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福海作證
齊福海不愧是常在宮裡行走,常面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人。
他在說這些事情的同時,還不忘強調了那些送東西來的人在他檢查完以後,不僅一點都不靠近東西,還各人都站出了大概一丈的距離。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些人根本就沒辦法趁著他檢查完,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在珍珠膏里下毒,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齊福海的聲音落,蘇緋色又接下去,語氣略帶委屈:「微臣當時不過是以防萬一,未免有不軌之人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沒想到……還真讓微臣給料中了,幸好微臣多留了一個心眼,不然……這毀容的大罪,微臣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齊福海和蘇緋色你一言,我一語,聽得董貴妃的雙眼簡直就要瞪出來了。
這.……
這怎麼可能?
蘇緋色不僅在她還沒行動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她的行動,還直接想好了對策,讓齊福海來給她作證?
最重要的是,一旦齊福海的證詞被齊國皇帝接納,那……
這件事情就將面臨一個全新的走向,珍珠膏里的毒是入宮以後才被下的。
入宮以後……
那除了齊福海就是她綺霞宮的人了。
齊福海不管是和她還是和雲真公主都無冤無仇,又怎麼會如此冒險的下毒來害她們呢?
也就是說,齊福海的嫌疑可以洗脫。
一旦齊福海的嫌疑洗脫,那剩下來的.……
後面的事情,董貴妃實在沒有勇氣繼續想下去了:「這.……既然你已經讓海公公檢查過這批禮物了,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要拖到這時候才說出來?」
「拖?微臣哪裡有拖?不是皇上和貴妃娘娘一問,微臣就如實說出來了嗎?」蘇緋色詫異到,但很快,又好似恍然大悟般的接了下去:「哦,微臣明白了,貴妃娘娘的意思是,微臣為什麼不在雲真公主還沒出事之前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對吧?那時候微臣只是隱約覺得此事不妥,極有可能會有人藉此事來陷害微臣,卻並沒有實質的證據,在這種情況下.……微臣又怎麼能說呢?萬一沒事,害得大家人心惶惶就不好了,哪裡知道,竟然真有這等愚蠢之人藉此來陷害微臣,哎,真是可惜了雲真公主的臉啊……」
「你……」蘇緋色的話音落,董貴妃的臉立刻就綠了。
愚蠢之人?
蘇緋色說的,不就是她嗎?
蘇緋色是故意當著她的面羞辱她的!
可偏偏她又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一說,就等於是承認了她是真兇。
想到這,董貴妃也只得把怒氣統統咽回肚子里,多得胸口都快炸裂了。
而不等她多說,蘇緋色便又接了下去:「皇上,給珍珠膏下毒的人心腸著實歹毒,她不僅毀了雲真公主的臉,還妄想藉此事來陷害微臣,可謂是一箭雙鵰啊,只是.……微臣就不太明白了,微臣不過是一個無品無級的小小女官,究竟有什麼人會把微臣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微臣出事,對她.……又會有什麼好處呢?」
蘇緋色這話,聽起來像是疑問,實際上卻是字字句句都把嫌疑指向了董貴妃。
畢竟……不管蘇緋色在前朝樹敵多少,在後宮,會恨她入骨,不惜一切也要剷除的人,只有董貴妃一個。
「齊福海。」齊國皇帝將蘇緋色的話都聽進了心裡,藏在袖袍下的手用力捏緊,已經大概有數了。
「皇上有何吩咐?」見齊國皇帝喊他,齊福海趕緊上前。
「既然這批東西曾經經過你的手,那你也有嫌疑。」齊國皇帝對齊福海的信任果然不一般,連蘇緋色都要跪著答話,齊福海卻只是一句你也有嫌疑。
「皇上,這批禮物的確曾經經過奴才的手,但在場還有許多的宮人可以給奴才作證,奴才絕對沒有對這批禮物動過手腳。」齊福海很是識相,齊國皇帝的話音落,他自己就先跪下了:「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把那些宮人都找過來問問,一定可以還奴才一個清白。」
「嗯。」齊國皇帝清楚,這不過是循例一問,所以也沒多說,直接點頭。
見齊國皇帝點頭,齊福海立刻朝旁邊的宮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下去找人。
沒多久,那天負責運送的宮人就都進來了:「見過皇上,見過貴妃娘娘,見過蘇大人。」
「朕聽說那日是你們幫齊福海運送蘇大人的禮物到綺霞宮的?」齊國皇帝問道。
「回皇上的話,正是如此。」宮人們鮮少與齊國皇帝如此交流,答得一點也不含糊。
「你們選一個人出來,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若有說錯,其他人再做補充。」齊國皇帝選了一個最合適又最省時間的方法。
而宮人們面面相覷了一下,終是選出了一個人,點頭道:「回皇上的話,那日蘇大人突然命人送了不少的東西入宮,說是要送到綺霞宮的,海公公見東西不少,他一個人拿不動,就讓奴才幾個幫忙,一同前往了。」
「就這樣?中途可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齊福海有沒有突然停下來做些什麼,或者打開這些禮物?」齊國皇帝追問道。
宮人思索了片刻,終是搖頭:「沒有,因為您還在婉清宮和德妃娘娘、冰舞公主用膳,所以海公公不敢多耽擱,怕您找不到他,幾乎是加快腳步往綺霞宮趕的。」
宮人這番話,不僅道出了事情的真相,還順帶描述了齊福海對齊國皇帝的忠心。
有這種拍齊福海馬屁的機會,他們還是很會把握的。
果然,齊福海聽見這話,眼底立刻浮現出了一抹笑意,而齊國皇帝明知宮人這番話帶有討好的意思,卻也點了點頭:「退下吧。」
因為他很清楚,在珍珠膏里下毒的人絕不可能是齊福海。
他們幾十年的相處,早就知根知底了。
「是。」宮人應下,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