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二十三章 傳話玉軒
這.……
顏泠皇後果然了解綺寒，一句話，直戳綺寒的心窩。
綺寒很清楚，顏泠皇后所說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玉軒。
看來，齊國皇帝是把那日在公審刪，她和沈玉軒的互動都告訴顏泠皇后了。
想到這，綺寒就忍不住抿了抿唇：「娘娘想要回家，奴婢自然是不敢攔著的，只是.……您回了齊國以後，奴婢就再也伺候不了您了，您.……今後得自個多加小心啊，至於奴婢的家，還有那個牽挂奴婢的人.……還請娘娘回去的時候幫奴婢轉達一句，讓他不要再等奴婢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既然顏泠皇后要離開的心意已決，那綺寒也沒有再勸的意思。
她只希望一切都能回到原位，包括她和沈玉軒，就當……他們從未遇見過。
一聽綺寒竟然要讓她幫忙傳話，讓沈玉軒不要再等了，顏泠皇后的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
這些年來，她雖說失去了記憶，心智也不如從前，可如今想起了一些事情以後，再回想平時與綺寒相處時候的一些點點滴滴.……
她記得，沒事的時候綺寒總是一個人痴痴的看著宋國的方向發獃，這一看就是好幾個時辰，甚至一整天。
她當時不明白綺寒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現在……
總算是明白了。
綺寒的那種眼神她認得，那是相思入骨的眼神，是思念一個人的眼神。
她敢肯定，綺寒在發獃的時候，心裡一定在想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不是沈玉軒，還會是誰？
想到這，顏泠皇后立刻鬆開齊國皇帝的手，就上前將綺寒的手緊緊握住：「我與塵御分離了這麼多年，我能理解明明彼此相愛卻要分隔兩地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沈太醫重蹈我和皇上的這個覆轍，你明白嗎？」
「娘娘，您的意思，奴婢當然明白，只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和玉軒……此生怕是再也不可能了……」綺寒略帶苦澀的說道。
能看到顏泠皇后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她的心裡雖然擔憂，卻也十分開心，但……
她和沈玉軒卻沒有這麼好的緣分了！
「太晚？」顏泠皇后不太明白綺寒這麼說的意思，微皺了皺眉，又接下去：「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又怎麼會有太晚的時候呢？想他就去告訴他，愛他就去擁抱他，認定了他就一輩子都纏著他，除非黃土遮身，否則絕不分開。」
想他就去告訴他，愛他就去擁抱他，認定了他就一輩子都纏著他？
聽見這話，綺寒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顏泠皇后，可以愛得這麼勇敢，這麼洒脫。
換了她.……
她就不行了！
綺寒搖了搖頭，將手從顏泠皇后的手裡抽了出來，又牽著顏泠皇后，緩步走到了齊國皇帝的跟前，將他們兩人的手放在了一起，這才由衷的開口：「娘娘，奴婢沒有您這麼好的命，奴婢自出生便已經註定好孤獨一人了，奴婢.……」
綺寒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抬頭朝齊國皇帝看去：「皇上，記住您今天和奴婢說過的話，雖說奴婢不能陪娘娘回齊國，但奴婢也會時刻關注著娘娘的一切動態，要是讓奴婢知道您讓娘娘收了委屈，或是其他人讓娘娘收了委屈……奴婢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齊國皇帝哪裡被人這麼威脅過，卻又因為深知綺寒是為了顏泠皇后才說了這一切，所以用力點頭：「朕會的，你放心吧。」
說著，頓了頓，齊國皇帝又忍不住接下：「你不和我們一起回齊國？」
綺寒去哪裡，他並不在意。
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顏泠皇后是希望綺寒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去的，不僅是顏泠皇后，還有蘇緋色……
她那滿眼的期待，是逃不過他的！
既然她們兩都如此在意綺寒，那他又怎麼能不為了她們爭取一下呢？
可綺寒卻搖了搖頭：「多謝皇上和娘娘的一番美意，只是……諸天閣的事務繁多，綺寒實在脫不開身。」
一聽是諸天閣，齊國皇帝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的確，綺寒既然是諸天閣的人，有些事情，就不再是個人說得算的了。
但思索了片刻，齊國皇帝仍是試著開口：「如果朕親自出面，不知諸天閣的閣主可否網開一面？不管多少金子，朕都願意出！」
齊國這些年來風調雨順，國庫也十分充裕，如今讓綺寒一起回齊國既然是顏泠皇后的心愿，那他花些心思和錢財又有什麼關係？
最重要的是，顏泠皇后開心！
沒想到的是，齊國皇帝這話出口，綺寒立刻撲哧的笑了出聲：「皇上這未免也太小看奴婢，太小看諸天閣了，諸天閣的確是專門做買賣的地方，也的確是什麼買賣都肯做，但諸天閣里的人……卻是不賣的，更何況，就奴婢出手的那些丹藥，那一顆不是價值千金，就憑這點，皇上以為，奴婢是能用金子買到的嗎？」
這.……
綺寒的話說得毫不客氣，甚至有些狂妄，但他們卻不得不承認，綺寒說得不錯。
齊國的國庫里有多少財富？
不管有多少財富，都比不上這麼一個綺寒能給諸天閣帶來的財富！
畢竟，那一顆丹藥可是價值千金啊！
齊國的國庫，收的是整個齊國的財富，但諸天閣的財庫，收的卻是整個天下的財富，這麼一想.……
真是一點可比性都沒有了。
場面一度陷入了沉默，就算是顏泠皇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可就在眾人都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時候，玉璇璣的聲音卻幽幽傳來了，沒有緊張，反而淡如清風：「如果有一天諸天閣不在了，那.……被諸天閣牽制著的人.……就都自由了吧！」
玉璇璣的話很輕很輕，卻驚得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撲通跳了一下，特別是綺寒.……
如果有一天諸天閣不在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句話，蘇緋色也曾經說過吧！
他們兩夫妻竟然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時候說出同樣的話來，難道.……
他們已經有這個心思了？
想到這，綺寒的聲音立刻凌厲了幾分：「什麼都別想，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傷害諸天閣一分一毫的，自我入諸天閣的那一天開始，諸天閣就是我的家了，我生是諸天閣的人，死是諸天閣的貴，如果有人妄想對諸天閣不利.……九王，九王妃，就算是你們，奴婢也不會客氣的！」
這.……
本以為玉璇璣的話已經很驚人了，沒想到綺寒的話更是驚人。
玉璇璣說這話，分明就是一番好意，可綺寒卻絲毫不領玉璇璣的情，還反而有種恩將仇報的感覺，這.……
這可不是綺寒的為人啊！
「綺寒.……」顏泠皇后不明所以，只得開口。
但不等她把話說完，綺寒已經轉頭恭敬的朝她行了一個禮：「娘娘，皇上和王侯爺千里迢迢的過來，一定有許多的話想要和您說，您還是和他們進屋好好敘一敘吧，奴婢就不在這裡打擾了，奴婢告退。」
這.……
綺寒這話出口，顏泠皇后便立刻意識到了整件事情的嚴重性。
按理說，綺寒應該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她才對，可如今綺寒竟然主動告辭.……
什麼意思？
難道綺寒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想到這，顏泠皇后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但不等她多想，綺寒已經自顧自的離開了。
只等綺寒的身影遠去，顏泠皇后這才反應過來，快步上前了一步，好似想追，卻被齊國皇帝給拉住了：「顏泠，別追了。」
「可是.……」顏泠皇后被齊國皇帝叫住，眼底還帶著一絲焦急。
知道她是擔心綺寒，齊國皇帝趕緊安慰道：「你放心吧，綺寒有自己的主張，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這裡還是宋國的行宮，周圍有那麼多的宮人看著，能出什麼事情？她興許.……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多說罷了。」
齊國皇帝不是傻子，顏泠皇后能看出來的，他自然也能看出來。
綺寒之所以會突然這麼反常，恐怕.……
「是啊，母后，既然寒姨有不想說的事情，那我們就別追問她了。」蘇緋色接話，這次上前把顏泠皇后和齊國皇帝往房間里扶：「剛剛你們的話應該還沒說完就被我們給打斷了吧？如今長夜漫漫，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讓你們好好說，快進屋去吧。」
「這.……」雖然齊國皇帝和蘇緋色都這麼勸她，可顏泠皇后的心底卻始終安不下去。
她很了解綺寒，綺寒並不是一個膽怯的人，可她卻偏偏對這個諸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