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三十四章 死人不愁
「誰知道顏泠皇后是皇上的心頭肉，若是她出了事情，奴婢……奴婢還有活路嗎？」宮人掩面。
「只要你把本侯準備好的毒物放進顏泠皇后的飯食里，事成以後，本侯立刻安排你和你表哥離開京城，從此不愁吃穿。」永康候打包票到。
而這個包票，也的確是他能做到的。
畢竟……
死人還愁什麼吃穿？
「真的嗎？」宮人並不是非常的相信永康候的話，但事到如今，她也很清楚，如果她不答應永康候的要求，只怕她今天連這個房間的門都走不出去，現在就得死。
既然如此……
那她也只能選擇相信永康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侯何須騙你呢？難道鳳儀宮只有你一個宮人可用嗎？」永康候沒有直接回答宮人的問題，而是反問。
但這個反問聽在宮人的耳中，卻更像是一種威脅。
永康候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鳳儀宮的宮人這麼多，一旦宮人不答應，那他大可直接殺了她，另找其他的人。
反正以他永康候的地位，他想找什麼人，他想做什麼，做不了？
意識到這一點，宮人立刻深吸了口氣，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好，奴婢.……奴婢願為老侯爺效勞，只求事成之後老侯爺放奴婢和奴婢的表哥一條生路，讓奴婢和奴婢的表哥可以安安穩穩的度完餘生。」
「把她送回去吧。」老侯爺沒有回答宮人的問題，而是直接朝董小侯爺擺了擺手。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也不需要回答。
畢竟……
這個宮人除了選擇幫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
「九爺，王妃，顏泠皇后已經回宮的事情，果然瞞不住了。」桑梓大步走進房間，朝玉璇璣和蘇緋色說道。
「哦？」聽見這話，玉璇璣立刻挑起眉：「是哪裡泄露了消息？」
「是鳳儀宮的一個宮人，她入宮的日子快滿了，她家人也已經在宮外替她給她表哥定下了親事，就等著她出宮成親，而她正是把顏泠皇后回宮的事情告訴了她的表哥，想來，她把這件事情告訴她表哥的時候，是沒想到她表哥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沒想到.……她表哥的口風一點都不嚴謹，轉眼便在與友人吃飯的時候說出去了，還偏偏讓永康候和董小侯爺聽見了。」桑梓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玉璇璣的鳳眸微眯了眯：「永康候和董小侯爺……原以為他們只是在各處安插了眼線，沒想到還親自出馬了。」
雖說這些日子他們並不在齊國，但齊國的一切都有斷雲和般若看著。
永康候的眼線厲害，他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永康候有為什麼動作，這些動作的目的又是什麼，他清清楚楚。
「那麼多年來，永康候和董賢妃一直把顏泠皇后當成是最大的敵人，而您是顏泠皇后的親生兒子，如今您回來了，皇上和王侯爺又突然反常的一起離開齊國，他們自然.……」桑梓說道。
蘇緋色點了點頭，便追問下去：「那現在呢？那名宮人和她表哥怎麼樣了？按照永康候的手段，應該不會放任他們好過吧？」
「王妃英明。」聽到蘇緋色這話，桑梓的唇角立刻就勾了起來：「永康候知道這件事情以後，立刻就派人跟蹤了宮人的表哥，又順著宮人的表哥查到了這名宮人，如今.……宮人的表哥已經去見閻王了，至於這宮人.……奴婢原以為，永康候也會像對付她表哥一樣對付她，問完話就殺了，但.……」
「但什麼？難道事情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蘇緋色問道。
桑梓點頭應下：「永康候讓董小侯爺命人將宮人騙出宮，卻在問完話以後又把宮人送了回去，如果奴婢沒料錯的話，這永康候.……是有後續的計劃了！」
「又把宮人送了回去？」蘇緋色微皺了皺眉，轉頭便朝玉璇璣看去，好似要看看他有什麼看法。
只見玉璇璣狹長的鳳眸里有流光輾轉，半晌，終是緩緩開口：「永康候一定是知道了母后如今的情況，才會選擇放宮人回宮的。」
「這.……」蘇緋色愣了愣，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永康候知道母后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而且心智不全，所以想趁機利用宮人來對母後下手？」
「嗯。」玉璇璣沒有多說，而是直接肯定到。
得到他的肯定，蘇緋色放在桌子上的手立刻就緊握成拳，連眼底都迸出了一抹殺意：「沒想到永康候如此心急，我們還沒動手，他就已經按耐不住了……」
說到這，蘇緋色又忍不住接下：「要不要通知父皇和母后？」
「不必了，此事至今無憑無據，就算父皇知道，也不可能對永康候如何，至於母后……又何須讓她徒添擔憂呢？」玉璇璣說道。
似乎是覺得玉璇璣說得不錯，蘇緋色也不禁點了點頭：「那……」
「告訴寒姨吧。」玉璇璣說著，頓了頓，又接下去：「這個宮人手無縛雞之力，永康候想利用她來對付母后，唯一的方法，就是下毒……在寒姨面前下毒.……」
玉璇璣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唇角卻邪惑輕勾，好似輕蔑。
綺寒能當上諸天閣的藥師，那用藥的手段，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在她面前用藥……
簡直就是找死！
「你是想讓寒姨去對付永康候？」蘇緋色挑眉。
「你以為寒姨此番跟我們回齊國的目的是什麼？」玉璇璣沒有直接回答蘇緋色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這.……」蘇緋色思索了片刻，卻仍是搖了搖頭：「難道不是因為母后不舍嗎？」
「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但……寒姨最放心不下的是母後來齊國以後的安危。」玉璇璣說道。
安危……
蘇緋色的眉眼來回一轉，雙眼突然就亮了起來：「寒姨是想親手除掉董賢妃和永康候？」
「有這個可能。」玉璇璣應下，頓了頓，又接下去：「不然她又何須到了齊國以後便與我們分開，還叮囑不要張揚她來齊國的事情，目的.……應該是為了偷偷策劃一些什麼吧。」
「原來如此。」蘇緋色點了點頭，轉眼便朝桑梓看去：「去，派人通知寒姨，看看寒姨有什麼主意。」
「是。」桑梓應下，轉身便走了出去。
可桑梓離開了沒多久，便又回來了：「九爺，王妃，你們讓通知的事情，奴婢已經命人通知寒姨了，但寒姨命人傳話回來，說.……」
「說什麼？」玉璇璣挑眉。
「說，永康候的事情暫時不用去搭理，不過就是一點小毒，不足為據。」桑梓將綺寒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而她的話音落，玉璇璣和蘇緋色就不禁驚訝的對視了一下。
綺寒竟然告訴他們，永康候的事情暫時不用去搭理，不過就是一點小毒而已？
這被下毒的對象可是顏泠皇后啊！
難道在綺寒面前，與顏泠皇後有關的，還有小事？
驚訝了片刻，玉璇璣終是率先開口：「除了這些呢？寒姨還說了什麼？」
他不相信綺寒會無緣無故的這麼輕看這件事情，一定還有原因。
「寒姨還說，等過段時間，永康候就未必有心思再管顏泠皇后了。」桑梓如實說道。
這.……
玉璇璣和蘇緋色的眼底皆是一深，好似思索。
等過段時間永康候就未必有心思再管顏泠皇后了？
什麼意思？
難道綺寒已經開始行動了？
玉璇璣的眉眼來回一轉：「還有呢？」
桑梓搖了搖頭：「沒有了。」
桑梓的話音落，蘇緋色立刻接下：「寒姨這話說得隱諱，應該是不希望我們知道具體的吧。」
「嗯。」似乎是覺得蘇緋色說得有道理，玉璇璣點了點頭，就是應下：「既然寒姨不想我們插手這件事情，那我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靜觀其變好了。」
「那母后那邊……」綺寒有自己的計劃，顯然是無法分心到顏泠皇后那裡去了，既然如此.……
顏泠皇后那裡的事情就只能他們自己動手了！
「把那名宮人找出來，偷偷處理了吧。」玉璇璣思索了片刻，終是開口。
反正就算他們不動手，永康候那邊也絕不會留這個宮人活路，那他們又何必把主動權交給別人呢？
「是。」桑梓應下，轉身就要出去。
可她才剛剛轉身，就又被玉璇璣給拉住了：「事情做得隱秘一些，千萬別讓母后察覺到，以免她多想，對病情不好。」
「是。」真不得不說，玉璇璣的冷血真是只對外人，在他面對蘇緋色和顏泠皇后的時候.……
「要是可以，就讓父皇換一換鳳儀宮裡的血吧，最好全部換成可靠的，以免這種事情再發生。」玉璇璣又交代了一句，只等桑梓應下，這才朝桑梓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