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欲不歡
蘇緋色苦笑，為什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只是不希望他死在別人手裡吧。
如今能讓玉璇璣傷成這樣的，恐怕也只有宋凌俢派來的殺手了。
「大概.……我覺得你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吧。」雖然這不是全部，卻也是事實。
她不是第一次接觸玉璇璣了，但之前她眼中滿是仇恨和殺戮，所以看到的皆是玉璇璣該死的一面。
可今日心態變了再看，竟然對他多了幾分佩服和好奇。
她佩服他的睿智和淡定，更好奇真實的他究竟是什麼樣的。
「是嗎？」玉璇璣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再問。
傷口上的毒很快就被蘇緋色吸乾淨了，見新鮮的血液流出，她立刻撕下自己的一塊裙角給他包上：「應該行了，我做了我能做的，至於你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天意了。」
說罷，蘇緋色起身就準備離開。
出來那麼久，也不知道李氏她們賞完花沒有，要是被李氏發現她沒有乖乖呆在房間里，恐怕又有麻煩。
「施我如此大恩，難道就不想留下姓名？」玉璇璣看了一眼蘇緋色包紮的傷口，眼中神色不明。
「留下姓名幹嘛？難道督主想以身相許？免了，姑娘我無欲不歡，更高攀不起督主，督主若真想報答就給我好好活著，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蘇緋色加快了腳步，消失在一片花海之中。
玉璇璣愣了愣，回過神來立刻笑如妖蓮：「無欲不歡？有趣有趣！」
蘇緋色快步走回房間，嫣兒已經急得團團轉了，這一看到她，立刻上前：「三小姐，你跑到哪裡去了？萬一讓夫人知道我沒跟著你……」
果然不是擔心她的安危，只是害怕被李氏責怪而已。
蘇緋色心中冷笑：「我去茅房迷了路。」
一句帶過，而嫣兒也沒有多問，反正人回來就好了。
「大娘和姐妹們賞完花了嗎？」這才是蘇緋色關心的。
「還沒有，不過剛剛夫人命人傳話，敬憫寺似乎來了大陣仗，要三小姐呆在房間里千萬別亂跑，免得給丞相府丟臉。」嫣兒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李氏對她的鄙夷表達得淋漓盡致。
蘇緋色皺了皺眉，大陣仗？
有玉璇璣這個妖人在，大陣仗也在所難免。
只是不知道這陣仗是玉璇璣的，還是要殺他的人的。
是玉璇璣的還好，可要不是……
玉璇璣的傷口上還綁著她的裙角，她今日救人的舉動豈不是暴露了自己，還給別人落下一個把柄。
今天，是她疏忽了。
「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蘇緋色故作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現在只能先把嫣兒打發走，自己再偷偷出去探個究竟了，如果不是玉璇璣的人，能把裙角拿回來也好。
「那三小姐先休息吧。」嫣兒巴不得趕緊走。
門一關上，蘇緋色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她快步朝窗戶走去，身後卻突然傳來衣服劃破空氣的聲音。
不等她轉身，脖子已經被人從身後扼住了。
好快的身手。
蘇緋色駭然，卻快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是誰？」
「蘇德言的庶出三女兒蘇緋色，你似乎也和傳聞中不太一樣。」極幽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似深夜裡的貓叫，好聽卻又讓人忍不住脊背一寒。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聽到玉璇璣的聲音，蘇緋色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他不會殺她，至少現在不會，否則她剛剛早死了。
「沒多久，就比你晚一點。」玉璇璣也不隱瞞。
蘇緋色皺眉，看來玉璇璣是跟著她來的，可她卻一點都沒察覺。
看來這具身體真的太弱了，在這樣下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玉璇璣還能來這裡調侃她，她應該不用擔心了。
「九千歲跟著我有什麼目的，敬憫寺如今可不太平，九千歲不想恩將仇報拖累我就快走吧。」蘇緋色一把拍下玉璇璣扼在她脖子上的手，轉過身與他對視。
沒想到玉璇璣突然俯下身，兩人鼻尖撞在一起，姿勢別提有多曖昧：「你害怕？」
蘇緋色撞進玉璇璣狹長的眸中，深邃且危險，陰鶩嗜血的光毫不掩飾，卻又美得攝魂奪魄，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再被吸引，可不得不說玉璇璣著實美得太驚人。
蘇緋色將目光從玉璇璣的臉上移開：「九千歲真是說笑了，我一個小女子見到如此場面怎麼可能不害怕。」
「是嗎？」玉璇璣的嘴角浮出絲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割舌，陷害，顛倒黑白，三小姐如此有本事，本督還以為你不懂害怕兩個字怎麼寫呢。」
他怎麼知道這些？蘇緋色詫異。
按理說這些都是丞相府內院的小時，沒理由驚動東廠，更別說是驚動督主玉璇璣，除非.……
蘇緋色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厲色：「你一直監視丞相府？」
「監視？放眼京城敢說本督監視丞相府的，恐怕也只有你和那個人了。」玉璇璣頓了頓，美眸中波光流轉，好似回味：
蘇緋色想起今天嫣兒和她說的那番話，眼底一沉，他說的那個人莫非是.……
不等她多想，玉璇璣已經將眼神收斂：「東廠的職責便是保衛皇城和你們這些皇孫貴胄，不派幾個人看著，出了事誰負責？」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有玉璇璣這種厚臉皮的人才說得出來。
不過他既然派人監視著丞相府，其他官員的府邸恐怕也不能倖免，包括被滅門的顧家。
沒想到玉璇璣的手竟然伸得如此之長，恐怕這皇城一有風吹草動，他立刻知道。
難怪當年整個顧家和宋凌俢聯手也滅不了他一個人。
「九千歲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吧。」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蘇緋色不禁失去了和他說話的興趣。
「三小姐的確讓本督大開眼界。」玉璇璣突然壓低聲音，幽黑的眸中嗜血流動：「妮子，隱忍了那麼久何必在這時候出頭，想在丞相府呼風喚雨，你還沒這個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