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不要冷落我太久
……
庄爻往自己的房間回走。
一截的廊下,聞野雙手抱臂,後背靠著柱子,表情不明地盯著庄爻,視線隨著庄爻的移動而移動。
直至庄爻即將掠過,聞野抬起腿亘在半空,阻了路:「見完你的前姐夫了?」
庄爻看了看時間:「我還要為晚上的事情做準備,不要耽誤我。」
「聊了些什麼?」聞野輕輕吊著眼。
庄爻皺眉:「我是作為我們這邊的代表去和他見的,聊了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別開口閉口『我們』,」聞野嗤聲,「我和你們不是一夥的,我沒同意過合作這件事。」
庄爻淡淡嘲諷:「是,你不同意,但你還是得把比特幣抽出來一部分去交易。」
聞野難得沒有生氣:「誰也B迫不了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庄爻讀懂言外之意,再皺眉:「今晚的事你最好別有其他的小動作。」
細數他所知道的聞野被B著去做的事,比如在此之前最近的一件,就是去折騰莊家。聞野的本意是要去東南亞的,卻被強行留下來。最後的結果還是聞野不斷地擅自做主,直至最後炸掉這個莊家。
所以,確實誰也B迫不了聞野,即便一開始看起來好像成功讓聞野屈從了,過程中聞野也會找機會就導入他的個人意志。
聞野聳聳肩,摸著他光溜溜的大和尚腦袋就走。
接連的失敗讓呂品沒臉面對他,眼觀鼻鼻觀心地垂眼帘,謹慎地跟在聞野的身後,確認著問:「Boss,要不我們再玩點其他的……?他還在寺里。」
聞野轉身,沒有表情地說:「都是小孩子的幼稚把戲,有什麼可玩的?」
呂品:「……」之前究竟是誰興緻勃勃命令他去做的……
……
一行人很快回去和余嵐、陸少驄匯合。
余嵐早上剛來的時候,在寺里求了幾個護身符,先寄放在寺里多沾染香火和佛氣,此時臨走,才抽空去拿。
看到栗青和趙十三兩人身、上殘留的白色粉末,陸少驄困惑:「你們倆怎麼回事?」
栗青和趙十三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傅令元冷著臉,黑眸亦冰冷,邦忙回答:「打架了。」
陸少驄愣了一愣,不瞬爆笑:「你們行啊,打架打到麵粉團里?」
「回小爺,不小心撞到了來給寺廟的后廚送麵粉的人。」栗青解釋。
「為什麼打架?還自己人打自己人?」陸少驄問。
栗青朝趙十三翻眼,別開臉冷哼:「重色輕友。」
「干你老母!」趙十三爆粗口,樣子看起來又想伸拳頭。
「幹什麼干,怎麼就幹上了?」陸少驄稀罕地瞅他們倆。
栗青面對陸少驄是笑臉的:「小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我調侃了他和九思,他心裡不舒坦。」
陸少驄挑眉,饒有趣味:「原來我們十三談戀愛了。」
趙十三憋出一紅燒豬頭,怒目圓瞪栗青。
傅令元不耐煩地冷笑:「該受什麼處罰,還用我教你們么?二十四小時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栗青和趙十三即刻重新低垂腦袋,如同被霜打焉了的樹梢,齊聲應:「是,老大。」
陸少驄搭上傅令元的肩,有點八卦:「趙十三真談戀愛了?」
「談什麼談。」傅令元斜眼,「現在也就單相思。」
陸少驄哈哈哈,旋即拿手肘輕輕一捅傅令元的胸膛:「這十三和榮一雖然長一樣,但性格差十萬八千里,還是咱們的十三比較可愛。否則對著榮一的那張臉,我真有點下不去手。」
「你是專業的,還有你下不去手的時候?」傅令元勾唇。
陸少驄一笑,邀請道:「榮一不是被關押在雷火堂?手底下的人邦我準備好了,一會兒回去我就拐去靖灃,阿元哥你也一起吧。」
傅令元稍抬眉梢:「你事先和舅舅打過報備沒有?」
陸少驄有點掃興:「有沒有事先和老陸打報備都影響不了我弄榮一。反正我不會把他搞死,能留著一條命給老陸問話不就好了?而且我這麼一弄,如果榮一受不住,沒準都全說了,我還邦了老陸的忙。」
傅令元聳聳肩:「不過也無所謂,就算你不報備,雷堂主也會稟告給舅舅。」
「就是嘛~」談及這方面,陸少驄便又開始不爽,「老陸真是什麼事都要牢牢把控在他自己手裡,我這個『小爺』形同虛設。」
發完牢騷,他問傅令元確認:「那阿元哥你究竟要不要一起?順便可以帶小雅嫂子到靖灃玩一玩啊,今天十五有燈會的吧。」
傅令元略略一忖,點頭:「那就去看看。」
陸少驄非常高興,好像遊戲找到了玩伴。
兩人偕同往外走,倒是只看到孟歡站在彌勒佛的殿內,不見陸振華的蹤影。
傅令元的黑眸不動聲色地微微一個眯起。
「孟副總,老陸呢?」陸少驄往四周張望。
孟歡淡淡掃過來視線:「去接電話了。」
說完便又轉回眸。
陸少驄覷她兩眼,似笑非笑:「孟副總,你該拜的不是彌勒佛吧?」
陸少驄就等著孟歡問他應該拜什麼。
結果孟歡未遂他的預想,目不斜視:「陸小爺該來的不是卧佛寺。」
「噢?那我該去哪兒?」陸少驄好奇。
「去該去的地方。」孟歡語音清淡。
「孟副總平時不是不修佛?這是突然間被尼姑上身?講的這什麼話?還是說背地裡學了兩把刷子,想在老陸面前露臉,顯得你什麼都懂?」陸少驄哂笑,大有趁著陸振華不在趕緊懟她個痛快的架勢。
孟歡卻不再接腔。
拳頭打在棉花上,陸少驄自己也覺得沒勁,乾乾站著等了兩三分鐘后,既不見余嵐回來也不見陸振華回來,不耐煩地找了兩個手下去找一找余嵐,頃刻,他自己又向傅令元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去洗手間。
殿內安靜,頓時只剩傅令元、小雅和孟歡。
孟歡站在彌勒佛前不動。
傅令元攜小雅則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面對的是其中一尊凶神惡煞的金剛像。
相距不是特別遠,但視線毫無交流。
須臾,他聽到孟歡自言自語似的喃喃:「該去十八層地獄……」
接的自然是先前她和陸少驄之間的對話。
沒忘記,孟歡的身世背景至今是個迷,倒頭一回聽到她詛咒陸家的人。傅令元挑了下眉:「孟副總,小心隔牆有耳。」
「外面守著的是傅總你的人,如果有耳,也是傅總你的耳。」孟歡說。
小雅非常識趣地退到外面去,給他們二人留出單獨談話的時間。
傅令元神色半帶玩味兒:「孟副總最近挺愛活動的。」
「順便邦傅總背了鍋,傅總的心情應該不錯。」
「孟副總好人好事。」
「我合作的誠意表現得夠足了。」
「我以為這算作孟副總報答我邦你確認了少傑這次頭顱出血確實是少驄乾的。」
孟歡沉默下來。
傅令元單手抄進兜里:「孟副總會對這次的合作感興趣,我深表意外。」
「有什麼可意外的?」
「孟副總跟隨舅舅多年,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都要多,手裡握著的東西,隨隨便便丟出來一個,威力或許都能比比特幣的交易信息要大很多。」
「那些事情不是把柄,而是炸彈。一旦泄露,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也會被算在我頭上。」孟歡嘲弄,「雖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我沒想和他同歸於盡,甚至死在他的前面。」
「所以比特幣就輪不到你背鍋?」
「我最近在忙的全是『新皇廷』計劃,並不清楚陸爺的投資計劃。當然,如果碰到傅總這樣的對手,硬要栽贓給我,我防不勝防。」
傅令元噙著笑意:「孟副總這樣有什麼意思?知道很多秘密,卻無法自主作為,豈不只是一個秘密中轉站?」
「秘密中轉站……」孟歡的語氣恍然,「傅總概括得相當精準。」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可孟副總這個中轉站,現在不是存了私心?」
「傅總眼光好,和我合作,以後我掌握的秘密,就是傅總掌握的秘密。」孟歡淡聲。
「是么?」傅令元笑笑,「可好像我並沒有怎麼感受到,孟副總這個中轉站的好處?」
「傅總翻臉不認人?」孟歡提醒,「阮小姐的身份如今可還保密著。無論她在陳家的身份,還是在莊家的身份。」
傅令元亦提醒:「這已不僅僅關乎我一個人,也關乎你們幾個人。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孟副總難道要自掘墳墓?而且,這貌似並非孟副總一人所為,本來就是你們團隊達成一致的整體意志,怎麼就算成了孟副總給我開後門的好處?」
「傅總錙銖必較。」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一碼事歸一碼事。」傅令元換了只手抄兜,「孟副總,你應該也發現了,今時不同往日,我比以前更清楚你們究竟是什麼一回事,所以你也就別遮遮掩掩地拿你們團隊的決定當作你個人在邦我。」
「該亮出點真本事。否則我們兩人之間的私人合作沒辦法進行下去了。不管怎樣,少驄現在都還是繼承人,少傑的意外你應該不願意再發生第二次。等從黑客手裡拿到客戶信息……」
傅令元點到為止,後面沒有出口的話,由聽的人自行理解。
但聽孟歡忽地便道:「老陸今天來,是為了詳細了解莊家被重新洗牌后情況。」
傅令元瞳仁縮斂,手指略略收攏。
孟歡洞悉他的心理,不明意味地發出一記輕微的笑音,說:「如傅總所言,目前阮小姐對我們還有用,她的身份暫時不會在陸家暴露,傅總儘管放心。」
「建議傅總讓阮小姐適可而止,別再繼續在莊家碼頭上找青門的茬。青門的生意在那片地方做得不順利,不小心容易驚動陸爺親自前往。」
傅令元閑散地一挑唇際:「沒什麼可建議的,我覺得她的尺度拿捏得挺好的。」
孟歡忽地安靜下來。
傅令元以為兩人此次的直接溝通暫且告一段落,琢磨著這這間隔的時間,陸少驄差不多該回來了。
傅令元正準備舉步朝外走。
孟歡又開口:「傅總你大概不知道,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原本應該屬於阮小姐;我現在所做的事,原本也應該由阮小姐來。」
傅令元遽然滯住,並且轉過身去看她。
未及他問話,小雅走回殿里來,挽上他的臂彎。
傅令元盯著孟歡的背影,眸底漆黑,薄唇緊緊抿著,帶著小雅跨出殿外。
陸少驄和余嵐二人正往這邊回來,陸少驄貌似在講什麼話逗余嵐,余嵐的唇邊泛有淡淡的笑意。
待走近了,傅令元才聽見陸少驄原來是轉述先前趙十三和栗青兩個打架的樂子。
不出兩分鐘,陸振華也握著手機從另外一個方向回來了。
幾人未再逗留,乘坐纜車下了山。
……
傍晚六點鐘,阮舒回去庄氏族親內部繼續主持儀式。
晚上的活動比上午要簡單,主要是點燈大會——和往年一樣,莊家在背後偷偷贊助了江城的元宵節燈會。
阮舒身為莊家家主,需要親手點亮燈會裡最高最大的一盞燈。而所謂的「親手點亮」,其實就是摁下一個通電的按鈕而已。
不過效果是阮舒先前所沒預料的:她人站在高處,看到兩排的各式花燈依次排開地亮起,一直延伸通往道路盡頭,停在那盞屬於莊家的最高最大的燈。
幾秒鐘的功夫,整個廣場亮如白晝。
就像這些燈,用盡自身所有的能量,終於得以抵住黑夜的壓迫。
似曾相識的畫面,令阮舒剎那晃神,回憶起曾經傅令元帶她去坐摩天輪(第095章),正趕上海城整座城市的燈火點亮的一瞬。
差不多也是這樣依次延展開亮光,只不過相較於海城,這個廣場只能算縮小的迷你版。
但,彼時海城的萬家燈火雖壯闊,依舊殘留了城中村那塊的昏暗,而此時此刻的眼前,目之所及之處,每一個角落均被燈光照耀,毫無遺漏……
阮舒下意識地扭頭看自己的身側。
空無一人。
心底突然有點空空的……
耳畔乍響焰火齊發升入空中的爆破聲。
她並沒有什麼心思欣賞。
九思在這時指著高處叫喚:「大小姐,快看!」
「嗯……?」阮舒恍恍惚惚地看回天空。
夜幕之上,炸開的璀璨煙火原本應該顯露的是「元宵節快樂」五個字,現在卻變成了「生日快樂」。
廣場各處觀賞燈會和焰火的群眾們均困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都有,但只當作是組織者哪裡出了紕漏,反正重點在於焰火的漂亮。
阮舒更是困惑,怔怔地盯著「生日快樂」四個字隨著上一批焰火消散,緊接著又隨著新的一批焰火重新升起。
生日么……
又到她的生日了么……?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記不得……
不過她記得去年,貌似確實就是這一天。只是今年恰好逢上農曆正月十五的元宵節。
「二筒。」阮舒輕喚。
「阮總。」二筒行來。
阮舒仰著臉看天空的姿勢不變,鳳眸在接連不斷的燦爛焰火的映襯下流光溢彩:「他讓你乾的?」
二筒建議:「阮總,要不您親自問?」
明顯,他這是在暗示她,冷落了傅令元一個禮拜,該給他打電話了。
是啊……她是冷落了他一個禮拜了……
她說她需要點時間,他就隨她,不來打擾。今晚終於來給他自己找存在感了……
不過,這個焰火會不會太沒誠意了?直接借用莊家現成的,讓二筒把字給改掉就完事……?
阮舒抿了抿唇,一語不發。
原本打算點完燈就走的。
如今站在原地不動,將長達一個半小時的焰火秀看完。
回到五洲國際酒店后,阮舒先去洗了澡。
出來后,發現手機里有通來自庄爻的未接電話,便回撥了過去。
「姐,我以為你已經睡了。」
「還沒。怎麼了?」
「沒什麼要緊事。只是今天十五,所以問候問候你。」
阮舒故意順著他的話極其客套地說:「元宵節快樂。」
「元宵節快樂。」庄爻原話奉還。
阮舒噗嗤笑出聲,恢復正常對話方式,問:「比特幣的事忙得怎樣了?」
「該怎樣就怎樣。」庄爻的回答非常地官方且模糊,顯然不想她往細處打聽。
阮舒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麼他總不讓她問。
不問就不問,但是——「有結果了告訴我總行吧?」
庄爻笑笑:「嗯,姐只要等好消息就可以。」
阮舒狹長的眼尾微挑。看來進展得非常順利。
抓過干發巾,她擦著頭髮走向窗邊,想和他再聊兩句的,卻發現窗戶正對的海面上不知何時飄滿了河燈。
去年的生日太過印象深刻,她怎麼可能忘記?簡直就是模擬去年在靖灃時的情景。
不過畢竟場地不同,河和海的察覺有點大,且從她所在房間的角度望出去,遠不如去年乘船處於河中心被包圍住來得驚喜壯闊。
另外,能被允許在這邊放河燈,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必然和剛剛的焰火一樣,都是借了莊家的光。
聽筒里庄爻在說的話阮舒一句也沒聽進去,直接打斷他:「林璞,抱歉,我現在有點事,一會兒我再回給你。」
收了線,阮舒讓九思去把二筒叫進來。
二筒五分鐘之後才來阮舒跟前報到,帶上了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餐車,第二樣是讓陳家下屬邦忙抬進來的非常大的一個箱子,包裝成漂亮的禮盒樣式,外面纏著蝴蝶結。
「阮總,全送到了,我的任務完成,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阮總有疑慮,就自己問吧。」二筒擦著汗,便和九思幾人一起退出房間了。
阮舒先走到餐車前,打開半圓形的餐蓋,映入眼帘的是一碗面。
長壽麵。
順滑的麵條,金燦燦的荷包蛋,乾淨的湯色上漂浮著油花和細碎的蔥段。
沒新意。
果然重複的是去年的花招。
阮舒腹誹,眸色卻是微暖的。
放下餐蓋,她挪向旁邊的那個超大禮盒,杵著下巴繞禮盒走了一圈,最後停定在正前方,伸手拿過栓在禮盒上面的一張卡片。
打開。
卡片上筆力遒勁肆意飛揚的字體,阮舒一眼認出是傅令元親筆。
她見他寫字的次數寥寥,印象深刻的是兩次。一次是他們去登記註冊結婚,他的簽名她是親眼看他毫不猶豫地落筆寫下的;另外一次則是某日她晨起,發現他在房間各處貼的便利簽。
阮舒摸了摸,凝睛細看,內容寫的是:「去年答應過你,以後每一年都要陪我家小姑娘過生日(第108章)。所以兌現承諾,請打開禮盒。」
「……」
阮舒盯著最後一句話,眨巴眨巴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便一挪視線,望向禮盒,想到某種可能,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不會……
玩這麼大吧……?
阮舒捺了捺心緒,手指輕輕叩了叩禮盒。
禮盒裡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阮舒便伸手將禮盒外由綢帶打成的蝴蝶結一拉、鬆開。
旋即慢慢撕開包裝紙。
最後,她的雙手放在禮盒蓋上時,手心有點出汗。
深呼吸一口氣,她掀開禮盒蓋。
整個過程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並且目不轉睛。
呈現在面前的,是以葛優躺的姿勢坐在盒子里的一隻大熊。
什麼大熊?
不用懷疑,就是傅令元送她的、照說現在應該身處她在心理諮詢室的出租房裡的那一隻。
出乎預料。
阮舒愣怔當場,倒還記得伸手去拿黏在大熊身、上的卡片。
依舊是傅令元的親筆字,寫著:「很高興看到你在打開盒子后發現是大熊而不是我時滿臉失望的表情。」
阮舒:「……」
耍她么?
混蛋!
卻見緊接下來一行小字又寫著:「先別急著罵我,不是你說,大熊是我的分身?所以,見我的分身如見我。」
「分身」這個詞在那天已經被他玩壞了,只要一提,阮舒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那番解釋,連帶著她都錯覺自己的掌心驀然灼燙。
阮舒氣憤地要把卡片揉成團丟進垃圾桶。
在揉成團丟進垃圾桶之前,她把最後一小行字看完——
「好好好,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做這些、寫這些,目的只是想告訴你:很想你。給你的時間夠了嗎(第632章)?如果還不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不要冷落我太久。」
一個字一個字,都像一顆一顆的小石子,接二連三噗通噗通地扎入她的心湖,濺起水花,激出漣漪,震得她內心不受控制地動蕩。
阮舒指腹輕輕地摩挲字面,眸色比此時房間里的燈光還要暖,漾著溫柔的眼波。
放下卡片,她把大熊從禮盒裡抱出,緊緊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