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誥命夫人

  詩酒黃花宴的事情?樂安公主果然告狀了!

  她最痛恨的就是這種鬥不過別人就到處告狀的人,太噁心了。


  不過,容靜也不怕,詩酒黃花宴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樂安公主可是願賭服輸的,她又沒有拿刀架在樂安公主脖子上要求她換位置。


  「那是樂安公主有意承讓了。」容靜謙虛地回答。


  「呵呵,樂安那丫頭幾斤幾兩,哀家還不知道?詩酒黃花宴上你作的詞,哀家可喜歡得緊呀,尤其是那一句『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哎呦喂,寫得真真的好!」


  呂太后連這說話的語氣都很平易近人,說到這裡,突然又朝小默默看去,大腿一拍,「哀家想起來了,還有這娃娃作的詩歌,那一句『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嘖嘖嘖……」


  呂太后不說話了,放開容靜的手,連連「嘖嘖嘖」的感慨,朝小默默走去。


  這時候,顧逸連忙出聲,打趣道,「太後娘娘,賞我茶喝,原來你是想見他們倆呀!」


  然而,呂太后這一回可不理會他,只碎了一口,「茶還在煮著呢,急什麼?」


  她說著,一把就抱起小默默,舉得老高老高,然而,恰恰就是這個動作,讓容靜震驚了!


  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這個老巫婆會武功!


  小默默年紀雖小,但是自小就是沁姨專人負責飲食,營養極好,而且還習武,他的體重會比同齡孩子重不少。


  要知道,就是沁姨那年紀的人,要舉起小默默都不是容易的事,而呂太后這老太婆居然那麼輕鬆?

  一舉起小默默,呂太后立馬就放下了,抱著懷裡坐回來,捏了捏小默默的臉頰,和藹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顧默。」小默默真心激靈呀,瞬間就改姓了。


  「小名呢?」呂太后一臉耐心地問。


  「小默默。」小默默如實回答。


  「小默默,真有意思,是誰教你作詩的呢?」呂太后又問。


  小默默真心討厭被捏臉,更加討厭這老太後身上的脂粉香水味,他忍不住都要打噴嚏了,只是,一切都藏在心中,他眨巴了下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向容靜,「娘親教的。」


  這時候,呂太后那戴著長長指甲套的手,才肯放過他的小臉,她看向顧逸,洗涮道,「都說虎父無犬子,你家這孩子,倒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呀。」


  顧逸一臉慚愧,「內人的才學,我也自嘆不如呀。」


  顧逸說的是實話,女史殿試容靜的才學他沒瞧見,但是詩酒黃花宴上見到的,他是打心底欣賞。


  這時候,上官浮萍端著煮好的茶上來了,呂太后才沒繼續說下去,而是招呼大家品茶。


  容靜心下琢磨著,這呂太后不會就是請他們進宮喝茶,順帶誇張她和小默默幾句的吧?


  如果是這樣,這老太后未免太無聊了?

  「嘗嘗,新進貢上來的。」呂太后說道。


  容靜是個茶鬼,不用嘗,單單看茶色,聞茶香便知來頭,「太後娘娘,這怕是唯一的一批秋茶吧?」


  這話一出,呂太后眼底掠過一抹詫異,「你還沒喝呢,怎麼知道?」


  「這色澤,香味,都像是新茶,這個時候,就只有秋茶了。」容靜答道。


  古代不比現代,沒有真空包裝等保鮮的辦法,春茶放到初秋時節,基本失去了原味原色。


  要喝新鮮的茶,就得當令時節的秋茶,然而,春茶貴如油,秋茶賤如渣。


  因為氣候原因,秋茶蟲害極多,水分不足,長得不好,真正能採摘出來的,也就一批,必是貢品。


  呂太后也是茶鬼,聽了容靜這麼一說,便更欣賞容靜了。


  她親自為容靜倒了一杯茶,突然認真起來,低聲道:「容靜,哀家真是後悔呀,當初怎麼就沒有選你?」


  這話一出,侯著在一旁的上官浮萍臉色更是難看。


  然而,卻不比容靜難看,容靜眼底掠過一抹不安,難不成,這個老巫婆是想招安她?


  六年前陌王府她都不去,何況是現在?


  顧逸眼底殺過一抹複雜,正想開口談茶,誰知,呂太后卻又拉起容靜的手來,語重心長道,「容靜呀,六年前……你受委屈了呀!」


  不得不承認,呂太后完全出乎容靜的意料,想了想樂安公主,再看看眼前這呂太后,那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太後娘娘,是臣妾技不如人,臣妾不怨天不尤人。」容靜只能如實回答。


  顧逸連忙插嘴,「太後娘娘,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現在回來了,親自帶孩子,整日都忙,也無暇……」


  話話沒說完,呂太后便笑了,「哀家還能把你夫人留在宮裡不成?你緊張什麼?」


  顧逸陪著傻笑,也不好再說什麼。


  誰知,呂太后立馬就道,「來人,宣哀家懿旨!」


  懿旨?


  下懿旨?

  這玩的到底是什麼把戲呀!


  容靜真心不明白,顧逸連忙問,「太後娘娘,您這是……」


  然而,呂太后就是樂意看他們干著急,也不說話,端起茶來慢悠悠的喝,一臉神秘地笑著。


  連小默默都狐疑了,直覺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很快,林公公便捧來懿旨,高喊,「容靜接旨!」


  容靜眼底掠過一抹不悅,起身上前下跪,顧逸也拉著小默默跟著跪下。


  「臣妾接旨。」


  「臣接旨。」


  林公公唇畔掠過一抹冷笑,緩緩展開懿旨大聲道,「奉太后懿旨,孤夫人容氏,勤勉順柔,才高八斗,為東靖女子之典範,著即封為四品誥命夫人,賞……」


  這懿旨還未念完,容靜便怔住了!

  誥命夫人!


  居然是誥命夫人!

  較真的來說,誥命夫人是一個官名,和女史不同,是和朝廷上那些官員一樣的官名。


  只是,有名無實,沒有實權也不用做事,是一個榮譽,和丈夫一樣享有朝廷俸祿!

  在東靖國,敕封誥命夫人的權利在呂太後手上,並非所有官夫人都能得到敕封的,只有呂太后瞧得上眼的才能被敕封。


  所以,東靖朝中的誥命夫人可是屈指可數,得到呂太后敕封,某種程度上也就代表著有呂太后在背後撐腰了。


  這絕對是一個有錢拿,又能出名的大好事。


  可是,這對於容靜來說,無疑……是災難!


  因為,一旦她接受了敕封,那就意味著她和顧逸的婚姻是皇家承認的,一輩子都逃不掉。


  顧逸不能休她,她也不能休了顧逸。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顧逸死了,她這誥命夫人就得立貞節牌坊,一輩子守寡。


  好個陰險的呂太后呀!不待這麼收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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