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聽不到關於他的一切
君北月一出聲,夢婉約便有些悻悻的,而熊小寶沉浸在激動中,朝她吐了吐舌頭,徑自竊喜著。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咱們談正事吧!」百里尾生指了指大門前那片平靜得相當怪異的海域,很適時地轉移話題。
「對了,那對母子呢!」夢婉約問道。
「逃到下面去了,咱們下去不?」百里尾生問道,瞥了君北月一眼。
反正不知道赫連母子為何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反正他們來無邪深澗,是來找孤島遺迹的,不是來打劫的。
百里尾生沒了金鱗甲,又失去了金鮫的一些特殊能力,不得不承認,面對如此神秘的海域,他必須謹慎。
這一大群人里,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呀!難題,當然是要拋給君北月的。
「淺海宮是走遍了,不如先找找這座深海宮?」君北月提議,水下,絕對不是他的地盤,冒險不可取。
要報仇,他多的是辦法讓赫連母子回不來!
紫晴點頭同意,對於一個結界一樣的世界,她當然好奇,這座金碧輝煌的深海宮,可比淺海宮來得神秘尊貴多了!
總覺得這宮殿是結界,和夢族似乎有牽扯,或許,他們能找到點什麼。
眾人往宮中走,百里尾生卻慵懶懶地依靠在大石柱上,不動,「我守著,你們放心找!慢慢找!」
確實,這裡需要有個人守著。
君北月沒有回頭,而是揮了揮手表示聽到了,百里曉笙原本要走的,見師父不走,立馬又折回來,乖乖站在師父身旁。
這時候,夢婉約緩緩止步了,回頭朝百里曉笙看來,只見原本倚在石柱上的百里曉笙立馬挺直了身體,一身繃緊,似乎受到什麼警告。
夢婉約唇畔掠過一抹滿意的弧度,這才轉身離開。
很快,紫晴他們一家人便消失在金碧輝煌里,金鮫宮大門敞開,剛剛那麼大的浪,驚走了所有小魚群,此時的海域特別安靜。
百里曉笙抬頭看著百里尾生,似欲言卻又止,遲疑了片刻,無聲無息低下了腦袋。
而百里尾生,根本就把這個徒兒當空氣,背靠石柱,仰著腦袋,不一會兒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看似偷懶休息,確實,內心早已波瀾壯闊!
剛剛那些,是銀鮫呀,逆鱗銀鮫呀!還那麼多人,他居然一點點氣息都沒有嗅到,只感覺怪異而已。
太不應該了,他真的愧對金鮫這個身份!
他閉緊雙眸,企圖召喚出金鱗,可是一次又一次,反反覆復默念,無奈什麼都沒有發生。
師徒戀,沉默得如果此時的海。
而困在石柱里的金鮫夫人,此時離百里尾生是那樣的近,可惜,這麼近又怎麼樣,她永遠都不知道這個孩子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她看著百里尾生,眼裡噙著溫暖的笑,這孩子呀,還真會偷懶。
不知道那幫人要找什麼,金鮫宮可大了,沒走個一兩天是走不完的。
許久,金鮫夫人的視線才緩緩朝宮門口那片海域移去,這平靜的海域之下,當然是有秘密的,也不知道這幫年輕人會不會下去。
只是她自小在這裡長大,彌天深海里,並沒有什麼寶藏值得外人尋找呀!
是的,彌天深海確實沒有什麼寶藏,然而,打它的主意的並非君北月他們,還有早就知曉彌天深海存在的軒轅離歌。
六月的草原,水草肥美,午後殘陽,蒼鷹低翱,風吹草低見牛羊。
匈奴王國沒有守孝的習俗,老匈奴王過世之後,敏罕穆德爾繼位,整個大都,一片熱鬧歡慶。
巨大的營帳里,軒轅離歌和敏罕穆德爾相對而坐,敏罕穆德爾一個侍衛都沒有留下,而軒轅離歌,卻帶了米兒。
敏罕穆德爾打量了米兒一眼,很直接地把米兒當作軒轅離歌的女人,「女人……不可信。」
如果不是軒轅離歌危及蠱嬤嬤的性命,敏罕穆德爾不會同他見面,要知道,即便敏罕穆德爾很憋屈,但是,在如今龍淵的大勢之下,匈奴勾結東秦,被君北月知道了,那後果,可不是匈奴承擔得起的!
何況,東秦已剩下一個區區北疆高原,並沒有什麼資本和匈奴合作。
「放心,是個聾子。」軒轅離歌淡淡道,似乎說著一件再正常不多的事情了,端茶啜飲,雲淡風輕,然而,身旁米兒的心,卻在滴血。
她一路跟這個男人往北走,到了草原,她還滿心歡喜見到草原美景之時,卻被兩個大漢拉了去,狠狠甩了幾巴掌,她承受不住疼痛和恐懼,當場昏厥。
醒來的時候,就在營帳里了,竟發現世界一片安靜,安靜得令她恐怖。
再沒有看到那兩個大漢,只見公子在案几上下了兩個字,是賜給她的名字,「啞奴!」
頓時,她淚如雨下!
這個男人,要留她在身旁,卻要她聽不到關於他的所有事情,要她永遠不說話。
她的救命恩人呀!
她無法自控默默眷戀上的男人呀!
為何如此心狠手辣,如此無情冷酷,她忍不住會想,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人走得進這個男人冰冷的心。
苦,在心中。
縱使走,她卻沒有怨,沒有怒,默默地跟到了這裡。
公子,你救我一命,保我清白,米兒這條命一輩子都是你的。
「聾子?」敏罕穆德爾這才點頭,「軒轅離歌,咱們都是明白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來找我,是想要西楚吧?」
「王上,果然聰明。」軒轅離歌淡淡道。
敏罕穆德爾被一誇,扭了扭脖子,看似一臉無所謂,實則囂張極了,「軒轅離歌,你是打算飛過無邪深澗,和本王東西夾擊呢?還是打算去求君北月借你三界之地,和本王左右夾擊呢?」
這話,說得極具諷刺,不管是東西夾擊,還是南北夾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心知肚明!
敏罕穆德爾說完,徑自哈哈大笑,自己說的真是個笑話。
然而,軒轅離歌卻面無表情,緩緩在案几上展開了一副地圖,慢條斯理敲扣了三下,提醒敏罕穆德爾!
敏罕穆德爾蹙眉,這才垂眼看下來,一見圖上作畫,頓是臉色大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