矮房前停下。
林峰上前敲門，我讓霍雲凡放我下來。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林峰恭敬地站在門口，讓我們先進。
我和霍雲凡率先走了進去，安辰和林峰隨後跟上。
走進房子，我環顧四周，這裡像是個廢棄的雜物間。
房子中間有兩個人，背對背綁著，坐在椅子上，嘴裡還被一團破布塞著，看到門口有人進來，一個勁地嗚咽，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裡面還有兩個身高馬大的黑衣人，是林峰的手下，見到霍雲凡和安辰，恭敬地向他們打招呼。
見兩人不停叫喚，林峰指揮兩個黑衣人挨個踹了兩人一腳，兩人縮了縮身子，立馬安靜了下來。
霍雲凡伸手指著其中一個，讓黑衣人把他架出去。
被架走的這人，驚恐地掙扎，怕極了，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屋子裡剩下的一個，霍雲凡讓另一個黑衣人把堵在他嘴裡的破布拿出。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嘴巴一得了自由，那人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哀求。
「閉嘴，嚎什麼嚎，問你了，你再開口!」
一旁的安辰厲聲道。
這倒是我頭一回看到他這麼有氣勢，連我都被他的呵斥聲，小小地驚了一下。
霍雲凡向前兩步，朝我指了指問，「她，你認不認識？」
那人忙搖搖頭說不認識。
「不認識？」
霍雲凡冷笑了下，「你這記性還真差，看來我要讓人給你好好回憶回憶才行。」
說著，一旁的黑衣人就作勢向前。
「等等，我再想想。」
那人連忙叫道，對著我的臉進行打量，「倒是有些印象，像是在哪裡見過。」
「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你。」
安辰揚眉出聲。
「別急，我再仔細想想。」
那人做冥思狀，琢磨了會兒，突然開口道：「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跟拍莫染，後來沒想到跟錯人了，那人好像就是她。」
這兩個就是下午林峰說抓到的那兩個狗仔。
只不過我有些不明白，霍雲凡問他這問題是為了什麼，我和梁牧那事不是已經過去了么。
「你卻定，你本來想拍的人是莫染？」
安辰開口問。
「當然了，我們跟拍莫染有一段時間了，本來是想拍她的緋聞，但一直沒有什麼進展。那天運氣好，沒想到居然真的拍到她跟一個男的關係不尋常，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跟著跟著，這人就不對了。我還納悶呢，我明明跟的就是莫染，怎麼一轉身，就不對了。」
這狗仔說到後面，鬱悶地抱怨，表情還很是委屈。
「我們跟了莫染大半年，一點有價值的花邊新聞都沒拍著，這回好不容易以為能撈個大的，誰能想到竟然鬧了個烏龍。」
安辰問他認不認識照片里的那個男的，狗仔搖搖頭說，「本來不認識，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新上任的副市長。」
「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安辰繼續問。
這回，不知怎麼的，狗仔有些支支吾吾。
一會兒說是後來上網看到新聞的，一會兒又說是聽別人說的。
總之，怎麼聽都感覺漏洞百出。
按這狗仔說的，他們事先並不知道梁牧的身份，而後面知道的契機也有些說不通。
這就奇怪了，他們不認識我，事先也並不認識梁牧，那怎麼會那麼快就把我們的照片放到網上。
「哦，我說的有些不對，我那同伴之前就覺得那男人有些眼熟，然後我們馬上查了查了，這不一查就查出來了。」
狗仔的話，怎麼聽都覺得有哪裡不對。
霍雲凡使了個眼色，黑衣人上前把狗仔的手指往後用力一掰，只見狗仔嘴裡發出一陣刺耳的哀嚎。
他臉上扭曲的表情很是嚇人，我心顫了顫，忙側過頭，不敢看。
「還不說實話是吧，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說實話——」
安辰邊說，邊做手勢比了比。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狗仔喘著粗氣，吃力地說道。
「是么，那好，我現在讓你同伴進來，我會告訴他，你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我需要再跟他核實一遍。要是他說的跟你說的有一點不一樣，你知道的……
安辰冷笑著，臉上的表情無比邪惡。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裡暗道，以後要離他遠點，少惹他為妙。
說完，安辰發話，讓林峰去把被帶走的人叫進來。
林峰領命，轉身出去。
剛剛走到門口，房間里的狗仔忽然叫了起來,「我說，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