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曹cao隆重迎許攸
清晨,曹cao站在山陽縣城的北城牆上,望著遠處的曠野和密林,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焦灼。
曹cao聽了夏侯淵的勸說,派出程昱去拜會劉表,若是商談的條件合適,就會立即悄然南下荊州。然而程昱尚未傳回消息,前往濟水北岸刺探消息的斥候就回來稟報,一支數千人的幽州騎兵已經離開清河南下,最慢兩天後就會抵達濟水。
曹cao和夏侯淵十分震驚,之前打聽到的消息是公孫續正在忙著安撫冀州各地,原本以為幽州軍不會立即揮師南下,不料轉眼之間對方的先鋒隊伍就來了。若是程昱在幽州軍殺到山陽之前還沒有傳回消息,事情就會變得很糟糕,在不能確定劉表態度的情況下,曹cao肯定不敢貿然去荊州,唯有固守山陽等待劉備救援,遲早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夏侯淵在城中巡視了一圈,遠遠望見曹cao還在城頭眺望,搖搖頭歎了口氣,策馬趕了過來。
曹cao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頭也不回的問道:“妙才,城內沒什麽事吧?”
“一切正常。”夏侯淵走到曹cao身側,向北麵望了望,低聲道:“孟德,你站了兩個多時辰了,回去歇著吧,某在這盯著就是。”
曹cao點了點頭,用力拍了一下夏侯淵的肩頭,轉身就向城牆樓梯走去,他淩晨時分得到消息就在這盯著,水米未進,也確實有些支持不住了。
夏侯淵手搭城牆望了一會兒,見沒有半點動靜,吩咐親信在這盯著,自己上了城樓去睡個回籠覺。
日正中天的時候,夏侯淵被親信叫醒,他一個跟頭坐起來,衝出城樓向城外觀望,隻見十幾名斥候已經到了百步開外。他向遠處望了望,沒有發現半個追兵,立即命令打開城門。
斥候快速衝進城門,為首者仰頭叫道:“啟稟將軍,一支幽州騎兵已經到了幾裏開外!”
“怎麽來的這麽快!”夏侯淵大吃一驚,急忙喝道:“速速關閉城門!”
城門關閉後,夏侯淵並未派人去向曹cao稟報,他讓斥候們上城牆來,詢問那支幽州騎兵的詳細情況。
“啟稟將軍,那支敵軍騎兵的人數大概有兩三千人,打著‘高’字大旗,裝備十分精良。”
“‘高’字大旗?”夏侯淵摸了摸胡須,喃喃道:“莫非是高順?”
“似乎是高覽那賊子……”後麵的一個斥候忽然插了句嘴。
去年高覽在兗州趁亂打劫,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可謂是惡行累累。聽得此人的名字,夏侯淵和周圍其他人的臉上都滿是憤怒。
夏侯淵緊握拳頭,沉聲問道:“可看清楚了?”
“應該……應該沒有看錯!”
“爾等速速去向主公稟報!”夏侯淵揮了揮手,走到城牆邊上繼續望著北麵,心裏卻有些疑惑不解,據報呂布、趙雲、高順等人都到了清河,高覽的地位能力資曆和他們三人相比都遠遠不如,怎麽會是此人擔任先鋒呢?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遠處就塵土飛揚,一隊幽州騎兵疾馳而來。須臾到了近前,最前麵一麵‘高’字大旗迎風飛舞。
夏侯淵定睛一看,大旗下那黑甲將領果然是高覽,咬牙切齒咒罵幾句,恨不得即刻出城把對方斬於馬下。當他看清高覽身側那個黑衣文士的時候,急忙揉了揉眼睛,確認是曹cao的舊友許攸,不禁驚訝的‘咦’了一聲,公孫續不可能不知道許攸和曹cao的交情,為何卻讓此人跟著高覽做先鋒呢?
這時許攸越眾而出,單槍匹馬奔了過來。
城牆上的弓箭手頓時緊張起來,紛紛瞄準了許攸。
夏侯淵急忙大喝一聲:“不許放箭,違令者斬!”
許攸聽到城牆上傳來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夏侯淵,拱手叫道:“妙才,別來無恙乎?”
許攸當初和曹cao交好,和夏侯淵也是熟識,時常在一起飲酒作樂,交情也很不錯。
此時夏侯淵見許攸笑容一如往昔,忽然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也抱拳笑道:“某無恙!子遠兄,許久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可喜可賀啊!”
許攸哈哈一笑,向夏侯淵周圍望了望,問道:“孟德何在?”
“孟德稍後就到,還請子遠兄稍候片刻。”夏侯淵笑著答了一句,對旁邊一名親信使了個眼色,讓其稟報曹cao,扶著城牆大聲問道:“不知子遠兄此來所為何事?”
許攸也不隱瞞,沉聲喝道:“某奉驃騎大將軍的命令,來和孟德商談一點事情!”
夏侯淵一怔,隨即心生狐疑,孟德和公孫賊子有殺父之仇,雙方絕對沒有和解的可能,許攸忽然前來,莫非另有陰謀?他忽然想到許攸很可能是為了袁尚等人而來,不禁暗叫一聲糟糕,袁氏兄弟和郭圖等人都在小沛駐紮,就在劉備的眼皮子底下,就算許攸拿出優厚的條件,想讓袁尚他們悄悄離開小沛前來山陽也很不容易。
許攸見夏侯淵忽然沉默不言,大聲叫道:“妙才,發什麽呆呢?還不速速打開城門迎接某入城!”
夏侯淵看了看數百步開外的那些幽州騎兵,歉然笑道:“還請子遠兄恕罪,能否請子遠兄坐吊籃上來?”
許攸皺了皺眉,不滿地叫道:“妙才,這是你對待老友和貴客的態度嗎?”
夏侯淵知道許攸的脾氣,因此也不生氣,陪笑道:“值此非常時刻,還請子遠兄多多諒解,稍後某陪酒謝罪!”
許攸哼了一聲,揮揮手道:“也罷!懶得和你計較,把吊籃放下來吧!”
“多謝子遠兄諒解!”夏侯淵急忙令人放下吊籃。
許攸和高覽打了聲招呼,坐著吊籃上了城頭。
夏侯淵快步上前,把許攸從吊籃裏扶了出來。
許攸道了聲謝,抬頭望了望城內,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妙才,這城池也太小了吧,劉玄德就把你們安置在這?”
夏侯淵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許久不見,許子遠還是這麽不會說話!他忍了忍沒有辯駁,也無法辯駁,許攸其實說的沒錯,這山陽縣城連小沛都不如,曹cao好歹也是一方霸主,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實在是羞愧萬分啊!
他懶得再和許攸多說什麽,伸手延請道:“子遠兄,走,咱們去見孟德!”
“許久不見,某確實有些想念孟德!走吧!”許攸一拂袍袖,也不和夏侯淵客氣,搶先向樓梯處走去。
夏侯淵皺了皺眉,快步跟了上去。
縣衙內,曹cao正在酣睡,忽然聽到護衛來報說敵軍已經到了城外,頓時嚇了一跳,急忙跳下床來忙著穿戴。衣服剛穿好,還沒來得及穿上靴子,又有人來報說來的是許攸和高覽,他們並未發起進攻,許攸準備入城來商議事情。
曹cao瞬間想到許攸可能是為袁尚等人而來的,心裏又驚又喜,即便和許攸談不攏,也能多出幾天時間等待程昱的消息,無論如何也要把許攸拖住幾天。他忽然眼珠子一轉,把剛穿好的衣服袒露一半,頭發也披散下來,趿著鞋子向外就走——許攸最好麵子,若是看到他這般打扮就出去迎接,必定會十分喜悅。
曹cao剛出門,環夫人過來了,驚訝的問道:“夫君這是要做什麽?”
曹cao嗬嗬一笑:“許子遠來了,某故意如此。”
環夫人對許攸的脾性也十分了解,當即抿嘴一笑,問道:“要不要妾身和孩兒們一起去迎接?”
“也好!喚他們一起吧。”曹cao點了點頭,走到院門邊等候。
須臾,曹丕和曹彰過來了,四人一起向大門走去。
許攸和夏侯淵已經到了縣衙門口,看到這破敗的縣衙,許攸又是一陣鄙視,雖說自己很不喜歡做那個真定縣令,但是那裏的縣衙卻比這山陽好幾倍。
這時曹cao披頭散發,跌跌撞撞衝出大門,看到許攸就喜悅地叫道:“子遠!子遠兄!別來無恙乎?”
許攸抬手正要打招呼,忽然看到曹cao的模樣,愕然問道:“孟德為何如此模樣?”
曹cao快步走下台階,結果走得急了,一隻鞋掉在地上,他也不加理會,上來握住許攸的手臂,笑道:“某正在小憩,得知子遠兄來了,實在是喜不自勝,一時間忘了穿戴整齊,還請子遠兄恕罪!”
“哪裏哪裏!孟德如此念舊情,某感激不盡啊!”許攸喜悅的笑了笑,也用力拍了拍曹cao的手腕。
曹cao揮了揮手:“爾等還不快來見過子遠兄!”
環夫人和曹丕曹彰急忙上前,躬身行禮道:“見過子遠先生(許世叔)。”
許攸笑容更甚,急忙虛扶了一把,“弟妹,二位賢侄不必多禮!一年多不見,子桓和子文都長高了好多,看起來英氣勃勃!孟德,好福氣啊!”
曹cao笑道:“子遠兄休要誇獎他們,平時可頑劣得很!子遠兄,請進去說話!”
“孟德,請!”許攸伸手延請。
曹cao挽著許攸的手臂,並肩向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