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四章 鳳儀相見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貊秉忱將畫像小心翼翼的卷好,放進袖袍,這才大步朝三皇子府外走去。
馬車一路朝皇宮狂奔,沒多久,就到了。
「皇上,三皇子來了,就在老地方等著。」齊福海稟告到。
好似對貊秉忱入宮這件事情並不稀奇,齊國皇帝點了點頭,便放下手裡的奏摺:「走吧,最近沒有什麼大事,忱兒突然入宮,恐怕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嗯。」齊福海早就已經習慣了貊秉忱和齊國皇帝的這種關係,所以沒有多說,就趕緊跟上。
走進鳳儀宮,果然看見了貊秉忱在顏泠皇后的畫像前面等候,可這一次,貊秉忱卻好似和以往都不太一樣,他的眼神里.……
好似多了許多的探究,多了許多的認真,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甚至,因為看得太過入迷,連齊國皇帝和齊福海進來,他都沒有發現。
見貊秉忱沒有察覺他們進來,齊福海趕緊輕咳了一聲,提醒貊秉忱行禮。
貊秉忱被齊福海的咳嗽聲拉回神,挑了挑眉,這才開口:「見過父皇。」
「嗯。」齊國皇帝點了點頭,也走到顏泠皇后的畫像前停下,好似要看看貊秉忱剛剛看到的究竟是什麼,竟然能看得如此出聲。
而齊福海則識趣的退到了門外,把門關好,一副不打擾的模樣。
「最近的身子好些了嗎?」齊國皇帝看了顏泠皇后的畫像好半晌,都沒看出這畫像和以往究竟有什麼不同,值得貊秉忱看得如此出神,所以乾脆轉頭,朝貊秉忱問道。
雖說他也很想知道貊秉忱今日入宮的目的,但……
他更關心的是貊秉忱的身體,畢竟.……他和貊秉忱的關係並非像外界所說的那般冷漠。
可以說,貊秉忱是他幾個兒子中最信任的一個。
這些年也多虧了貊秉忱以病體作為偽裝,才幫他查了許多事情。
如果沒有貊秉忱.……
他這個皇位未必能做得像如今這麼穩當啊!
「多謝父皇的關心,回父皇的話,最近已經好多了,就連咳嗽都少了些許。」貊秉忱恭敬的說道。
聽到他說好多了,齊國皇帝的眼底立刻浮現出了一抹安心:「那就好,三皇子府的雪蓮還夠用嗎?如果不夠了,儘管命人入宮來取。」
「哎……父皇您明明知道我這病根本不是天山雪蓮可以治好的,又何苦如此糟蹋東西呢?」或許是在齊國皇帝的面前,貊秉忱竟然可以卸下偽裝,難得的流露出一絲真正的疲憊。
見貊秉忱的模樣,齊國皇帝的眉頭就忍不住微微皺起,好似心疼:「你放心,有朕在,朕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朕答應過你母妃,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母妃.……」貊秉忱眼底的芒光顫了顫,終是接下:「我也曾經答應過母妃要替您好好守著這諾大的江山,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硬撐著,撐到現在。」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齊國皇帝由衷的說道。
貊秉忱的母妃死得早,死前不僅託付了齊國皇帝要替她好好照顧貊秉忱,更託付了貊秉忱要好好輔佐齊國皇帝,也正因如此,才會建立了兩人如今的關係。
在別人眼中,貊秉忱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可實際上……
否則,齊國皇帝又怎麼會大朵大朵的天山雪蓮往三皇子府送呢?
「辛苦?不辛苦,就算辛苦,也是因為我這身子太不爭氣了。」貊秉忱輕嘆了口氣,眼底卻莫名閃動出了一抹光澤:「只是.……此事只怕很快就可以了解了。」
「很快就可以了結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國皇帝詫異的挑了挑眉。
「九王的能力不差,若父皇能將他收為己用,定然是您,是齊國的大福,也定然.……會比兒臣做得更好。」貊秉忱淡淡說道。
雖說他這話是在承認玉璇璣的能力比他的強,但他的話中卻沒有絲毫的嫉妒,也沒有絲毫的不甘,反倒是輕鬆,好似卸下重擔一般。
這些年來,雖說他鮮少出現在眾人面前,也幾乎沒有光明正大的參與過朝廷大事,但.……
他卻一直在背後默默的幫齊國皇帝謀算著。
說實話,好辛苦。
但辛苦又如何,這是他母妃的遺命,更是他作為齊國皇子的一個責任,是他逃脫不掉的。
如今不同了,有玉璇璣在,他相信玉璇璣已經可以接下他的擔子,讓齊國變得更好的。
只要齊國保持現狀,或者更上一層樓,他就算是撒手人世,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說起玉璇璣,齊國皇帝的眉眼裡變多出了一抹笑意:「是啊,如今璇璣回來了,有璇璣在,你身上的擔子便輕省許多了。」
可這話說完,齊國皇帝卻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只是.……璇璣似乎還在因為顏泠的事情與朕慪氣,朕擔心.……他過不去這一關啊。」
「喪母之痛,過不去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不管再怎麼堅強的人都有軟肋。」貊秉忱接下。
聽到貊秉忱這話,齊國皇帝眼中的哀傷更甚了:「是朕對不起顏泠,是朕對不起璇璣,是朕.……一切的一起都是朕的錯……」
「父皇,您先別著急,兒臣剛剛所說的情況是建立在顏泠皇后已經不在了的情況下,可如果.……顏泠皇后還在呢?」貊秉忱挑眉道。
他見不得齊國皇帝如此哀傷的模樣,所以決定儘快的進入正題。
而齊國皇帝一聽他這話,唇角立刻就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別再自欺欺人了,都那麼多年過去了,顏泠怎麼可能還活著?雖說朕曾經也抱有這種僥倖的心裡,雖說朕一直也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如果顏泠真的還活著,她一定會捨不得朕,一定會忍不住回來找朕的……而今什麼都沒有,便是.……對她生死的最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