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孟德出海往北美
深夜,徐州刺史府牢獄。
獄長打著火把在前麵引路,穿著黑色常服的糜竺跟在後麵,不時用袖子在鼻子前麵扇幾下。自從成為徐州刺史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牢獄,隻是這次的事情比較隱秘,他不敢假他人之手。
穿過長長的甬道,獄長在最後一個單間牢房前停了下來,用力敲了敲牢門。
牢房內,一個蓬頭垢麵的矮小男子正躺在稻草堆上睡覺,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了看,發現是糜竺的時候,驚訝地問道:“子仲親自來給老夫送行嗎?”
糜竺搖搖頭道:“非也!某是來告訴孟德兄一個好消息的!”
原來牢房內這人正是曹cao,當初他被曹豹押送到徐州城的時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被關進牢房之後就再也無人理會。幾個月來他多次試圖和獄卒搭訕,然而卻得不到任何回答,若非他還牽掛著家人,自身性格又堅忍不拔,很可能早就自殺了。
曹cao一骨碌爬起來,上前抓著柵欄,急切地問道:“什麽好消息?”
糜竺淡淡道:“孟德兄不必著急,咱們慢慢聊!開門!”
獄長摸出鑰匙開了鎖,順手打開了牢門。
“孟德兄,請隨某來。”糜竺做個請的手勢,自己卻率先向甬道出口走去。
曹cao也不在意糜竺的無禮,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囚服,快步跟了過去。
出口處擺著一桌酒席,糜竺請曹cao坐下,命令獄卒們退下,隻留下了一個貼身護衛在身邊。
糜竺提起酒壺給曹cao倒了一樽酒,又給自己滿上,端起酒碗笑道:“孟德兄,請!”
“子仲,請!”曹cao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反正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肉,糜竺絕對不可能在酒中下毒。
“孟德兄還是如此豪邁啊!”糜竺讚了一聲,也滿飲了一樽酒。
二人喝了幾樽酒,又隨便吃了點下酒菜,曹cao忍耐不住了,拱手問道:“不知子仲所說的好消息到底是什麽?”
糜竺微微一笑,讓護衛收起碗筷,從袖中取出一張地圖攤在桌上,做個手勢道:“孟德兄先看看這個!”
“世界疆域圖!”曹cao湊近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仔細觀看了一番,急切地問道:“這份地圖是何人所畫,是真是假?”
原來糜竺拿出來的正是一張公孫續親手繪製的世界地圖,因為全憑記憶繪製,難免會有錯漏之處,也沒有比例尺和等高線等等,不過各大洲、各大洋、以及現存於世的重要國家的地理位置並沒弄錯。曹cao以往隻看到過大漢朝的地圖,猛然見到這麽一幅地圖,心裏的震驚可想而知。
糜竺肅然道:“此乃驃騎大將軍親自繪製的,絕對不會有假!”
曹cao聽到公孫續的名頭楞了一下,臉色很不自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公孫續為何不殺自己,更不明白糜竺為何拿出這樣一幅地圖給自己看。
糜竺手指在‘東萊’沿海點了點,然後手指一路向著東北方向移動,劃出了一條公孫續特意指定的航線:倭國——千島群島——白令海峽——北美西部。
曹cao大惑不解:“子仲畫這條線有何何意?”
糜竺沉聲道:“孟德兄,大將軍說他並不想殺你,但是又不想放了你,因此準備把你和妻兒一起流放到北美。大將軍說了,現在那塊大陸上隻有一些茹毛飲血的土著,使用的還是石器和獸骨武器,隻要你們能順利抵達北美,很容易就能建立一個新國家!”
曹cao眼睛一亮,沒想到公孫續竟然不殺自己!不過隨即就泄了氣,這條路線一看就有數萬裏之遙,而且又是乘船走海上,必須要堅固結實的大船才可以,自己現在一無所有,怎麽可能抵達那個勞什子的北美?公孫續看似大方,其實是想讓自己和妻兒一起死在海上,真是居心惡毒!
糜竺看出了曹cao的心思,冷冷道:“孟德最好不要妄自猜度大將軍的用意!大將軍說了,隻要你願意帶著妻兒去北美,大將軍會讓夏侯淵輔佐你,再從兗州軍的俘虜中抽調六千精兵給你,除此之外,還會贈送給你十艘能夠遠渡重洋的大海船,船工、水手、食物和水都一應俱全。對了,大將軍還特意準許你回譙縣老家去招募三百鄉黨。如果你運氣夠好,一兩年後就能抵達北美!”
夏侯淵當初僥幸逃脫了馬雲騄的追殺,之後一直東躲西cang,得知曹cao全家被抓的消息之後,他冒險潛入徐州城內打探消息,結果被糜竺的人抓個正著,現在也關押在刺史府的牢獄中。
曹cao又驚又喜,一把抓住糜竺的手腕,沉聲問道:“此言當真?”
糜竺掙脫曹cao的手,冷笑道:“孟德兄,大將軍有必要欺騙你嗎?”
曹cao搖了搖頭,公孫續確實沒必要欺騙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公孫續為何會這麽做呢?他起身後退一步,躬身道:“某愚鈍,實在不明白大將軍的用意,還請子仲不吝賜教!”
糜竺冷哼一聲,不耐煩道:“大將軍自有用意,孟德兄隻管照做就是了!”
其實糜竺也不明白公孫續為何要這麽做,自然也就無法給曹cao做出解釋。
不隻是糜竺不明所以,就連郭嘉、趙雲和諸葛亮等絕對親信都不明白公孫續的用意,他們又豈會明白公孫續想讓漢人製霸全球的野心!在公孫續看來,曹cao夠黑夠狠,隻要順利踏上北美大陸,哪怕手頭隻剩下兩三千人,也足以橫掃那些還處於蠻荒時代的土著。如果曹cao失敗了,大不了等到造船技術更加完善之後,再重新派出一支船隊去開拓北美。
曹cao陪笑道:“子仲所言極是,大將軍既然吩咐了,某全力以赴就是!敢問子仲,大將軍想讓某何時起程?”
糜竺搖搖頭:“此事某也不知,不過大將軍一旦得知你同意去北美,肯定就會著手安排,孟德兄無需著急!”
曹cao點頭稱是,心裏卻恨不得立即乘船出海。
糜竺肅然道:“還有件事要和孟德兄說一下。”
曹cao心裏一跳,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沉聲道:“子仲盡管直言,某洗耳恭聽!”
糜竺低聲道:“尊夫人並未關押在牢獄中,一直都在一座僻靜小院中居住,身邊還有侍女照顧,孟德兄可知是何原因?”
曹cao大吃一驚,拱手道:“還請子仲賜教!”
“當初孟德兄和尊夫人不慎把小公子掉入河中,結果卻被墨夫人救了下來,之後墨夫人對令郎視若己出,時時悉心照料,還特意取得了大將軍的允許,收了令郎為義子。所謂愛屋及烏,墨夫人這才對尊夫人另眼相看!”
曹cao頓時明白了糜竺的意思,心裏一陣酸痛,他對曹衝視若珍寶,現在卻要親口答應把曹衝送給他人,實在是難開這個口!
糜竺淡淡道:“說句孟德兄不見怪的話,當初你們分開的時候,令郎還懵懂無知,現在他已經把大將軍和墨夫人看做親生父母,過得十分快活,孟德兄還是忍痛割愛的好!”
曹cao黯然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現在這種情況下,曹衝跟著墨冰梅肯定比跟著自己夫婦更安全,前途也更加光明,隻是夫人得知此事之後,隻怕會鬧騰不休!
糜竺見曹cao被自己說服了,心裏十分喜悅,站起身道:“孟德兄,且隨某去接夏侯淵和曹彰、曹丕二位公子,然後再去見尊夫人。”
曹cao精神一振,趕緊向糜竺拱手道謝,跟著對方向關押夏侯淵和曹彰曹丕的牢房走去。
片刻之後,曹cao見到了快瘦成竹竿的夏侯淵以及兩個蓬頭垢麵的兒子,難免抱頭痛哭了一番。
情緒穩定之後,曹cao把糜竺說的話向他們轉述了一遍,三人隻能無可奈何地表示讚同。
隨後在糜竺的陪同下,曹cao四人來到了糜府附近的一個小宅院,和形容枯蒿的環夫人見了麵,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曹cao說起曹衝歸屬的時候,環夫人很平靜地接受了,之前她已經和墨冰梅見過一麵,對此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再則此事關乎全家人的性命和前途,她再是不舍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次日一早,曹cao父子和夏侯淵就在大隊幽州騎兵的護送下往譙縣而去。
三天後,糜竺的飛鴿傳書被呈送到公孫續麵前。
公孫續看完信後,立即親自去做了相應的安排,特意在每艘船上都準備了大量青橘子和生豆芽的大豆,用來預防長期海上航行會出現的敗血症。
十五天後,也就是建安元年的四月二十二,曹cao一行在利城沿海上了船,按照地圖的指向向著東北方向遠航。
這次遠航耗時一年零九個月,當曹cao踏上北美土地的時候,他身邊親近的人隻剩下了曹彰和夏侯淵,環夫人和曹丕都死在了茫茫海上。六千多名部下也隻剩下了兩千多人,船工和水手不足五百人。
曹cao輕易擊潰一批土著之後,很快就站穩了腳跟,開始向著內陸開拓。依靠著先進的兵器和戰術,他們吞並了一個又一個的土著部落,短短三年時間就膨脹到了三四十萬人。
登陸北美之後的第五個年頭,曹cao在西海岸的舊金山登基為帝,國號大魏,改元洪武。之後的歲月裏,曹cao的子嗣後代一直在對外開拓,最終形成了一個領土占據大半個北美的大帝國。
曹cao的後人們對故土一直念念不忘,多次派出船隊試圖返回大漢朝,然而次次都無功而返。直到六十多年之後,他們派出的船隊才第一次踏上了中國的土地,向新朝的天子朝貢之後,還特意去見了墨衝(即曹衝)的後人,此後兩國始終保持著密切的往來,一直延續到了一千多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