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一起分析
如果有一天,出事的人是他,要死的人是他,德妃……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反應呢?
德妃說完話,立刻就朝貊秉燁看了過去,好似要看看貊秉燁的反應。
而她這一看,就好似明白貊秉燁的心思般,愣了愣……
貊秉燁在不滿?
他在不滿她?
不滿她什麼?
德妃將她剛剛所說的那句話又回想了一遍,眼底終於閃過了一抹瞭然。
如果她沒聊錯的話,貊秉燁不滿的,是貊冰舞的死吧?
有意思。
貊秉燁竟然會為貊冰舞覺得不滿,她這個冷血的兒子,什麼時候還有心了?
可不管貊秉燁冷不冷血,有沒有心,貊秉燁是她唯一,也是最大的希望和依靠。
如今她已經失去了一個貊冰舞,不能再失去一個貊秉燁了。
想到這,德妃立刻輕嘆了口氣,好似難過般的緩緩開口:「母妃知道,你在難過舞兒的死,可你難過,母妃又何嘗不覺得難過呢?舞兒再怎麼說,那也是母妃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孩子啊,如今她不在了,母妃.……才是那個最難過的人!可母妃有什麼辦法呢?就剛剛的那種情況,母妃別無選擇,不犧牲舞兒,如今死的人就是你了,難道要母后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
德妃這話,聽著好似是在訴說自己的難過,可實際上她卻是在提醒貊秉燁,她之所以會這麼做,貊冰舞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他。
要不是為了救他,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既然是因為他,那他又有什麼好不滿的?
應該感激涕零吧!
德妃的意思,貊秉燁自然是明白的,趕緊收起不滿的情緒,便抿了抿唇,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樣:「母妃,都是兒臣的錯,如果不是兒臣.……還請母妃不要難過,兒臣答應您,雖然舞兒已經不在了,但兒臣今後會更加的孝順您,連帶著舞兒那份一起孝順回來的。」
「哎,你這孩子,說的到底是什麼傻話,雖說母妃因為舞兒的事情,十分難過,可你跟舞兒一樣,都是母妃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母妃又怎麼捨得怪你呢?母妃要是怪你,就不會一聽說你被打了二十大板,立馬從宮裡趕過來了……」德妃說著,頓了頓,又接了下去:「母妃從宮裡拿了最好的金瘡葯來,一會就讓下人幫你擦擦。」
「多謝母妃,是兒臣沒用,不僅害了舞兒,還……惹得母妃擔心了。」貊秉燁垂下頭,表情自責不已。
而他的這副模樣,正是德妃想看到的,所以他的話音落,德妃的臉色終是好了些許:「舞兒的死已成事實,人死不能復生,不管我們再怎麼心痛,再怎麼不願意接受這件事情,她……都已經回不來了,至於母妃……你是母妃的孩子,母妃擔心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也不必覺得內疚,只是……你父皇那裡.……你父皇本就偏寵玉璇璣和蘇緋色,如今你和舞兒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在你父皇那裡的印象只怕是更差了.……」
這才是德妃最擔憂的,也是她急於從宮裡跑出來的原因。
後宮,顏泠皇后已經把她壓得沒有一絲翻身的餘地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前朝,壓在了貊秉燁的身上。
只要貊秉燁能搞定玉璇璣和蘇緋色,只要貊秉燁能當上太子,成為儲君,那.……
這一切一切的煩惱都不復存在了。
可她沒想到的是,貊秉燁這才剛剛出手,就已經栽了那麼大的跟頭,不僅賠上了貊冰舞的性命,自己還被重打了二十大板,罰了一年的俸祿……
再這樣下去,別說是後宮了,就是整個齊國都沒有他們母子的立足之地了吧?
「母妃,這次的事情十分奇怪,可兒臣又實在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奇怪.……」德妃一說起這件事情,貊秉燁就忍不住開口了。
因為……
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在他心裡疑惑很久了。
既然他想不明白,那不如就說出來,讓德妃幫他想想。
或許……還能有什麼收穫呢?
「奇怪?哪裡奇怪?」一聽貊秉燁這麼說,德妃的眼底就立刻閃過了一抹疑惑。
「狐妖的事情……最開始的確是兒臣一手策劃的,兒臣的目的,也的確是想借著此事來陷害蘇緋色,可……這件事情越往後,兒臣就越覺得奇怪,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兒臣的掌握之中,跟雲真公主合作,讓高夢凌去教唆高夢仙……卻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兒臣的掌控之中,雲真公主收到的那張紙條,圍堵九王府,控訴蘇緋色是殺人兇手,是狐妖的那些人,甚至是教唆百姓去九王府坦白的那些人.……都與兒臣無關,兒臣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是一個局中局,兒臣算計玉璇璣和蘇緋色的同時,也有人在算計兒臣,這個人不僅知道兒臣的全部計劃,還.……」貊秉燁說到這裡,眉眼突然微眯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麼,又好似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還什麼?」德妃聽得正是認真,貊秉燁停下來,她就忍不住追問了。
貊秉燁搖了搖頭:「兒臣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更確切的說,兒臣摸不透這個人的心思.……最開始的是,這個人所有的行動都是幫兒臣的,幫兒臣散播狐妖傳言,幫兒臣殺了高夢仙派出去的那些百姓,還不忘寫了一張紙條提醒兒臣收手,以免讓玉璇璣和蘇緋色抓到把柄,兒臣當時以為,這個人雖說不肯露面,卻肯定是和兒臣一樣,恨著玉璇璣和蘇緋色,恨不得他們兩死,可.……後來兒臣發現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這個人不僅幫兒臣,他也幫玉璇璣和蘇緋色,他假借兒臣的名義,寫紙條去給雲真公主,讓雲真公主散播狐妖的傳言,又找人教唆被雲真公主收買的那些人去九王府坦白,供出雲真公主……兒臣真的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了,他到底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站在玉璇璣和蘇緋色那邊的,他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覺得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