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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坦白我聽聽

  阮舒心裡隱隱有所猜測。


  對她所問的問題的答案,有所猜測……


  頃刻,傅令元鬆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開口驗證了她的猜測:「小雅的開苞是受傷。」


  阮舒先是一陣沉默,手指輕輕蜷縮。因為她方才想起的就是她被藍沁綁架遭遇輪殲,差不多就是被用類似的工具弄的……


  甩掉記憶,她斂回思緒問重點:「你給她用的?她身、上應該還有X虐的其他傷勢吧?全是你親自動手的?」


  如果她沒記錯,去年那天晚上她和他吵架之後的不歡而散,他把栗青留給了她,而只帶了趙十三走。


  趙十三傻乎乎的,分明不知內情,一直以為小雅真的也是傅令元的女人。


  排除了趙十三的做事可能,那不就是傅令元……?

  阮舒嘴唇緊緊抿著,扭頭望向她昨天拿到小皮鞭的柜子上的那些剩餘物件。


  X虐這種事……從某種角度來講,是一種私人X愛晴趣……無法指責什麼……


  她自己肯定是不接受這種惡趣味的……現在她琢磨的是,如果傅令元為了讓他煙霧彈的效果達到最佳,確實親自動手虐過其他女人,她心裡是種什麼感受……會接受他這樣么……


  傅令元在她話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就狠狠掐一把她的腰,湛黑的眸子眯起危險的氣息:「你覺得我對小雅親自動手?」


  阮舒疼得抬手就想扇他,奈何雙手被傅令元的懷抱緊緊束縛住。


  蹙起眉心,她問:「不是你親自動手的,那你倒是解釋清楚我的疑問。」


  傅令元低垂著頭看她:「是她自己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弄的。」


  「她自己意識不清醒?」阮舒一撇唇,「你給她吃什麼亂七八糟的葯了?」


  傅令元帶著糙繭的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暫時沒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先告知道:「小雅的外傷,是因為栗青邦我找了一種葯,吃了以後能讓毛細血管破裂,而且改變凝血功能,使人的身體短期內出現或青或紫的斑塊,就和暴力造成的沒有差別。」


  阮舒從中聽出的要點是:第一,原來栗青一直都知道傅令元X虐的內情;第二,栗青也太能幹了,兼職醫生的作用除了邦傅令元處理傷口,還能邦傅令元找葯唬弄人;第三,栗青果然比趙十三要更得傅令元的器重和信任,趙十三不知道的傅令元的秘密,栗青全都知道。


  「分什麼神?」傅令元捏了捏她的臉。


  「沒什麼。在消化你的話。」阮舒挑眉,「你接著說。」


  外傷講完了,傅令元默了一默,才回歸到「意識不清醒「的問題上:「還有另外一種葯,是致幻劑。」


  致幻劑……阮舒微微怔了一怔。這東西……


  傅令元的話在繼續:「我先給她吃的是致幻劑,離開酒店去見爺爺之前,在房間的電視點播了成人電影。致幻劑的藥效發揮之後,她的意識會不清醒。而因為我為她設置的情境,她會自行產生相關的幻覺。」


  產生幻覺,慾望難耐,所以……


  心下吁一口氣,她看著他:「在這件事上,也有你對她的憐憫?」


  「沒有。不是澄清過了?現在我對她不存在任何憐憫。」傅令元勾唇。


  那是「現在」,不代表「以前」。阮舒想,她大概能夠理解他的憐憫——追根溯源,是因為傅令元為了自己的需求讓趙十三去C』Blue里找人,挑中了小雅,才致使小雅被捲入到這一切的爭鬥之中的。


  然而,阮舒的觀點依舊沒有變:「她不值得任何憐憫和同情。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某一次選擇,是否會對自己往後的人生造成蝴蝶效應。從她自己選擇跳出普通女大學生的生活,跳入魚龍混雜的C』Blue里,就該預料到自己將面臨前路未卜。就算她沒有被趙十三挑中,或許她也會遇到其他變態的客人。無論怎樣,都該她自己為她自己的選擇埋單。」


  傅令元湊下來吻了吻她,輕笑:「老太婆又啰哩啰嗦給我講大道理了。」


  阮舒輕哂:「她現在是狗皮膏藥,非黏上你不放了。」


  「嗯,女王陛下的訓誡我都聽進心裡了,記得牢牢的。」傅令元用鼻子蹭她的鼻子。


  阮舒卻是還有困惑未解:「聽昨天你在醫務室和她對話的那意思,她知道自己沒有被你用過?」


  「一開始不知道。」傅令元撥動她額前的碎發,「一開始她確實以為我不僅虐了她,也用過她。」


  想想也對。假如小雅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傅令元沒用過她,那麼傅令元費那麼大的勁兒營造那麼多假象幹什麼?還得收買小雅在媽媽桑跟前撒謊才行。


  阮舒本準備問問小雅事後是否去專門驗過傷,驗傷的結果就沒有被醫生和媽媽桑發現貓膩。


  轉念再一思,止了口,深覺傅令元選擇X虐給他自己當煙霧彈,真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因為X虐本身就是利用工具達到樂趣。就算他不親自上了那個女人,也不會讓人懷疑,畢竟X虐的重點在虐不在X。


  另外,她不懂如今的醫學究竟能把傷驗到何種準確程度,她只是想到,至少她被「輪殲」的那一次,黃桑給她驗傷的結果沒有可疑之處。其實根本在於,傅令元知道她確實被傷了,就夠了,那種狀況,他哪裡能夠理智地去追究她是否被人弄傷還是被器具弄傷。他連醫院都不忍心帶她去……


  彼時她雖也感受到輪殲一事對傅令元造成的打擊,但她更多地沉淪於對傅令元的怨恨之中,並且盤算著藉此機會利用傅令元對她的愧疚成功和傅令元離婚。


  如今回頭想想,她被輪,傅令元才是最受傷的那一個,但她那會兒沒有絲毫去撫尉他的受傷。


  約莫察覺她的神情有異,傅令元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怎麼?又在自己偷偷琢磨什麼?很早之前就讓你改掉這個壞毛病了。」


  阮舒斂斂瞳仁,也收住了分岔的思緒,回到話題上:「後來她怎麼知道的?」


  「我告訴她的。」傅令元勾起她的一綹頭髮:「差不多在發現她除了是余嵐的人,同時也被孟歡收買,而她主動選擇倒戈向我的時候,我和她準確定位過關係,告訴她那一次我根本沒用過她。」


  「她太脆弱,所以要她在做我的女人和做我的眼線之間選擇後者,她才能留好命,等以後我為她安排後路。」


  阮舒徹底明白過來了:「你在她面前,依舊維持著X虐愛好者的形象?」


  「否則呢?」傅令元反問。


  阮舒恍然自己真是糊塗了。他這一句反問分明在說,當然要讓小雅儘可能少地知道他的秘密。


  傅令元摸了摸她光滑的手臂:「我也確實沒少虐待過她。」


  嗯……?阮舒小有好奇:「你還對她做過什麼?」


  傅令元堵了堵她的嘴:「不會讓你吃醋和誤會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阮舒承受著他的吻,在想,估計又是和他之前對小雅的那點憐憫之心有關。


  待他吻完,她繼而嘲諷他:「可她的心比你想象得要更大。她不僅想做你的眼線,更想名副其實做你的女人。」


  「名副其實的我的女人,只有你。」傅令元顯得特別深情款款。


  阮舒才不吃他這一套:「我又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雖然小雅你沒碰,但另外和你名副其實的女人多的是。」


  「此名副其實非彼名副其實。只有你同時霸佔了我的身和心。身心都是你的。」傅令元有些無奈:「我哪裡知道我會那麼幸運地有機會和你重逢,還圓了年少時的夢,娶了你當老婆?否則堅決為你守身如玉十年。」


  阮舒不過隨口一埋汰,哪裡會那麼無理取鬧地非得去追究他和她結婚前的私生活?反正她相信,肯定是沒有表面上的傳聞這麼亂。


  不過,她是真的有點小好奇:「你以前在美國大概交過幾個女朋友?」


  這麼富有經驗的老司機,從多少個女人的身體里練出來的?

  傅令元捉起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笑笑:「難得你想要我交代過去。」


  她不懂談戀愛,不過貌似也聽聞過,男人最怕現女友追問他的前女友。阮舒沒有強迫他,非B他。尤其,她很早以前就感覺到,傅令元對他自己出國的這十年,總諱莫如深。


  是故,她略過,仍回到他X虐的煙霧彈上來:「在小雅之前,遇到需要玩女人的場合,你也全都是用藥處理的么?」


  他堅決不碰小雅,可以理解為他當時已經和她結婚了,不能出軌亂搞。


  但在此之前呢?回回用藥么?一次都沒出過問題嗎?而且他彼時為自由身,若真有必要,順便玩一玩紓解生理需求,也是挺正常的事。


  傅令元不易察覺地輕輕頓一下,又在把玩她的手指,有點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是。」


  那就是說,也有真刀真槍上陣的時候……?答案在阮舒的理解範圍內,但真的聽到,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


  她想她還真是非得給自己添堵來探究此類問題……


  偏偏她就是忍不住還要再問:「什麼情況下不用藥處理你自己上?是有自己滿意的對象的時候?還是剛好也需要女人的時候?」


  她的語氣是故作輕鬆,故作自己絲毫不芥蒂的。


  傅令元依舊俯瞰著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說:「我大概是兩年前開始和陸家聯繫得比較頻繁,因為差不多那個時候,我在道上的名聲開始起來。也是那個時候,我和少驄慢慢走近的。」


  「是你別有用心?」阮舒問他的確認,「你名聲起來的時候,就是你生出想要黑吃黑的野心和抱負的時候?」


  正所謂得到得多了,想要的也就越多。


  傅令元對她的兩個問題都不予置評,只唇邊掛著細碎的笑意。


  從窗帘縫鑽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身後,一地璀璨。


  而他並沒有再講下文。彷彿剛剛只是隨口一提。


  阮舒卻不明白他「隨口一提」的用意何在?


  僅僅表面上告訴她時間的意思?

  他從兩年前開始慢慢和陸少驄dirty-makes-friends?


  那麼究竟有多少dirty?


  阮舒有印象的只有玩女人、玩手術刀、玩飆車,還有江城會展中心拆彈的時候,他提過一嘴他曾經和陸少驄也玩過炸彈。


  傅令元在這時又低下頭來吻她。


  他是光著身體坐著的。


  她是仰面躺在他在腿上他的懷裡的。


  隔著被子,她都能感覺到抵在她後背的他的熱燙。


  這回吻得比較久。


  吻完后,他習慣性地用手指在她的唇邊輕輕描繪。


  阮舒邊調整著呼吸,隱隱約約明白過來,和陸少驄的那些dirty,必然有許多的非他所願,是故不想和她提。


  畢竟陸少驄的變態不是一般人的程度,傅令元雖是個從小乖謬不正最終混道上的人,但到了陸少驄跟前,著實算乖寶寶。


  呃……乖寶寶……


  她對自己蹦出這樣的形容詞,是無語的。


  準確來講應該是,傅令元是個有做人底線的社會毒瘤。


  而其實,阮舒還是沉默住——她這算是在給傅令元狡辯么……


  恍恍惚惚的,她記起她和傅令元在醫院病房偷偷見面時,傅令元問過她是否在意他的身份。


  彼時她的回答非常不管不顧。她只知她愛他這個人,就接受他的任何身份,哪怕他對於外人來講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奸之人。


  陳家如今掌控在她的手裡,她會邦忙剔除毒生意。傅令元呢……其實她一直都在迴避去想,等滅掉陸家,或者說,等傅令元吞掉陸家之後,她該如何處理她和傅令元之間的關係……


  心思轉回來,她又覺自己可笑。明明一直在和傅令元強調他們沒有未來,她現在卻是又在考慮未來……


  輕吁氣,阮舒徹底收斂思緒——他的以前她可以不探究,小雅的事情是必須完全通透明了的。


  她也確實還有疑慮沒得到解答:「既然你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真漂,其實無所謂十三邦妮找的人究竟是不是雛兒。」


  說繞回就繞回,有點跳躍。傅令元的思維跟上得倒也快速:「當然有所謂。」


  傅令元也已恢復如常神色,此時滿臉真心:「不管真漂假漂,答應你的條件,就一定得照辦。」


  信口又是情話。阮舒聽得心裡舒、服,但也並不認為這真的就是全部的原因。


  其實停留在情話為止,比較容易成為幸福的女人。她卻選擇捏住他的下巴,目光筆直:「還有呢?」


  傅令元一副「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的表情,勾了勾她的鼻子,坦誠相告:「這是我回國后第一次在外面找女人,找個沒有經驗的雛兒,在細節上比較好矇騙,背景也稍微簡單些,盡量避免節外生枝。畢竟葯不是萬能的,藥效也不是完美的。」


  阮舒眨眨眼:「那麼第一次玩雛兒的感覺如何?」


  「不怎麼樣。」傅令元斜勾唇角,用上她前面埋汰他的話,「被狗皮膏藥黏上的感覺太差勁。」


  「畢竟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對你記憶可深刻著。」阮舒從他的懷抱里爬起,分開兩條退跨坐到他的腿上,「按照她的說法,她就是這樣坐在你的身、上,去解你的皮帶,向你展示她究竟會些什麼吧?」


  顯然未料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細節,傅令元微微一愣。


  「嗯?」阮舒雙手掐住他的臉,令他正視她:「我怎麼琢磨,怎麼覺得,她描述得如此詳細,不怎麼像假的。」


  其實整體來看,雖然傅令元的的確確沒有用過小雅,但小雅用來回答那四個問題的答案,都是以一部分事實為基礎。


  時間,地點,人物,都沒有錯。那麼細節呢?小雅描述的可是剛進門時的場景。


  阮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難道她拎出來講的是她的幻覺?」


  傅令元就勢往前湊,啄她的嘴:「嗯,是她的幻覺。我怎麼可能讓她坐到我的腿上來?我的腿是你的專屬。」


  阮舒雙手摁在他的胸膛上,猛地推他一下。


  她從他的懷裡滑下去,站到地上。


  傅令元笑著順勢往後倒到床上,雙腳則還在地上,攤開兩條退,夾住阮舒的退。


  阮舒的手裡卻是多出那條昨晚被丟在一旁沒能用上的小皮鞭,哂笑:「你確定那天晚上小雅沒有坐到過你的腿上?嗯?」


  她準備抽人的大刑伺候架勢就那麼擺在那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坐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你不敢承認,就是心虛,就是有問題。」


  邊說著,她拎著皮鞭的一個頭,在他的胸膛滑了滑。


  傅令元的笑意不改,伸手要來拉她:「我——」


  「給我躺好了~」阮舒拿鞭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儼然在彰顯,她不是光嘴上說說而已。


  傅令元陪她鬧,安分地躺回去,甚至雙手分別攤在腦袋兩側做認輸的姿勢,腿上則在蹭著她露在睡袍之下的滑、膩的皮膚:「我不要『坦白從寬』,我要『坦白從你』……」


  阮舒沒點頭也沒搖頭,只道:「來吧,坦白我聽聽。」


  傅令元老實交待:「嗯,是,小雅確實沒有撒謊,她剛進來房間的時候,我確實問過她兩三句話。她也確實坐到我退上來了。」


  「但是!」他馬上強調,「她的手剛碰上皮帶就被我制止住了。我讓她先去把她自己洗乾淨。等她從浴室出來后,我已經把X虐要用的工具都擺出來了,然後把葯給她,告訴她是用來在床上助興的。」


  他在講述他如何假裝自己是個有特殊癖好的漂客。


  然而她真正在意的點是——


  「你也可以在她一進門的時候就讓她去洗澡,為什麼要多一個坐你退上再解皮帶的環節?」阮舒眯起眼睛,指出得有些尖銳。


  傅令元笑了,表情間寫著「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告知道:「我那就是試一試她。她是個沒有經驗的雛兒,一進門就膽怯得緊張兮兮,我擔心她壞事,所以問了問她。」


  「她說媽媽桑全都教她了,我就順勢坐到沙發里,什麼都不說,看看她是不是自己懂該幹什麼。」


  阮舒蹙眉:「所以試驗的結果呢?」


  傅令元聳聳肩:「結果就是她所說的,她很上道,明白我的意思,一聲不吭就坐過來了,和剛進門時的忸怩和膽怯形成鮮明的對比。」


  話落,他緊接著便問她:「怎樣?這個解釋你是否還滿意?會不會又以為我在撒謊?」


  窗帘縫的那抹陽光移到床上來,恰好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眼裡的光芒映得越發細細碎碎。


  阮舒站在床前,欣賞他的男色,挑刺道:「你還是撒謊了。」


  傅令元一懵:「我哪裡又撒謊了?」


  阮舒扯著嘴角輕飄飄:「你一開始不是否認?還信誓旦旦地說你的腿是我的專屬。」


  「我沒撒謊。那個不算。只有你觸碰到的我的腿,才是我的腿。」傅令元狡辯著,猛地拉她一把。


  阮舒倒下去,倒在他的胸膛,下巴磕得險些令牙齒把舌頭給咬了。疼得她想打他。


  傅令元摸摸她的後腦勺,唇上潤著她的額頭,嗓音有點低,語氣充滿懷念,而感慨:「什麼時候你能再穿穿高中時的那身校服給我看看就好了……」


  阮舒的腦子裡卻是霎時閃過小雅說過去年那晚她穿的就是高中女學生的校服。


  原本想打他的衝動,因為他的這句話更加強烈。


  強烈地湧上心頭,使得她蹭地就撐著床從他懷裡爬起來,然後將手裡的鞭子朝他甩出去。


  傅令元雖不明所以,卻也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擋。


  但一鞭子還是快了一步,抽了個半結實在他的左邊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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