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更為自私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這個孩子是她如今全部的指望，要殺她的孩子，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哎喲，芳雅，快把綠翹姑娘扶起來了，綠翹姑娘這是在做什麼，讓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哀家苦待你。」太后故作慌張的擰了擰眉，見芳雅姑姑把顫顫發抖的綠翹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才緩緩開口：「哎，你們一個個，都把哀家當成吃人的猛獸，見到哀家就怕，其實哀家也只是想和你們這些小輩閑聊閑聊家常而已，聊聊這九千歲和九王妃平日里都在做些什麼，聊聊九王妃和冰舞公主究竟商討了什麼，達成了什麼協議，才能把哀家害成今天的樣子？」
綠翹的腳底猛然一軟，幸好芳雅姑姑扶著才不至於摔倒。
太后這是把話給說開了，要她背叛玉璇璣和蘇緋色，甚至.……要她將蘇緋色和貊冰舞的計劃統統說出來。
可蘇緋色和貊冰舞的計劃是可以隨意亂說的嗎？
先別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只是知道一個大概，就算她知道.……她敢說嗎？
這一說，不僅僅是玉璇璣和蘇緋色，恐怕整個九千歲府都會被扣上勾結外國的罪名，到時候.……
蘇緋色，桑梓，知琴.……她們一個個對她這麼好，她又怎麼忍心出賣她們？怎麼忍心看著九千歲府生靈塗炭？
那可是她的家啊！
想到這，綠翹趕緊搖頭：「太后，奴婢不明白您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可九王妃和冰舞公主真的沒有商討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更沒有達成什麼協議啊，您如今會被禁足萬壽宮，完全是.……完全是.……」
「你想說完全是哀家咎由自取嗎？」太后的聲音徒然飆高，好似怒火被瞬間點燃。
綠翹大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不不，奴婢想說的是，太后您完全是被人給誤會的，又怎麼會是咎由自取呢？您放心，皇上已經在查毒害冰舞公主的真兇了，等一切真相大白，您身上的嫌疑必然洗脫，到時候別說皇上會解開您的禁足，就是整個宋國的人都會對您心中有愧，更加尊敬您的。」
綠翹知道太后沒那麼好糊弄，可她如今除了說這些空話，還能做什麼？
她的腦子裡的已經是一片漿糊了！
「等一切真相大白，哀家身上的嫌疑必然洗脫？哀家還等得到那一天嗎？貊冰舞不惜服下這麼危險的毒藥，而玉璇璣不惜調動十五萬兵馬，雖然哀家不清楚其中具體的計劃，但這麼大的動作，不就是為了置哀家於死地嗎！等.……再等下去，只怕哀家只能給自己收屍了！」太后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幾分，雙眼陰厲，恨不得現在就將玉璇璣，蘇緋色和貊冰舞這三個人五馬分屍。
「這.……」見太后看得如此透徹，綠翹便知道再糊弄也糊弄不過去了，想反駁，也無言以對，只得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自處。
「綠翹姑娘應該是第一次當娘親吧？沒事的，就算沒有了這個孩子，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孩子的，反正……李家少爺很喜歡你，不是嗎？」太后故意加重了最後的那句不是嗎，聽得綠翹的心好似被鐵鎚重擊。
若是李熯很喜歡她，她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太后說得沒錯，他們都還年輕，日子還長，就算為了玉璇璣，為了蘇緋色，為了整個九千歲府犧牲掉這個孩子也沒什麼，反正他們以後還會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甚至第四個，第五個.……
失去孩子的痛苦雖然無法磨滅，但一想起犧牲這個孩子，能救回整個九千歲府，她也願意。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李熯並不喜歡她，若非這次太后的設計，她只怕連李熯的手指都碰不到，更別說是能懷上李熯的孩子了。
有這個孩子，她和李熯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他們可以一起圍著這個孩子轉，可以一起陪著這個孩子成長，當這個孩子的爹，當這個孩子的娘。
三個人，一家子，多麼美好的畫面。
就算李熯不喜歡她，也會為了這個孩子，和她一輩子的。
可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她.……她真的不敢保證還會不會有第二個孩子，還會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如果沒有.……
那她一切的期望都會破滅，一切的夢想就真的只是夢想了。
李熯或許會因為蘇緋色把她接到李家，卻不會因為蘇緋色寵幸她。
她會有錦衣玉食，會有丫鬟伺候，會過得好像李家的少夫人，可好像終究只是好像，她永遠都不是……
她會在房間里孤寡終老，她會腐爛，她會發臭，她會……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兩行清淚迅速從綠翹的眼底湧出，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太后饒命，奴婢求求您了，饒了奴婢，饒了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吧，奴婢給你磕頭了，奴婢給您做牛做馬了。」
「做牛做馬？你連哀家想知道的事情都不願意告訴哀家，連動動嘴皮都不願意，又要哀家如何相信你會為了哀家做牛做馬呢？」太后不屑的說道。
這.……
太后的手段綠翹是清楚的，太后既然開口了，便不可能輕易的放過她。
所以.……如今唯一能保住這個孩子的辦法就是出賣玉璇璣，出賣蘇緋色，出賣整個九千歲府。
那麼多條人命，那麼多個與她朝夕相處的人.……她捨不得，可她更捨不得她的孩子啊！她更捨不得……李熯啊！
李熯？
綠翹正要開口，卻突然想起了李熯。
那張明媚如春陽的臉，瞬間清醒了她混沌的腦子。
不，不可以，她絕對不能背叛玉璇璣，絕對不能背叛蘇緋色，絕對不能背叛九千歲府。
因為……李熯的性命是和他們綁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