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本妃不累
可這個人是玉璇璣。
她心甘情願。
蘇緋色很快便適應了血腥味,舌頭也無可避免的被劃破了好幾道傷口,滿口的鮮血,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還是玉璇璣的。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蘇緋色終於把最後一塊碎片從嘴裡吐出來,整個人只覺得鬆了口氣,舌頭麻木到連疼都沒感覺了。
她又快速將傷口清理了一遍,上藥,包紮,幫玉璇璣把衣服穿好,直到這些事情都做完了,她才脫虛一般的坐到床邊,靜靜看著依舊昏迷的玉璇璣,唇角輕勾。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王妃.……」桑梓見蘇緋色遲遲沒有開口,趕緊試探性的喊了她一聲。
蘇緋色知道桑梓是擔心她,更知道門外還有不少人等著她的消息,於是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門外,示意桑梓讓他們進來。
桑梓見蘇緋色不願開口,知道她是傷了舌頭,說不了話,頓時眼淚便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腳下卻不停歇。
桌子幾個守在門外,半天沒聽到動靜,腦神經綳得都快斷了。
而桑梓每次開門出來換水,他們都以為是蘇緋色處理好了,可每次的結果都讓他們失望。
到現在.……他們已經不敢再有期望了。
沒想到桑梓卻啞著嗓子:「王妃讓你們進去。」
「啊?王妃讓我們進去?」般若率先開口,明顯有些幸福來得太突然的不知所措。
桌子見此,趕緊接下:「是處理好了嗎?九千歲傷口裡的碎片都拿出來了嗎?」
話都被般若和桌子說了,斷雲愣了愣,也只得點頭附和:「對對對,傷口都處理好了嗎?」
「你們.……你們還是進去自己看吧。」桑梓說罷,轉身便朝屋子裡走。
她的態度,不禁讓桌子幾個心底都打起了鼓。
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難道……
傷口處理得不順利?
想到這,桌子幾個也趕緊衝進房間,可當他們看清房間里的一切,還有坐在床邊朝他們淺笑的蘇緋色,懸著的一顆心便立刻落了下來。
看到蘇緋色這表情,就知道玉璇璣已經沒事了。
只是……既然都處理好了,桑梓剛剛又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呢?
眾人疑惑。
可就在這時候,桌子突然注意到了放在一旁,明顯沒有用過的鑷子。
這些都是他常用的東西,所以他很清楚,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這.……
不等桌子多想,蘇緋色已然起身,朝他看了一眼,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玉璇璣,這意思,分明是要桌子上前幫她看看,是不是真的已經都處理好了。
桌子會意,趕緊上前幫玉璇璣把了把脈,擰了一天的臉,如今終於可以鬆開了。
只見他滿眼欣喜,撲通一聲便給蘇緋色跪下:「沒有傷及心脈,沒有傷及心脈,太好了,王妃,您對九千歲的大恩大德,桌子幾個沒齒難忘。」
聽桌子這麼一說,般若和斷雲也趕緊跪下:「王妃大恩,受般若(斷雲)一拜。」
說罷,兩人同時磕頭。
而蘇緋色聽見這話,強撐了許久的偽裝,終於也在這一刻撐不住了。
其實她真的好怕,真的只是故作鎮定,畢竟.……玉璇璣倒了,這偌大的九千歲府不能沒人撐著。
可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而已。
「都……都起來吧,那玉璇璣他……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蘇緋色知道再不說話不行了,只得強忍著舌尖的劇痛,一字一句,艱難說道。
桌子幾個聽出蘇緋色講話有異,不禁面面相覷:「王妃,您.……」
「本妃沒事.……桌子……回答本妃……」蘇緋色說道。
她最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玉璇璣。
桌子拗不過蘇緋色,只得稱是:「奴才剛剛給九千歲把過脈了,如今九千歲身上的毒已清乾淨,斷刀也都拿出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最遲今晚,便能醒來。」
那就好,那就好。
蘇緋色欣慰的閉上眼,在心底默念。
她終於.……等到這句話了。
桌子見蘇緋色這樣,又想起剛剛他進門時候對鑷子的疑惑,終是忍不住開口:「奴才冒昧,能否問王妃一個問題?」
「恩?」蘇緋色挑了挑眉,似乎是好奇桌子想問什麼。
「奴才剛進門的時候便發現這鑷子不曾用過.……」桌子說著,又把目光落到蘇緋色的手上。
只見蘇緋色已經將手上的血跡洗乾淨了,纖纖十指猶如白玉,半點傷痕都沒有。
看到桌子這樣,蘇緋色立刻明白了他心中的疑惑:「你……是想問.……本妃是如何.……將璇璣傷口裡斷刀……取出來的嗎?」
儘管蘇緋色已經很努力將字句咬准了,可因為疼痛和受傷的不靈活,說出來的話依舊含糊。
好似大舌頭。
這幾乎確定了桌子心中的想法,桌子猛地轉身,不再問蘇緋色,而是朝一旁桑梓看去:「桑梓,你說。」
般若和斷雲雖說不懂醫術,卻也不至於沒有常識,一看桌子這反應,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也趕緊朝桑梓看去。
桑梓本就快忍不住了,如今又被他們這麼一看,瞬間鬆口大哭:「王妃.……王妃是用內力將斷刀震碎,然後.……」
「然後什麼,快說。」般若著急追問。
可不等桑梓開口,蘇緋色已經出聲了:「你們.……別問她了……本妃是用嘴巴……桌子醫術高明……應該明白本妃此舉的用意.……」
話音落,房間里瞬間除了桑梓的哭聲,再無其他聲音。
無論是桌子,般若還是斷雲,都驚呆了。
把玉璇璣交給蘇緋色,他們是絕對放心的,也知道蘇緋色一定會盡心儘力,卻沒想到.……
她會用這種方式。
嘴咬刀片,舌頭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