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要試英博
以如今的情況,桑梓若是突然離開她的身邊,定然會引起懷疑。
連桑梓都排除,那……
見蘇緋色遲遲沒有開口,桑梓忍不住又道:「夫人,奴婢知道您念及尤老將軍,但一碼歸一碼,如今尤英博出了東廠,言行舉止便再與尤老將軍無關了,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您真想把他繼續留在身邊,這件事情……還是應該查清楚的好。」
似乎是覺得桑梓說得有道理,蘇緋色立刻就點了點頭:「事已至此,的確應該查清楚了。」
「那奴婢這就去把尤英博找來,讓您審問?」桑梓眉眼一亮,趕緊接下,就怕蘇緋色會反悔。
她跟了蘇緋色這麼久,也算是把蘇緋色的性子摸明白了。
以蘇緋色的才智謀略,除了玉璇璣,根本沒人能斗得過她。
但.……蘇緋色卻又一個極大的弱點,那就是重感情。
當年的李熯是,如今.……她實在不希望再來一個尤英博。
「審問?如何審問?如果這事真是尤英博故意說謊,他定然會有自己是有自己的目的,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對我們說實話呢?更何況,不論如何,他終究是尤老將軍的兒子,尤老將軍是先帝留下來負責看守東廠的……」後面的話蘇緋色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自顧自的陷入了沉思。
先帝和玉璇璣的關係至今沒有明朗,再加上尤老將軍對顏泠皇后的態度也很奇怪,萬一她審問尤英博的事情會讓玉璇璣左右為難,那……
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碰尤英博這件事情的原因。
她總覺得……玉璇璣和先帝,尤老將軍和顏泠皇后,並沒有他們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這.……這可怎麼辦?」桑梓見蘇緋色有顧慮,沒有也立刻皺了起來。
留不得,趕不得,用不得,不用也不得.……
一時間,尤英博倒成燙手山芋了。
「不管英博為什麼說謊,總有一個他不得不說謊的原因,一旦搞清楚了這個原因,這個謎團應該就可以解開了。」蘇緋色想了想說道。
似乎是覺得蘇緋色說得有道理,桑梓立刻點頭,但點完頭,又忍不住問道:「可我們如今既然不能問他,又要如何知道他說謊的原因呢?」
「試探!」蘇緋色答得乾脆,說罷,似乎是怕桑梓不能理解她這話的意思,又接下去:「不論是我還是璇璣,都與英博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而以英博的性格,說謊是出於他本意的可能性也並不大,所以.……他應該是被人利用的。」
「利用的?會是誰?」一聽有人利用尤英博,桑梓就緊張了起來。
生怕是有人想在公主府里安插內奸,對蘇緋色和玉璇璣不軌。
「董貴妃?雲真公主?貊冰舞?都有可能!不過不管是誰,試一試便知道了。」蘇緋色說得淡淡,眼底的芒光卻是極亮極亮的,好似已經想到了對策:「去,把英博找來。」
「是。」桑梓見蘇緋色的模樣,便知道她要行動了,不敢耽擱,趕緊退下。
而桑梓前腳才退下,桌子後腳已經被般若帶入玉璇璣的房間了。
般若雖然沒有明說玉璇璣找桌子幹嘛,但桌子一想玉璇璣找他的時間正好是他送完沈玉軒回來以後,便也料到玉璇璣此舉的用意了。
恭敬的行了個禮:「九爺,您找奴才?」
「直接說。」玉璇璣伸手捻下一顆葡萄,連看都沒看桌子一眼,便幽幽說道。
好似能看穿桌子的心思,也知道桌子已經猜到了他找他來的用意。
「是。」桌子跟了玉璇璣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他詭譎的姿態,所以並不驚訝,反而立刻接下:「夫人在一名太醫的手裡發現了以雪桑花為材料製成的丹藥,便將這名太醫帶回公主府,讓奴才確認。」
「雪桑花?」聽到這三個字,玉璇璣狹長的眸子里瞬間閃過了一抹幽光,卻沒有多說:「確認的結果呢?」
「那顆丹藥里的確摻有雪桑花,奴才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但從夫人和太醫的交談還有奴才送太醫回府時簡短的交談,可以初步確認,這顆雪桑花是很多年前一名叫綺寒的宮人在臨別時送給太醫的,當時太醫與這名叫綺寒的宮人互生情愫,只可惜……綺寒早有跟隨顏泠皇后一生一世的心志,再加上當時顏泠皇后被人陷害,不得不逃離齊國……據說,顏泠皇后離開齊國以後,綺寒也跟著消失了,一直到現在,太醫都沒有再收到任何關於綺寒的消息,就連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桌子將他知道的都如實說了出來。
玉璇璣捻葡萄的手頓了頓,眼底的流彩輾轉千回,才終是緩緩開口:「早有跟隨顏泠皇后一生一世的心態?這個綺寒.……是當年伺候顏泠皇后的宮人?」
「聽太醫的描述,的確如此。」桌子答道。
而他的話音落,玉璇璣眼底的芒光就更深了。
綺寒?
他幾乎可以確定,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按理說,顏泠皇後身邊重要的人,先帝和尤老將軍都已經和他說過才對。
他們沒告訴他的,便是不重要的,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
可一個不重要,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竟然能輕易的拿出摻有雪桑花的丹藥來當定情信物,這.……
這麼些年,他倒是沒發現顏泠皇後身旁藏龍卧虎啊。
不,不僅是他,連先帝和尤老將軍的眼目都被瞞過了。
「九爺,顏泠皇后離開齊國的時候,身邊除了太后,並沒有帶任何人,這個綺寒.……怎麼可能與顏泠皇后一同消失?」不等玉璇璣反應,站在一旁的般若已經忍不住質疑到了。
顏泠皇后當年離開的具體情境,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他們可以確定的是,顏泠皇后和太后在遇到先帝的時候,除了她們二人,她們身邊再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