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警察馬上就來了
「京城？不可能。」
老喬沒有半分猶豫，便直接推翻了我的假設。
「你如果去了京城，那麼遠，我怎麼可能記錯。別說實習了，你從來就沒去過京城。」
老喬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我都盡收眼底。
沒什麼可疑的。
「是么？」
他的話讓我心裡泛起了嘀咕。
難道蘇莫宇說的不是真的？
「然然，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喬見我表情不對，疑惑道。
我抬頭，見老喬關切的眼神，笑笑，「沒事，就是今天碰見個人，說在京城見過我，我覺得有些奇怪，所以問問你。」
為了連掩飾說慌的心虛，我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個蘋果啃起來。
蘋果咬得嘎嘣脆，我便嚼邊說，「估計是那人認錯人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害得我還以為，是不是醫生檢查出來我腦子裡有什麼毛病。」
老喬邊說邊笑了起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我一個小問題，居然引起了他的誤解和不安，罪過罪過。
「爸，放心，你身體好著呢。醫生說了，只要你一直保持心境平和，活到一百歲都沒問題。」
老喬連連搖頭擺手，「我啊，再撐個幾年，能親眼看著我外孫子長大，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題，我不敢接。
上了年紀的人，似乎也就這麼點追求了。
看著我結婚生子，彷彿他的人生也就圓滿。
也是，老人么，不都是盼著兒女成家，子孫滿堂享受天倫之樂。
只可惜，這看似簡單又基本的要求，對我來說卻是十分困難。
見老喬一臉期盼，我嘴裡原本香甜的蘋果都變得酸澀起來。
我顧左右而言其他，老夏一臉不滿。
幸好徐靜回來得及時，我藉機轉移了話題。
又陪著他們坐了會兒，見時間不早，老喬便催我回去。
走出醫院的大門，一陣風吹過，調皮地從袖口褲腳鑽進。
我感到了些許涼意，邊拉起外套，緊緊了衣服。
晚上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霍雲凡在京城怎麼樣。
他好像很忙，這段時間我們通話的次數並不多。
自從上次以後，我也沒有再跟那個叫霍博文的小男孩通過電話。
夜色很黑，反顯得馬路兩旁開著的路燈特別明亮。
坐車回家的路上，我仔細想了想蘇莫宇和老喬說的話。
既然老喬都不知道我去過京城，那這事也算是有了定論，我就此打住不願再想。
回到水雲居，洗完澡后，我拿著電腦坐在沙發上。
原本是想在書房，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偌大的房子就我一個人，有些凄冷和空曠。
霍雲凡不在的晚上，就連這房子都好像冰冷了許多。
很奇怪，平日里有他在，也不過是兩個人，我卻從未有過這樣冷清的寂寥感。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並不看裡面的內容，只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便覺得舒服了許多。
書的結尾我都已經寫好了，這會兒我準備最後再從頭瀏覽一遍，檢查錯字並加以潤色。
這工作委實不輕鬆。
連續幾天我的大腦都在高度集中狀態，有時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里浮現的都是文中的畫面。
就怕自己寫的不好，怕交出去不被認可，甚至別人鄙夷。
可只要想到將來電視劇拍出來，我便是編劇之一，這情景想想就覺得棒極了。
我忽然發現，這跟做設計的成就感有些像。
每每覺得疲憊或者煩躁時，想想這些，我萎靡的精神也能瞬間振作起來。
我慢慢地滑動滑鼠，認真地盯著電腦屏幕看，斟字酌句，逐一修改。
不知過了多久，牆上的指針指向十二點。
我關了電腦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起身。
拿著遙控按下紅色的電源按鈕那一刻，寬敞的客廳里突然靜了下來。
偌大的房子里，安靜地連我自己綿長的呼吸聲都聽得分外清晰。
夜深人靜，連窗外花園的蟲鳴聲都已經停歇下來。
我三步並做兩步上樓，速度極快地跑回房間。
躺在床上，我氣喘吁吁。
原先住在跟吳磊的那個小家，他出差夜不歸宿也是常有的事，我一個人倒從未心慌過。
不知是因為房子大了，削減了暖意，還是因為對吳磊我並沒有這樣時時牽挂的感情。
人的感情真是最難捉摸的東西。
明天霍雲凡就該回來了，想到這我鬆了一口氣。
我合眼躺在床上，呼吸逐漸綿長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異樣的聲音。
聲音不大，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聽。
我定了定神，半撐起身子仔細聽，聲音像是從客廳傳來的。
三更半夜，房子里除了我又沒有其他人，怎麼會有聲音，細思極恐，我連忙掀開被子起身。
我不敢開燈，借著月光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
門外隱隱傳來腳踩地板的聲音，像是有人上樓了。
是誰？難道是小偷？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是把門鎖起來，假裝不知道，還是打開門大喊醫生，抓小偷。
這樣還是那樣，我遇到了難題。
要是小偷開鎖的技術了得，把鎖著的門打開了怎麼辦？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我環視房間，想著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
花瓶、棒球或是高夫球杆、魚竿、甚至是鍋碗瓢盆，要什麼都沒有。
我有些泄氣，看來智擒小偷的壯舉，是不大可能實現了。
忽然，我眼睛一亮，連忙躡手躡腳地拉開抽屜，摸出把剪然後迅速返回到門口。
這時，腳步聲已經臨近門口。
意識到這小偷的目標是我的房間，我忙躲在門后，後背緊緊地貼在牆上。
心砰砰直跳，頻率快得像是要從嘴裡跳出來似的。
「咔嚓」一聲，房門被打開了走廊里的燈光透過門縫照了進來。
門縫越來越大，我忙屏住呼吸。
一個黑色的人影終於出現。
我手按在胸口，深吸了口氣，快步上前，把刀抵在他的腰間。
「別動！」
我低聲呵斥，「你要是敢動，就別怪我刀快了。」
這動作我做得很順暢，話也說得很有氣勢。
小偷被我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我已經報警了，識相地把手舉起來。」
我繼續威脅，天知道，我剛怕驚了他，壓根就沒記得報警這回事。
我正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做，背對著我的這個人笑了。
聲音很低，悶悶的，像是從鼻腔發出，應該是抿著嘴，剋制過了。
「笑什麼笑，還不舉手！」
我故意用力，把剪刀往他腰上按了按。
突然，他一個轉身，我驚得還沒反應過來，他反手一抄，就將我拿剪刀的手腕捏住了。
糟糕！
我忙掄起左手，抬腳進攻，他一個閃身連帶著將我手臂一轉，壓制著我站在了我的身後。
好歹我也學了兩年跆拳道，雖然對付不了像海子那樣的身手，但普通小偷我還是能鬥上一斗，應該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擒地死死的。
這不是一般的小偷，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料到這小偷實力這麼強。
這年頭，連小偷的伸手都這麼好了，我有些後悔自己的逞強。
我抬腿后踢，想逼他鬆手，他側身一拉，將我整個人壓在牆上。
我挺胸撞在牆上，一陣胸悶。
「放開我，警察馬上就來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儘管心裡緊張地要命，氣勢上依然沒有減弱。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我繼續說：「趁警察來之前，你趕快逃還來得及。」
「逃？」
身後的人壓低了身子，在我耳朵里吹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