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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往事並不如煙(5)

  「你為什麼不死遠點?!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自殺?!為什麼要死在我面前?!」


  嘶聲!


  吼叫!


  質問!


  控訴!


  回蕩於漆黑夜裡霧氣陣陣的莊家花園裡,盡顯凄厲。


  仿若二人的角色顛倒過來,隋潤芝整個人有點魔怔,要將「阮雙燕」搖散架似的。


  「阮雙燕」已反過來被隋潤芝嚇到,長長的烏髮的頭套都歪了。


  隋潤芝忽然從地上抓起一個土塊就朝「阮雙燕」臉上砸:「去死!去死!去死!」


  「阮雙燕」自然有身手,輕而易舉便扣住隋潤芝的肩將她壓在地上制服住。


  阮舒蹙眉,示意榮一。


  榮一即刻奔出去幫忙。


  阮舒不慌不忙地行在最後。


  隋潤芝臉貼在土裡,拚命地扭動掙扎,嘴裡尚在不停地低低念叨什麼。


  阮舒站定在距離她兩三步遠的地方。


  「阮雙燕」則「飄」過來,站到阮舒的身邊。


  阮舒沉默兩秒,開了口:「說清楚,阮雙燕生的那個兒子,究竟是不是庄滿倉的孩子?是阮雙燕自己當著你的面喝農藥自殺的?不是你灌她喝的?」


  從方才隋潤芝凌亂的話語中抽取整理出來意思,再結合廚子對當年零星的回憶,大致情況是——


  阮雙燕自稱自己的孩子,是庄滿倉醉酒後無意間犯的錯誤,而並非傻子丈夫親生。阮雙燕隱瞞多年,直至剛嫁入庄宅的隋潤芝整頓內宅,要趕走阮雙燕母子,阮雙燕無可奈何之下,道出真相,希望莊家能夠看在血脈的份上手下留情。


  然而在和庄滿倉的當面對質中,庄滿倉否認和阮雙燕發生過關係,更否認兒子的身份。


  遂,阮雙燕在絕望中當著隋潤芝的面喝農藥自殺以死明志?

  阮舒兜轉著心思,目光銳利地直視隋潤芝。


  隋潤芝聽言從地上仰起臉,定定注視阮舒的面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神情恍惚地喃喃:「姑奶奶……你也回來了……」


  阮舒蹙眉。很明顯,她這是誤將她當作莊佩妤了。


  隋潤芝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在「阮雙燕」和阮舒之間徘徊,最終落定在阮舒身上,手指則指向「阮雙燕」,說:「姑奶奶,你看,那個低賤的女僕不是好好地站在你身邊?你不要來問我要人了……她被我辭退了……她帶著她兒子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哈哈哈,埋了……都埋好了……你來找我也沒用……沒用的……我也忘記她具體埋在哪兒了……」


  隋潤芝的語言又開始混亂。


  阮舒怔忡,反應了兩三秒——庄佩妤曾經去找過隋潤芝問阮雙燕的行蹤?所以,阮雙燕和她兒子出事的那一陣子,庄佩妤還沒離開江城去海城?庄佩妤和阮雙燕是存在來往的……?

  阮舒暫且沒能多加探究,因為隋潤芝在這時暈了過去。


  「阮雙燕」迅速上前蹲身查看,確認隋潤芝意識不清醒后,一把摘下自己濃密的假髮頭套,撇撇嘴:「乖乖隆叮咚~暈得也太快了!還有很多話要問的!」


  一扭頭,她看向阮舒:「我拒不承認是我長得太恐怖把她嚇暈了!」


  阮舒瞧著她根本看不清楚原本樣貌的面容,唇邊不禁泛出一抹輕弧,「嗯,不是褚警官你太恐怖,是死掉的阮雙燕太恐怖。」


  褚翹噔地站起:「喂喂喂,這有差嗎?我現在不就是死掉的阮雙燕?」


  說著,她故意抬起兩隻尖細指甲的手指像剛剛扮鬼時那樣於半空中比劃,低沉著嗓音喊:「還我命來……」


  阮舒:「……」


  徹底被她的玩心打敗了……


  之前也是她自己不顧警察的身份,主動要求假扮阮雙燕的。理由是她當警察多年,cosplay過多種角色,還沒嘗試過鬼怪……


  「你先去把妝卸了吧。」她撫額提醒。


  「等等~留個紀念~」褚翹上前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親昵地和她臉湊著臉。


  「別!」阮舒第一時間別開臉,並抬起手掌擋。


  褚翹掏出的手機還是「咔嚓」一聲,拍完后她兀自欣賞照片,喜形於色:「唔,不錯,和小阮子的第一張合影~」


  阮舒:「……」


  褚翹晃悠著手機,這才去卸妝。


  阮舒趁著這個時候,交待榮一將昏迷的隋潤芝抬回隋潤芝之前的卧室里去。


  原本打算等隋潤芝清醒過來再繼續問話,管家忽然來報:「姑奶奶,隋家有人來拜訪。就是大奶奶的那位侄女。」


  隋欣……?

  找來得倒是快……


  阮舒蹙眉。


  管家在等著她給拿主意,追加著補了一句:「大奶奶的那位侄女今天挺鬧的,說現在無論如何都要進來見姑奶奶。」


  阮舒沒有考慮太久,很快拿定主意:「放行吧。」


  不到兩分鐘,隋欣走進廳堂里來,後頭還跟著唐顯揚。


  唐顯揚貌似低聲提醒隋欣什麼。


  隋欣置若罔聞,徑直來到阮舒面前。


  「庄小姐,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實在抱歉。」她和之前一樣,並不隨其他人尊稱她為「姑奶奶」,語氣明顯壓抑著某種情緒,但依舊算禮貌的。


  環視一圈周邊的通亮,目光再落回阮舒身上,又道:「不過庄小姐看樣子應該原本並還沒有去休息吧?這是在忙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試探之語,分明意有所指。


  阮舒坐在沙發里,呡一口花茶,慢悠悠地放下杯盞:「是在忙事情。你們不找過來,我也正打算讓管家打電話去隋家把你找來。」


  「庄小姐原本打算找我做何指教?」隋欣問得格外忍氣吞聲。


  「你難道不是來找你大姑姑的?」阮舒反問。


  隋欣再控制不住脾氣:「我大姑姑果然在你們這裡!」


  「果然?有什麼好果然的?我怎麼反而意外?」阮舒淡淡地掀眼皮子,「聽說大侄子媳婦最近的精神壓力很大,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當初你們隋家要接她回去,不就是以她養病為重要緣由?

  「我以為你作為大侄子媳婦的親侄女,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可現在,我倒想問問隋小姐,這麼晚了,這麼冷的天,大侄子媳婦怎麼就一個人暈倒在我們庄宅的門口?」


  「暈倒在庄宅門口?」出聲的是唐顯揚。


  隋欣眸光冷冷地扭頭看他一眼,再轉回來,口吻略微有些不善:「我也想問庄小姐,我大姑姑明明應該在從心理醫生那兒回隋家的計程車上,怎麼就突然變成庄小姐口中的暈倒在庄宅門口?」


  「看來大侄子媳婦對庄宅是魂牽夢縈。」阮舒淡淡譏誚:「可以理解,畢竟她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剛搬回去隋家住,不習慣,回錯家,走錯門,也不是不能夠理解。」


  隋欣眸子充滿研判地盯緊阮舒,片刻的安靜后,問:「那麼請問我姑姑她人在哪裡?」


  阮舒喚榮一。


  榮一即刻示意隋潤芝卧室的方向:「隋小姐,請——」


  隋欣根本沒等他講完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快地往裡沖。


  阮舒眉宇間的疙瘩並未鬆開。


  倒不是因為被隋欣找來——在她「裝神弄鬼」的計劃里,本就打算在嚇唬完隋潤芝之後,將隋潤芝送回去,並沒有萬全的隱瞞住這件事的辦法,只能像剛剛那樣,先耍個賴皮罷了。


  而是因為如褚翹所言的那般,隋潤芝的心理素質太差,暈得太快了。


  不過也從側面能看出,當年的事對隋潤芝造成的心理壓力還是比較大的……否則不一定能成功的……


  是利,亦是弊。


  無法避免。


  而最後的結果是她沒準確地把握好尺度……


  忖著,阮舒抬頭往樓梯處看。


  榮一眼尖,讀懂她的心思,低聲道:「大小姐放心,褚警官暫時迴避,不會下來的。」


  阮舒略略頷首,心口微松——這一整件事由她主導,褚翹除了自動請纓扮演女鬼之外,還在前期配合她,才得以順利地從計程車里將隋潤芝劫走。


  不管怎樣,她的所作所為可以敗露,且就算敗露了,也無傷大雅,反正效果達到了。但褚翹終歸是個警察,假若讓人發現褚翹參與其中,對褚翹的影響將特別不好……


  沒多久,隋欣從隋潤芝的卧室里出來了,旁邊是唐顯揚背著昏迷中的隋潤芝。


  兩人在廳堂停定,隋欣沒什麼好表情地問:「庄小姐,我現在就帶我姑姑回去,沒有問題吧?」


  阮舒點點頭:「照顧好大侄子媳婦。」


  「多謝庄小姐關心。」隋欣越是禮貌,口吻間的敵意分明越濃重。


  阮舒鳳眸輕狹一下,未做聲。


  「走了?」褚翹的聲音冷不丁響在耳邊。


  阮舒偏過臉。


  褚翹也收回探頭探腦,表情滿是遺憾:「可惜了,好不容易導一出大戲,還沒結束,人就被帶走了。」


  阮舒抿抿唇,不予置評。


  褚翹卻是敏感地眯了一下眼睛,提醒她:「小阮子,我參與都參與進來了,你更別想和隋潤芝私了這件事。我等著你把今晚的拍下來的一切送到警察局裡『舉報』。」


  這種不合法手段弄出來的東西,警方自然不能直接拿去當作證據。所以兩人原本的計劃就是,阮舒把視頻錄像送去警察局,提供線索。警方便有理由對隋潤芝開展進一步調查。


  而阮舒敢這麼做,自然就是仗著她莊家家主的身份,做得再過分,隋家根本不可能敢公然對她怎樣,只能忍氣吞聲。


  嗯,就是所謂的仗勢欺人。


  「喂喂喂~」她半晌沒回應,褚翹生怕她反悔似的,「為了查清這起案子,我連這種事都干出來了,你想過河拆橋?嗯?拿我當免費勞動力使喚呢你?嗯?覺得我好騙好利用?嗯?」


  每一個「嗯」的時候,她都拿手肘輕輕撞一下她的手臂。


  阮舒修長的眉尾輕輕挑起:「我犯事兒的過程,褚警官全部見證,多大的把柄,哪敢過河拆橋?可不願意被褚警官請去局裡喝茶。」


  何況,雖說處於方才那種狀況下,隋潤芝撒謊的可能性比較小,但並不能就此認定全部屬實。有些事情,還得由警方那邊再嘗試確認,以及,是否能從隋潤芝的口中撬出更多信息。


  褚翹笑著抓起阮舒的一隻手,強行來了個「give-me-five」:「合作愉快~小阮子~」


  阮舒:「……」


  褚翹由管家帶出廳堂的大門之前,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始終如透明人一般的庄爻,對阮舒玩笑道:「早就想說,你這個弟弟模樣真俊俏。」


  庄爻以林璞該有的陽光大男孩的神態道:「跟在我姐身邊的人,總會長得越來越好看的。」


  褚翹信以為真似的笑笑:「小阮子,為了臉更美胸更大,我都要一直粘著你了!」


  阮舒又一次:「……」


  目送褚翹的背影,她的眉心蹙起——褚翹自然知曉如今林家的狀況,更知曉,林璞在林承志出事前後從海城消失蹤影,連父親入獄都不曾去見過一面。


  雖說林璞在海城並未犯事,且目前也能解釋為和她這個姐姐關係比較好所以跟來江城的,但終歸……蹊蹺依舊存在。


  她不知,褚翹心裡對這件事究竟有何具體想法。


  且,她沒忘記,精神病院里的那個真林璞,尚下落不明……


  掂著思緒,阮舒將視線投向庄爻。


  今晚扮鬼套隋潤芝話的整個過程,庄爻也在場。


  或者更準確點來講,她是故意找來庄爻,讓庄爻在場的。


  其實最應該在場的是聞野。


  不過,聞野那尊大佛她請不來。


  且,她不是受虐狂,在雜物間里被他用槍柄打暈,她已下定決心不再直接和那個變態接觸,所以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的原因,不僅在於庄爻清楚聞野的身世,更重要的是,庄爻的態度比聞野鬆動。


  她的目的便在於讓庄爻看到,即便他們不告訴她,她也能自己想辦法,一點點地弄清楚;讓庄爻清楚,隨著阮雙燕屍骸的挖出,聞野的身世,他們根本捂不住,早晚會在她這裡曝光。


  忖著,阮舒主動走到他面前,啟唇:「隋潤芝暈過去了給不了我確認的問題,你來回答,怎樣?」


  她鳳眸漆黑,筆直地看著他:「阮雙燕真的是自己喝下農藥的?」


  庄爻的表情複雜,並未馬上予以回應。


  阮舒也不催促,極其耐性地等候——她相信他今天會開口,否則他剛剛就可以想方設法阻止她的計劃。


  他沒有。


  那麼說明,他的立場是,不會主動透露聞野的隱私,但也不會妨礙她自行探尋。


  大概間隔了四五秒,庄爻輕輕嘆息:「嗯,阮雙燕是自己喝的百草枯……」


  彼時聽到隋潤芝這麼說,阮舒已感意外,畢竟自從法醫鑒定結果出來后,她都將此認作為一起殺人埋屍案。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問,言外之意,其實是在問,聞野如何得知。


  庄爻又沉默了,沉默中隱隱透出一股子沉重,表情亦有些異樣。


  阮舒甚至注意到,他垂落在身側兩隻手攥成了拳頭。


  她對他此番反應略微不解,隱隱約約像是,通過聞野和阮雙燕的事兒,勾起他自己的回憶……?

  庄爻不瞬斂回神,道:「他看見了。」


  看見……?阮舒怔住:「阮雙燕喝百草枯的時候,他在?」


  「是,他在。」庄爻點頭,滯了一滯,又說,「他在衣櫃里,透過衣櫃的門縫,親眼看見阮雙燕拿過那瓶東西,仰頭灌進自己的嘴裡。」


  阮舒徹底啞然。


  原本她的猜測是,有當年的知情人轉告聞野的,卻原來……


  親眼看見,那衝擊得是多大……?

  且,當年,他才四五歲吧……?

  消化了許久,她重新出聲:「隋潤芝說的都是真的么?」


  問得籠統。沒有具體到那一句話。因為她突然覺得,把每個疑慮單獨拎出來,有點出不了口。


  比如……最大最關鍵的一個:聞野究竟是不是庄滿倉的兒子……


  目前僅為隋潤芝單方面的說辭,沒有參照,她不能照單全收,思緒也有點捋不清楚。只是……根據聞野對莊家的態度,聞野對她的某些反常舉動,她心中有自己傾向性的答案。


  庄爻嚅動嘴唇,正準備回答。


  庄荒年在這時從外面回來:「姑姑。」


  兩人的交談暫且被打斷。


  阮舒循聲看去。


  庄荒年神色凝重,腳步匆匆來到她面前:「家裡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隋欣剛剛打電話來和我說大嫂在這裡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她的狀告得倒是快。」阮舒輕輕一哂,若有深意似的,「怎麼不幹脆去找族裡的老人評理說事兒?難道還指望著讓二侄子你來幫她教訓我?」


  「姑姑說的什麼話?」庄荒年皺眉,「我只是來向姑姑了解情況,怕隋欣是不是對姑姑有所誤會。還有就是大嫂也確實出了事。」


  「傍晚大嫂莫名失蹤,隋欣急得要死,給我來過一通電話。幸好現在人找著了。可就是……」他的表情閃過一瞬的古怪,「聽說在我們這兒找到的,還嚷嚷著見鬼了?」


  「是啊,」阮舒點點頭,若有深意地說,「大侄子媳婦兒是在我們這兒見鬼了。見到的還是阮雙燕。」


  「這……」庄荒年似被驚到。


  阮舒也沒想站在這兒和他廢話:「二侄子回來得正巧。我恰也有事找你。」


  她轉身朝樓梯的方向去:「麻煩二侄子現在跟我來一趟。」


  ……


  十五分鐘后。


  三樓的書房。


  十分鐘左右長短的視頻剛剛播放完畢。


  阮舒以最初始的姿勢坐在大班椅里,在此期間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庄荒年,不錯過他的任何錶情。


  不過基本就兩個:時不時驚訝,時不時沉凝。


  全在恰到好處的時間點,瞧不出什麼太過異常的端倪。


  阮舒伸出手,把面朝他的電腦屏幕挪到兩人的中間來,道:「大侄子媳婦怎麼在這裡見鬼的,二侄子你現在一清二楚?」


  「嗯,全是我乾的。」她坦然承認,「我找人把大侄子媳婦弄來的。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姑姑,你這——」


  「我怎樣不需要你來評價。」阮舒截斷庄荒年,努努嘴,示意停留在的最後一個「阮雙燕」的駭人畫面上,「現在需要二侄子發表意見的是這個。二侄子不是說不認識阮雙燕?看完這段視頻,認識了?」


  庄荒年的視線跟隨她落回電腦屏幕上,再看回她:「既然這個女僕是自己喝的農藥,那就不是殺人案?而且起因也明了了,竟然痴心妄想覬覦我們莊家企圖混淆莊家的子孫血脈。」


  「我們莊家沒有任何對不起這個女僕的地方,也無需為她的死承擔任何責任。」說著,他建議,「姑姑,我們明天把視頻交給警察。這個案子可以了結了。」


  「誰說可以就此了結?」阮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二侄子你首先關心的會是那個女僕的兒子。」


  庄荒年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目露困惑:「姑姑何出此言?」


  阮舒接他的太極:「那個女僕的兒子,真的不是大侄子的血脈?大侄子媳婦的話,就一定句句屬實?大侄子已經死了,目前為止也暫時找不出第二個知曉當年內情的人,大侄子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二侄子你對大侄子媳婦就那麼信任?」


  「姑姑,我相信的不是大嫂,而是大哥。」庄荒年表情凝重,「血脈一事非同小可,我相信大哥當年必然也是謹慎對待的。大哥的為人作風我非常清楚,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亂搞女人不負責任的男人。既然大哥說了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那阮雙燕呢?」阮舒修長的眉尾輕輕挑起,「從阮雙燕的角度,假如孩子真不是大侄子的,她普普通通一個女僕人,怎麼就敢無中生有拿別人的孩子冒名頂替?難道她把大侄子當作是和她的丈夫一樣的傻子么?」


  「何況,在當時,即便沒有親子鑒定,以莊家的能力,若真要給孩子驗明身份,想必根本不是一件難事。她阮雙燕沒有考慮過冒充莊家血脈的下場?那後果可要比被莊家開除嚴重得多。該是死路一條吧?庄宅里那麼多的女僕,怎麼就獨獨出了一個這麼沒有腦子的妄圖以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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