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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後悔一念之差留下你

  燈光下,她皮膚白皙,睫毛濃密,腰肢柔軟無比。


  是個正常男人見狀都得心旌一陣蕩漾。


  傅令元眼睛又暗又沉,毫不猶豫地低頭咬上她的香肩。


  傅令元卻是從後面吻上她的背,阮舒忍不住薄怒:「我現在是病人,你少一天會死么?」


  傅令元不怒反笑,臉挨在她的后脖頸,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不是傅太太平時喜歡開口閉口談合同?少做一天確實不會死,但從合同條款上講,少一天,我就損失一天。你們商人不是最懂利益最大化?」


  阮舒:「……」


  「何況,現在不是少做一天,你自己算算有幾天?嗯?」他的嗓音暗啞,最後一個單位元組時,用濕、熱的舌尖舔了舔她的耳珠。


  她深知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眼風掃過自己受傷的手臂,她心裡頓時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刻意抗拒。


  察覺她態度的鬆動,傅令元便肆意起來。


  阮舒氣喘吁吁的低低咿唔,順其自然地用手去推的腦袋。


  手心裡,他的頭髮毛茸茸的。


  她多使了點勁,手臂的傷口如預料中傳來疼痛。


  聽聞她倏地吃痛地發出「嘶」聲,傅令元抬頭,便見她捂著手臂,眉心深蹙。


  「怎樣?」他立即停下所有旖旎,從她身上起來。


  「疼。」阮舒微微皺著五官。


  傅令元查看她的傷口,發現白色的紗布滲染了兩縷血絲。他折眉,盯她一眼,旋即摁了床頭鈴,下床撿起她的病號服幫她套好。


  很快,護士過來給阮舒重新包紮。


  傷口確實又有點小裂。


  她衣服領口的扣子並沒有來得及仔細扣齊落,護士一眼瞅見了她鎖骨上的吻痕。


  傅令元從門外回來。護士也給阮舒換好了葯,離開病房前,委婉提醒:「先生,這裡是醫院。」


  傅令元唇線緊抿,給門落了鎖,走回床邊。


  阮舒半闔著眼,一副困頓疲累的模樣,卻還是微彎唇角,揶揄似的,故意將護士的話又說了一遍:「先生,這裡是醫院。」


  傅令元並未接話,重新爬上床,躺在她身側,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手臂,摟住她。


  阮舒靠在他的懷裡,嗅到他身上有新鮮的煙味。


  傅令元垂眸,打量她淡靜的眉眼,久久不曾出聲。


  這份沉默,顯然不大對勁。


  阮舒內心微忐,很困,卻又放不下心睡。


  不多時,傅令元撫拍她的背:「睡吧。」


  口吻不辨情緒。


  阮舒也著實贊顧不得心思去辨,聞言便拋諸腦後,枕著他胸膛,很快入眠。


  這一覺睡得深,也睡得熟,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將力氣和精神也一併睡回來了似的,只是額頭和手臂依然隱隱作痛。


  陽光透過窗帘灑進來,溫暖又刺眼。


  阮舒偏頭。


  傅令元也還在睡。


  他依舊保持著先前摟她的姿勢,一個晚上沒動過似的,握著她受傷那隻手的手腕,固定在她的身側,顯然是怕她半夜睡覺時無意識地再碰到傷口。


  心頭有種不可名狀的莫名情緒籠罩。阮舒靜靜地注視他近在咫尺的面龐,湊上去,很輕很輕地在他菲薄的唇上碰了一下……


  傅令元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即刻縮緊,眼睛未睜,卻是輕笑,將她曾經嫌棄過他的話奉還:「傅太太還沒刷牙。」


  阮舒:「……」


  她倒也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坦然地淺淺一笑:「早,三哥。」


  「早安吻不是你這樣的。」傅令元斜斜揚起一邊的唇角,扣住她的後腦,碾壓上她的唇舌。


  一番熱情地深吻。


  他的帳篷很快頂了起來,隔著衣料在她的大、腿上來回地蹭,但終究沒有對她怎樣,低低地笑:「今天扯平了。你沒刷牙,我也沒刷牙。」


  「……」阮舒趴在他起伏的胸膛,調整自己的呼吸。


  傅令元習慣性地要拿下巴蹭她的額頭,及時記起她額頭上還有傷,轉而伸出手指輕輕觸了觸紗布:「起來吧,一會兒陪你把剩下的檢查做完。」


  阮舒坐在床上,翻被掀枕頭,左顧右盼地找自己的文胸。


  剛套完羊毛衫的傅令元從沙發走過來,勾著手指幫她送至面前。


  阮舒接過,他卻沒有迴避,站在床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


  她瞥他一眼,只當他不存在,自顧自背過身去,脫了病號服,跪坐著,躬腰穿文胸。把肩帶套進手臂,託了胸打算扣扣子時,才發現,受傷的那隻手不好使力。


  阮舒:「……」同時也反應過來,他如此神情是幾個意思了……


  以為照他以往的主動性,見她此狀,他一定會很快出手。


  然而她等了幾秒,並沒有等到。


  她扭回頭,迎接她的是傅令元的似笑非笑:「傅太太是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阮舒:「……」


  她彎唇:「三哥如果不樂意,我把護士找來,也是可以的。」


  說著,作勢真要去摁床頭鈴,不過不等她碰到,他的手指便觸上來。


  指腹的繭子若即若離地蹭在她的皮膚上,簌簌地癢。


  他的動作很快,約莫只花了一秒鐘。


  「三哥無論是給女人解內、衣還是扣內、衣,都很熟練。」而且如果她沒記岔,他昨晚給她解內、衣,還只用的單隻手。


  傅令元帶著刺刺胡茬的下頷即刻抵上她袒露的肩頭,手臂自后往前圈住她的腰:「唔,很喜歡傅太太的這一股子醋酸味兒。」


  阮舒笑而不語。


  傅令元嗅嗅她的橙花香。


  他此刻的角度,稍低眼帘,見到便是她被內、衣托襯得愈發飽滿的胸。


  胸型漂亮,溝壑深深。


  他眸色深兩度,手掌覆上去,舌尖含、住她的耳珠。


  阮舒呼吸一滯,要去抓她的手。


  「摸一會兒就好。」他的嗓音綳著隱忍。


  阮舒猶豫地頓住。連番拒絕他兩三次了,她多少有點心虛。


  默認他的行為之後,他在後面細細密密地吻她,溫柔動作間,始終不忘將她受傷的那隻手固定好。


  這個「一會兒」,卻是過去了一會兒又一會兒。傅令元非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來越放肆。


  門外在這時傳來林璞的聲音:「姐~我來了。」


  他叩了幾下門,旋即轉動門把,卻沒轉開,奇怪地問:「姐?你在裡面么?怎麼鎖門了?」


  沒有得到回應,他又敲了敲門:「姐?姐?」


  阮舒此刻只覺他是拯救她的及時雨。


  「林璞來了。」


  「門鎖著,他進不來。」


  阮舒吃痛蹙眉:「放開我。」


  嗓音微冷,蘊了羞惱。


  傅令元止了動作,掰過她的肩,看她分明染了紅暈的臉,看她的眼角眉梢間全是被他挑起的媚然。


  他的眸光暗沉沉的,氣氛有點陷入僵持的趨勢。


  阮舒神色清冷,隔兩秒,低頭,將臉埋上他的肩:「等回家了再說。在醫院裡,真的很奇怪。會讓我感覺,周圍有無數的魂魄在盯著我們。」


  傅令元:「……」他失笑,「你的理由還能更扯點么?」


  阮舒本就不指望拿這個理由來堵他,不過氣氛總算有所緩和。


  沒等她再開口,他的手掌卻再度覆上她的胸。


  阮舒不自覺又繃緊神經。


  轉瞬發現,他只是在幫她穿內、衣。


  隨後,他幫她把病號服套上,一顆一顆地給她系紐扣,漫不經心道:「恐怕得等到你手臂的傷口痊癒,才能放心碰你。否則傷口一裂,就是我的過錯。」


  「還有,」他頓了頓,捧住她的臉,嘴唇貼在她的臉頰上,接著前話補充低語,「怕是也得等你所謂的感覺來了。」


  顯然別具意味。阮舒眼皮一跳,直覺他對她昨晚的小把戲心知肚明,只是沒有直白的戳穿。


  「不要試圖瞞我太多事。我的縱容是有限度的。」傅令元黑眸湛湛地撥了撥她的唇,撂完話起身,邁進洗手間。


  阮舒仰面躺回床上,閉上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濁氣,感覺身上被他摸過的地方,觸感仍舊清晰。


  少頃,傅令元從洗手間出來。


  阮舒從爬下床,準備洗漱。


  傅令元走過去,將鎖推開。


  門打開,依靠在對門牆上的林璞站直身體,笑著對他們打招呼:「姐,姐夫。」


  阮舒:「……」他原來並沒有走……?

  傅令元不動聲色地微微眯眸。


  下午,該做的幾項檢查完畢,全都沒有異樣。


  阮舒換了衣服,翻看手機里的郵件,等傅令元給她辦出院手續。


  一旁的林璞瞅著她:「姐,你真是閑不下來。」


  阮舒沒抬頭,無縫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你什麼時候會搬出去?」


  林璞聳聳肩:「我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不在林家住了。」


  阮舒應聲一頓。


  這麼快?

  「你一個人?」她抬眸看他,「你爸給你的房子買在哪裡了?」


  林璞一臉無害地吃著他昨天買來的剩下的水果,回道:「我沒有住我爸給我買的房子。另外在公司附近租了套單身公寓。方便上下班。」


  像是一個積極上進的好青年該說的話。


  阮舒略略頷首,安慰鼓勵地說:「好好努力。人生還是得靠自己。」


  林璞咽下嘴裡的東西,要笑不笑的:「姐,你還能說得再官方點么?」


  阮舒輕輕淺淺地抿一抿唇。


  卻聽林璞下一句極其跳躍地問:「姐,你說,我追張助理怎麼樣?」


  阮舒錯愕。


  「有那麼吃驚么?」林璞將她剎那間的表情掃進眼裡,摸摸自己臉,「上回見她男朋友,長得其實沒我好。雖然不曉得對方什麼家世,但從開的那輛跑車看,比我開的也好不了多少。所以硬體上,我沒輸。而軟體方面,我每天都和張助理在一起工作,隨時可以向她展示我的好。」


  「姐,你覺得呢?」他最後詢問。


  「你真喜歡張未末?」阮舒蹙眉,尾音裊裊上提,不相信的意味很濃。


  林璞咧唇笑:「如果我成了她的男朋友,她平時肯定能對我多教少虐。」


  阮舒:「……」


  「開玩笑啦。」林璞撓撓後腦勺,露一絲類似大男孩的羞澀,「張助理是個挺有魅力的女人,不是么?」


  很快他補充:「當然,二姐你是最有魅力的。」


  「你二姐當然最有魅力。」傅令元從病房外走進來,信步至阮舒的身側坐下,握住她的手,接上他們的話題,「要追就儘管去追,及時去追。即便她有男朋友,也可以撬牆角。」


  阮舒古怪地看他——他這樣慫恿林璞,考慮過單明寒的感受么?


  便見傅令元瞳眸靜幽地瞧她一眼,面龐輪廓沉篤:「否則,會後悔的。」


  阮舒心裡頭又是莫名地絞了一下。


  在醫院門口和林璞分道揚鑣,阮舒坐上傅令元的黑色吉普,想起來一件記掛許久的事:「我的車呢?不是說修好后還給我?」


  傅令元輕飄飄睇她:「早就送去廢車場回收處理了。」


  料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從他嘴裡得到確認,阮舒還是感覺胸腔滯了一口氣。抿抿唇,她別開臉,望向窗外。


  見狀,傅令元眉峰輕鎖,來不及說什麼,兜里的手機忽而震響。


  他接起,聽完之後眉峰鎖得更緊,回了句「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偏頭看她:「林妙芙懷孕了。」


  阮舒詫異,稍縱即逝之後,剩餘冷漠。


  半個小時后。林家。


  守在佛堂門口的栗青和趙十三見著他倆齊齊問候:「老大,阮姐。」


  「她人在裡面?」阮舒直勾勾盯著門。


  栗青點頭:「我和十三奉老大的命令將三小姐從警局帶回來,一回來她就進佛堂裡頭了。」


  阮舒微勾一抹淡淡的嘲弄,轉瞬對傅令元換上笑容:「謝謝三哥。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先去客廳坐著喝茶吧。我馬上就出來。」


  明顯趕人的意思。


  傅令元深深地盯她:「九思必須留門口。」


  語氣沒得商量。


  阮舒隨他的便,兀自擰開佛堂的門。


  迎面濃郁的檀香撲鼻,像是剎那間將她進門前的情緒撫平。


  屋裡,林妙芙則如同瞬間見著洪水猛獸,畏縮著躲到庄佩妤身後,滿面懼色,哭腔濃重地拽拽庄佩妤的袖子:「媽……」


  坐於桌案前的庄佩妤停下了捻佛珠的動作,睜開原本闔閉的眼睛,對視上阮舒烏烏的瞳仁。


  她看起來又瘦了,眼眶凹陷得厲害,面色十分地黯淡,兩鬢竟顯了白灰銀絲,像是這十年來的歲月一下翻了兩倍的速度在她的身上落下痕迹。


  阮舒心下訝然。


  不僅訝然她突然間的迅速消瘦,更是訝然她竟然敢正視她。


  很多年了。


  庄佩妤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自發自願地正視她。


  是因為林妙芙,她才有勇氣?


  阮舒暗暗輕嘲,捺下心緒,自顧自行至佛龕前,先上三炷香。


  她其實不信佛。就算她信佛,佛主也恩澤不到她。


  她只是習慣了每回進來,都假模假式地恭敬一番。


  時不時也會念叨念叨自己新添的罪孽,以膈應庄佩妤所供奉多年的這尊佛。


  插好香,阮舒轉過身,重新看回她們母女倆,神情淡然地問:「唐顯揚的孩子?」


  林妙芙留意地一下庄佩妤地臉色,才對阮舒道:「這一次我不會再打掉了。我一定要生下來!」


  「我沒有要你打掉。」阮舒依舊淡然,「孩子長在你肚子里,你想怎樣就怎樣。」


  林妙芙儼然詫異。


  阮舒清淺地彎唇:「恭喜你,你解脫了。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反正我也管不來你。你愛怎麼倒貼唐顯揚或者其他任何男人,都隨便你。」


  林妙芙睜著哭得紅紅的眼睛,一副「你今天沒吃錯藥吧」的表情。


  阮舒的視線轉向庄佩妤,十分淡漠:「如果昨天的她刺中的是我的心臟,我想你會很開心。」


  庄佩妤眸光輕輕閃爍。


  阮舒未再多言,舉步往外走。


  庄佩妤竟是破天荒地叫住了她:「等等。」


  驚訝的不僅阮舒,連林妙芙都滿面不可思議。


  緊接著,庄佩妤又握住了林妙芙的手:「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你姐姐單獨說。」


  「媽……」林妙芙像是突然不認識庄佩妤。


  庄佩妤輕輕推了推她:「你先出去。」


  她講話的氣息都透著一股子虛浮無力,好像幾天幾夜沒吃飯似的。


  林妙芙皺眉瞥了一眼阮舒,滿是警惕與防備,才對庄佩妤點頭:「好,媽,我就在門外面守著。你有事喊我。」


  門打開,又關上。


  阮舒從被庄佩妤叫住開始,便站定原地不動。


  庄佩妤望著她,目光毫無以往的閃躲,只是眼底多了一抹阮舒所看不透的複雜。


  彼此許久無話。


  阮舒率先打破沉默:「你想幹什麼?」


  庄佩妤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一個盒子,走到阮舒的面前,遞過來:「幫我還給他。」


  阮舒極輕地蹙眉。


  那個盒子阮舒認得,就是傅令元送給庄佩妤的翡翠佛像。


  特意把她叫住,就為了這件事?

  她沒接,面無表情道:「要還你自己還。他人現在就在客廳里。」


  庄佩妤卻是手一松。


  阮舒眼疾手快地接住從她懷裡掉落的盒子,抬眸便見庄佩妤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阮舒分辨不出來,而庄佩妤已跌跌撞撞地走去蒲團前跪下,迅速地掂著佛珠念念有詞。


  一連串的舉動,看得阮舒莫名其妙、疑竇叢生。


  眼帘垂落,她盯著盒子,略一沉凝,打開它。


  裡面原封不動地裝著那尊佛像。


  阮舒眯眸,將佛像從盒子里取出。


  盒底一覽無餘。


  阮舒又仔細打量佛像,也未曾發現異常。


  擰眉瞥了瞥庄佩妤跪在蒲團上的背影,她擰眉,心懷狐疑地將佛像裝回盒子里,然後試探性地問:「只要還給他么?沒有其他話要說?隔著這麼些時候才還回去,沒有一個理由?」


  庄佩妤未應答。


  阮舒斂瞳,帶著盒子轉身離開,手指觸上門把時,聽到背後的庄佩妤壓著聲線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年一念之差留下了你。」


  阮舒的身子僵了一秒,眼眸在這一瞬間烏漆漆得不見底,沒有笑意地笑了笑:「我這輩子最無力的,就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


  「我註定就是你的孽障,讓你永遠都不能自我救贖。」


  門打開。


  林妙芙一見她出來,就撞過她的肩膀掠進佛堂里,「嘭」地帶上門。


  濃重的檀香味隔絕在裡面。


  阮舒將盒子交到守在門口的九思手裡。


  九思一眼瞅見她的臉色不對勁:「阮總,你沒事吧?」


  阮舒輕輕搖頭,沿著過道走出去客廳,沖傅令元揚揚下巴:「她還給你的。」


  但見傅令元掃向盒子,皺皺眉,面露不解:「怎麼?丈母娘不喜歡?」


  「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她。」阮舒口吻淡漠。


  傅令元沉凝。


  阮舒從他的表情暫且看不出什麼端倪,收斂神色,有些疲倦地說:「回去吧。」


  傅令元示意栗青先將盒子收起來,走上前攬住阮舒:「好。」


  路上,車廂里十分沉默。


  途中遇到紅燈的時候,傅令元偏頭看阮舒。看到她望向窗外的側臉,白皙的,有點冷薄的,像要融入外面暮色四合的天空里。


  他未打破這份安靜,任由它一直蔓延至綠水豪庭。


  開車要過保安亭的時候,和一輛車同時卡在門口。


  因為阮舒那邊的車窗是開著的,陳青洲一眼認出她來,順勢便再看到了駕駛座上開車的傅令元。「阮小姐,真巧。」語氣不冷不熱。這句話似乎成了他們每一回見面的開場白。


  阮舒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意外之色,猜測陳青洲應該已經得知他們住同一個小區。


  他的後座車窗只拉下來半截,本意好像並不是為了和她打招呼,因為阮舒看到他丟了一朵玫瑰花出來,神情頗為凜然。


  她更是眼尖地注意到,他的下巴有一痕像是被女人的指甲刮傷的痕迹。


  不等阮舒有所回應,陳青洲便合上車窗。而車窗完全關閉的最後一瞬間,她又看到一隻手抓到陳青洲臉上。


  緊接著,車子明顯在震動,不過很快就重新開動。


  阮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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