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不罰有賞
如今看到宋凌俢這表情，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看來宋凌俢已經察覺禹王和雲妃有異樣了。」蘇緋色壓低聲音朝玉璇璣說道。
玉璇璣半斂著眸子，絲毫沒有驚訝，反而一副萬事盡在掌控之中的模樣：「李家勾結齊國，蘇靜柔是李家的靠山，而雲妃勾結禹王，禹王則蓄意謀反，看來接下來要有好戲看了。」
聽見這話，蘇緋色立刻驚訝的挑了挑眉。
玉璇璣說得沒錯，一句話便將如今的形勢概括了出來，可她驚訝的是，玉璇璣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難道他早就猜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噗。」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齊國退兵上的時候，宮女突然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重重倒在地上。
宋凌俢見此立刻回神，緊張的朝太醫吼道：「太醫，快，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要從雲妃嘴裡得知這一切的真相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雲妃的靠山真是禹王，那他就更不能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免打草驚蛇。
所以，這個宮女是他現在唯一探索真相的途徑，她，一定不能死！
太醫得令，趕緊上前給宮女號脈，可沒一會他便遺憾的搖了搖頭：「啟稟皇上，毒已攻心，就算有解藥也無力回天了。」
「毒？她為什麼會中毒？」宋凌俢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可見怒氣。
雲妃未免暴露，不可能提前給宮女服下毒藥，但眾目睽睽，誰敢在他面前給宮女下毒？
「咳咳咳咳.……皇上，這毒是奴婢.……是奴婢自己服下的，奴婢自知罪該萬死，已無顏面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還請皇上一定要查出這個幕後黑手，讓他……讓他快點下來陪奴婢.……」宮女強撐著身子，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了這番話。
這番話明明是對宋凌俢說的，可她的目光卻死死盯著雲妃，似乎在說，雲妃娘娘，您讓奴婢辦的事情奴婢都已經辦好了，還請雲妃娘娘遵守承諾。
雲妃被她看得有些發滲，趕緊撇開目光。
這宮女一死，下毒的事情就算是畫下句號了，至於祭天玉牌……她自認為做的還算乾淨，宋凌俢即便是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只是……這件事情被那神秘人攪成了一灘渾水，又是撰柳亭的暗格，又是齊國兵馬，那個神秘人到底想幹什麼？會不會連累到她？
「皇上，她不行了。」太醫見宮女的氣息越來越弱，立刻轉頭朝宋凌俢彙報到。
宋凌俢眯了眯眼，服毒自殺？這想必也是雲妃授意的吧？
沒想到雲妃連這一步都想好了，宮女一死，此事再與她沒有關係，她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想到這，宋凌俢乾脆大手一揮：「拖下去吧。」
「是。」宮人得令，立刻動手。
見宮女被帶走，宋凌俢這才繼續開口：「既然疫病的事情真相大白，是有人搞的鬼，那祭天玉牌碎裂的事情也應該與這幕後黑手脫不了干係，九千歲，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查辦，務必要把此人揪出來。」
不管這幕後黑手是李家還是禹王，甚至.……還有可能是齊國。
交給玉璇璣，是最好的方法。
玉璇璣能查出這幕後黑手並剷除是最好，可就算玉璇璣不能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他只要接下了這個活，他就會立刻變成幕後黑手的眼中釘，肉中刺。
到時候他只要在一旁看著玉璇璣和這幕後黑手相鬥，自己坐得漁翁之利就行了。
身為一個帝王，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有能力，而是要有會用人，會保持朝堂平衡的能力。
「是。」玉璇璣連想都沒想便應了下來，髮絲飛揚，洒脫無比。
見此，蘇緋色不禁皺了皺眉：「宋凌俢分明是想利用你，此事撲朔迷離，你這一答應，就是置自己於十面埋伏之地。」
玉璇璣嘴角輕勾，笑得妖嬈邪惑：「本督何曾不是置於十面埋伏之地？想殺本督的人那麼多，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何妨？」
蘇緋色的心微顫了顫，玉璇璣說得沒錯，他就像走在鋼絲上的人，下面是無盡火海，身後是牛鬼蛇神，前路茫茫，上方還時不時有刀劍落下.……
他所走的每一步，比任何人都要艱辛百倍。
可他熬過來了，一步一步的，熬過來了。
想到這，蘇緋色立刻伸出手就輕握住玉璇璣那寬大的手掌，抬起頭，笑得篤定：「十面埋伏也好，四面楚歌也罷。」
莫名其妙的兩句話，玉璇璣卻懂。
她是想告訴他，不管有多危險，她都會陪著他一起面對。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皇上，雖說此事臣妾並不知情，但招弟畢竟是我祥雲宮的宮人，在我所管轄的祥雲宮裡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還險些害了京城百姓的性命，臣妾有過，不配繼續掌管西宮，願將西宮的掌權交給柔妃娘娘，或由皇上重新分配，還請皇上應允。」雲妃一聽宋凌俢要讓玉璇璣調查這件事情，趕緊跪下說道。
玉璇璣如今可算是蘇靜柔的人了，由他來查這件事情，對她非常不利。
與其等著讓蘇靜柔來找她的茬，不如她自己主動請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哦？要不是雲妃大義滅親，說出這宮女有異，疫病和祭天玉牌的事情恐怕到現在都還沒有頭緒，如此說來，雲妃何過之有？非但無過，還反而有功！」宋凌俢眯著眼說道。
聽見這話，雲妃頓時就愣住了。
非但無過，還反而有功？
而蘇靜柔的臉色也沉了沉。
本以為能藉此收了雲妃手中掌管西宮的大權，沒想到.……
這擺明了是偏袒雲妃，宋凌俢究竟是怎麼想的？
兩妃的反應在宋凌俢的意料之中，他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如今形勢未明，雲妃和蘇靜柔都有問題，如果他直接藉此事把雲妃除了，不僅會破壞後宮和朝中勢力的平衡，還極有可能觸動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