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原是救她
為什麼.……
為什麼.……
剛剛的貊秉忱明明是這麼的平易近人,是這麼的好相處,為什麼聊著聊著,就變了?
不,不對,貊秉忱不是聊著聊著就變了,而是……
把他的話套完,認為他已經沒有價值了,才……
良吉細細回想入三皇子府以來所發生的一切,他和貊秉忱的每一句對話,還有貊秉忱的每一個問題,包括貊秉忱敬他的每一杯酒。
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這麼一回想,問題立刻就很明顯了。
貊秉忱是故意敬他酒,套他話的!
想到這,良吉眼底立刻閃過了一抹憤恨:「沒想到堂堂三皇子竟然也會做如此卑鄙下流的事情,著實讓小的刮目相看啊。」
「卑鄙下流?比起良大師巫術害命,本皇子應該還算良善吧?」貊秉忱絲毫不理會良吉怎麼說他,反正.……這麼多年他被罵的還少嗎?
比這些難聽的,他都聽過。
畢竟……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啊。
貊秉忱不介意,暗衛幾個卻介意得很,猛地抬手就給了良吉兩大耳光:「放肆,三皇子也是你能罵的?再罵我把你一口牙都給打光了。」
良吉手無縛雞之力,突然被暗衛這麼一打,立刻被打得頭昏眼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貊秉忱剛剛說了什麼?
說他巫術害命?
貊秉忱不是來找他幫忙的嗎?
又怎麼會用這種口氣呢?
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快速在他的腦海中閃過,難道……
良吉又驚又怕的朝貊秉忱看去,口氣滿是不可置信:「你……你不是賢妃娘娘的人,你要幫的也不是賢妃娘娘,你.……你是蘇緋色的人,你要幫的……是蘇緋色……」
被良吉識破,貊秉忱也懶得繼續藏著掖著:「是有如何?」
良吉沒想到貊秉忱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承認了,立刻嚇得雙眼瞪大,要不是身後有暗衛架著,他只怕早就摔倒在地了:「你……你抓我過來,是為了要救蘇緋色?」
這算是進一步的確認。
而貊秉忱也沒有否認,直接點頭:「是。」
簡單幹脆,說得良吉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又回想剛剛和貊秉忱的對話,他簡直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他怎麼這麼蠢,兩杯酒下肚,就把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如今貊秉忱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巫術錯誤的原因,他還落到了貊秉忱的手裡,這.……
見良吉一臉心如死灰,貊秉忱便知道他的機會來了,緩緩開口:「按理說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並不是你,你也只是聽董賢妃的號令行事而已,罪不該死,但.……這道巫術只有你會,也只有你死了,蘇緋色才能真正的安全,你說,本皇子又怎麼能不殺了你呢?所以,為了蘇緋色,本皇子也只能對不起你了,你別怪本皇子啊。」
貊秉忱說著,便幽幽嘆了口氣,一擺手:「來人啊,拖下去,賜毒酒。」
賜.……賜毒酒!
聽見這話,再加上這話音落,他就感覺到從暗衛手臂傳來的強大力量,根本不容他抗拒,好似拼了命要把他往死里拖一樣,良吉嚇得幾乎就要瘋了。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麼近,這麼近,好像下一秒就要下地獄了一樣.……
「不,不是我,不是我……」良吉突然發瘋般的大喊了起來,雙眼充滿希望的看向貊秉忱,完全把貊秉忱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三皇子,您聽我說,不然您一定會後悔的.……」
要說了嗎?
貊秉忱眼底的芒光閃了閃:「鬆開吧。」
「是。」暗衛的速度極快,應聲的同時抓著良吉的手也鬆開了。
良吉猝不及防的失去了支撐,頓時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可這時候的疼,他根本就顧不上了,他猛地抬起頭就朝貊秉忱看去:「三皇子,您聽我說,您殺了我也沒用,我不過就是一個撐場面的小嘍啰,您就算殺了我,也救不了蘇緋色的。」
「哦?堂堂的良大師竟然說自己只是一個撐場面的小嘍啰?良大師為了保命,未免也太謙虛了吧?」貊秉忱明知良吉說的是真,卻仍是故意這麼說。
而良吉一聽貊秉忱這話,立刻就急了:「真的,三皇子,小的若有半句虛言,一定不得好死!小的雖說幹了這行不少年,但之前都是靠著裝神弄鬼出名,哪有如今的真本事,小的要是早有這般好本事,早就家財萬貫,在家享受了,哪裡還需要出來拋頭露面啊!小的又不是賤得慌!」
「可你剛剛不是你沒有師父,是天資聰慧,自學成才的嗎?」貊秉忱悠悠道。
一句話,險些堵得良吉無語:「這.……這.……這做生意,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底價供出來,是吧?小的這也算是一門生意啊!」
「好,就算你說的都對,那本皇子現在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說你這身本事的來歷,小心點說,要是說錯了……可就不是賜毒酒那麼簡單了。」貊秉忱這話的意思很清楚了,良吉要是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那他有的是方法折磨死他。
良吉猛地打了個寒顫,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好好好,小的一定毫不隱瞞.……」
良吉說著,頓了頓,才又好似思索一般的接下:「說起小的的這身本事……其實是因為有一天,小的無意中救下了一位姑娘,本來只是舉手之勞,沒想到那位姑娘離開以後,竟然又回來了一次,還教會了小的這道巫術,讓小的藉此謀生,不過謀生歸謀生,她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小的所賺的銀子不論多少,都得分給她一半,否則她就不給小的符咒了。」
「不給你符咒?也就是說,這道符咒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畫的,而是那位姑娘給你的?」貊秉忱一下子便抓住了這句話里的重點。
良吉點了點頭:「不錯,符咒是姑娘畫好給小的的,小的不過是在作法的時候念念咒語而已。」
念念咒語……
恐怕,這咒語根本就只是一個障眼法,對這巫術真正有用的是這道符咒吧!
貊秉忱心思一轉:「你該不會是在騙本皇子吧?這位姑娘有這麼好的本事,她幹嘛不自己藉此謀生,需要你來和她對半分銀子呢?」
「沒沒沒,小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半句虛言,關於這個問題,小的也曾經問過那位姑娘,但那位姑娘說,她是一個姑娘家,不好拋頭露面,再加上小的曾經救過她,她也該知恩圖報……」良吉解釋道,頓了頓,又好似怕貊秉忱不相信似的,趕緊接下:「不僅如此,我入宮要說什麼,也都是姑娘提前教好的。」
這次突然被貊秉忱綁來,害他沒有提前準備,才.……
「哦?她知道你接了一單宮裡的活?」貊秉忱問道。
「恩,因為小的的符咒要從她那裡拿,所以小的的每筆生意她都知道。」良吉點頭道。
原來如此。
貊秉忱眼底的芒光快速一閃,他就知道,良吉這模樣,後面肯定還有高人。
果然被他猜中了。
想到這,貊秉忱立刻接下:「這位姑娘現在在哪?」
良吉搖了搖頭:「這位姑娘的行蹤飄忽不定,小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
「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那你平時又是如何找她要符咒的?」貊秉忱的口氣明顯不相信。
見貊秉忱不相信他,良吉的雙眼立刻就瞪大了,好似害怕:「三皇子,小的所說不假啊,這種高人,又怎麼可能會讓小的知道她的住處呢?小的若有事需要找她,就會讓家門口掛上一塊紅布,她只要有來京城,看到這塊紅布就會來見小的,每次都是這樣。」
「她只要有來京城?什麼意思?難道這位姑娘並不在京城?」貊秉忱皺眉道。
良吉點頭:「嗯,剛開始小的也只是猜測,因為有時候小的在門外掛紅布,這位姑娘卻不能及時出現,有時候要等個好幾天,有時候甚至要等個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兩個月,每當這時候,小的就會假裝閉關,後來有一次小的終於忍不住了,就開口問了一句,沒想到那姑娘立刻就生氣了,說她的事情還輪不到小的來過問,她這麼說,卻沒有否認,小的就肯定了這位姑娘應該不經常在京城。」
這.……
一個不經常在京城的人,卻放了一個傀儡在京城裡幫她斂財?
有意思!
有意思!
「除了這些呢?你還知道那位姑娘什麼?」貊秉忱挑眉又問。
良吉思索了片刻,卻終是搖搖頭:「不知道了,這位姑娘神秘至極,武功還不差,最重要的是,她教給小的的,應該只是一點皮毛而已,她會的那些才是真正的本事,所以.……三皇子,您就是殺了小的也沒用啊,只要那位姑娘出手,蘇緋色還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