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情不自禁這種話
又過了半個時辰。
滿堂寂靜,在場十多個人無不心驚膽戰,無比替他們的司長大人和顧大人著急,要知道,陌王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歡等人。
他的耐性,向來都是有限的。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足足一個時辰,陌王並沒有發怒。
這時候,一個侍衛匆忙過來,低聲在孤夜白耳邊稟道,「主子,除了林大人,方才至今沒有人出入。」
「去催一催林大人,告訴他,再找不到顧逸,就不用回來了。」
孤夜白冰冷的聲音,並大,卻響徹整個大堂,聽得眾人都惶恐起來,誰都不敢出聲,怕自身難保。
然而,就在這時候,卻見兩個身影從大門外匆匆而來,不是別人,正是林大人和顧逸顧先生。
孤夜白眯眼看去,狐疑了。
顧先生調任古籍局之後,似乎過得不怎麼好,清瘦了一圈,臉色也慘白慘白的,他穿著一襲寬袖大袍,手臂藏在袖中,連手掌都看不到。
兩人匆匆進門來,連忙下跪行禮,「陌王殿下,顧大人帶到。」
「顧逸參見陌王殿下,陌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顧逸很恭敬。
這傢伙,居然不在古籍局?是真不在,還是不小心給逃出去了呢?
孤夜白眼底掠過一抹詫異,只是掩得極好,語調很平,聽不到任何情緒來,淡淡問,「顧先生,你讓本王好等呀!」
「下官惶恐,下官不當差,去了郊外朋友家,所以來遲了,不知陌王殿下有何吩咐。」
顧逸很聰明,不認讓陌王久等的罪,而是直接轉移話題問事情。
孤夜白自是聽出來,只是,不想跟他多廢話,他起身來,一邊往下走,一邊冷冷道,「昨兒個夜裡,宮裡遭賊,有侍衛看到那賊人跑到古籍局,本王特意帶人過來查查。」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嘩然,陌王的意思,賊人是古籍局的人,怎麼可能啊?
要知道,在這裡當差的人,可全都是書獃子,首付縛雞之力呀,入宮行竊,這真是天荒夜談。
雖然,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是,無人敢質疑陌王,議論聲漸小,到最後,誰都不敢做聲。
雖然是冷衙門,卻也都是吃官飯的,都知道這官場上,很多罪名都不過是個幌子,天曉得陌王這尊大神大駕光臨,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孤夜白的視線始終落在顧逸身上,什麼都不解釋,冷冷下令,「來人,給我查!」
查?
怎麼查呀?
眾人都還莫名其妙著,侍衛便全都上前倆,十來個侍衛,全站到跪著的官員背後,雙手按住他們的雙肩,獨獨,顧逸的背後落空了。
如果是習武之人,一看就明白這是做什麼,可惜全場書獃子全都不知所措,只知道被壓得很疼。
孤夜白走到顧逸身旁,淡淡道,「顧先生,平身吧。」
顧逸眼底閃過一抹遲疑,稍縱即逝,很乾脆地站了起來。
「顧先生,到古籍局來,還習慣嗎?」
孤夜白漫不經心地問,這話,讓周遭惶恐著的官員都不自覺注意過來。
天啊,陌王這是關心官員嗎?
要知道,權傾天下的陌王從來都不會過問朝政,更不會關心哪個衙門,哪個官員的。
陌王這麼問顧先生,這兩人之間……
「很習慣,下官很喜歡古籍局的清凈。」顧逸如實回答。
孤夜白笑了笑,輕輕拍顧逸的肩膀,「呵呵,年紀輕輕就躲到古籍局跟這幫老人家混日子,為嘛太虛度光陰了?」
孤夜白的手輕輕拍了幾下,最後便搭在顧逸的肩上沒有落下。
顧逸恭敬低著頭,眸光卻殺意冷冷,只是,話依舊溫和從容,「古籍局雖清凈,卻不清閑,整理修補,編纂古籍,恰是下官喜好之事,也不辜負下官寒窗苦學那麼多年。」
「你這是再反駁本王嘍?」孤夜白話鋒一轉,頓是讓周遭的氣氛陷入冰寒。
顧逸卻趁勢跪下去,脫離孤夜白的手,只是,話還是那麼直率,「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如實稟告,實際情況也是這樣,陌王如果不信,可以問林大人。」
顧先生的實誠直率是出了名的,可也別這麼跟陌王杠,別說林大人,所有官員都欲哭無淚呀,顧先生你這是要讓古籍局入陌王的黑名單嗎?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孤夜白卻笑了,親自彎腰下來,拍顧逸的肩膀,「本文喜歡你這直率的性子,好!好!好!」
隨著那一個個「好」字,一下一下地拍,看似隨手,然而這每一下有多少力量,唯有顧逸自己清楚。
他低著頭,緊緊咬住牙關忍著,藏在袖中的手都青筋暴露了。
與此同時,他也非常震驚。
孤夜白啊孤夜白!
沒想到你的武功如此強悍,同等水平之下,你居然能將內功拿捏得那麼好。
施加在肩膀上的力量,在常人能承受的範圍邊緣,卻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外,在乾坤宮裡,他的手險些就廢了掉了。
他如果喊疼,那就是不正常了。
從古籍局逃出去,又應對林大人,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再這麼拍下去,他的傷口一定會崩裂,血一定會流出來的,而血一流出來,他就暴露了!
然而,孤夜白只拍了三四下,便停了下來,卻不是終止。
手掌按在顧逸的肩膀上,他蹲下來,饒有興緻地看著顧逸,「你一身才學師從容家,容德書?」
顧逸不敢放鬆,如實回答,「是。」
「那你怎麼就娶了容靜呢?」孤夜白又問,他當然知道容靜和顧逸是名義夫妻,只是,他好奇著,顧逸和容靜的交情怎麼就那麼好。
這傢伙,知道小默默親爹是誰嗎?
一聽這問,顧逸眸中掠過一抹陰鷙的笑意,只可惜他低著頭,沒人看得到。
「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彼此愛慕,情不自禁……」
隨著顧逸一個詞一個詞說出來,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孤夜白,臉色越來越差,打斷了他,「既是如此,何必休妻,既是自己的骨肉,何必丟給容靜一個女人?」
「陌王殿下,下官的家務事說來複雜,三天三夜都說不清呀。」顧逸淡淡道,言下之意,清官難斷家務事,陌王你也管不了。
「呵呵,清官難斷家務事,本王不過問問罷了!」孤夜白說著,竟冷不丁重重往顧逸肩上拍了一下,這才起身來。
這剎那,顧逸疼得都跪不住,雙眸大瞪,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