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馬騰整軍攻長安
清晨，馬超腳步匆匆走進了池陽縣衙後院，正在院子裏練槍法的馬騰立即停了下來。
“父親，長安送來的密信！”馬超快步上前，把一個小紙卷遞了過去。
馬騰把長槍順手插在地上，接過紙卷緩緩打開，看完後神色十分喜悅。
馬超笑著問道：“父親，是好消息？”
“自己看看！”馬騰笑著把紙條又遞回去。
馬超低聲念道：“郭汜重傷昏迷，李傕趁機相攻，郭汜所部傷亡慘重，被重重圍困在軍營之中，覆滅指日可待，馬將軍若是有意圖謀長安，某願為內應……”念完後，他把還給馬騰，興奮地笑道：“父親，此乃天賜良機啊！此時不取長安，更待何時？”
“確實是個好機會！”馬騰點了點頭，臉上卻沒多少喜悅之色，“原本還想著等到郭李二賊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趁虛而入，如今看來郭汜不堪一擊！吾等兵力不足，即使有李文優做內應，也很難擊敗李稚然啊！孟起，去喊你妹妹過來！”
馬超皺起眉頭，語氣惱怒道：“父親，莫非還指望公孫續派兵相助？他提的條件那般苛刻……”
“好了！”馬騰打斷了馬超的話，低聲問道：“孟起，你說咱們馬家有逐鹿天下的能力嗎？”
馬超吃了一驚，期期艾艾道：“父親，孩兒從未想過這個！”
馬騰不耐煩的擺擺手：“老夫沒問你想沒想過，隻問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馬超略一沉思，很不情願地搖了搖頭，他再是狂傲，也不認為馬家憑借目前這點實力就能夠逐鹿天下。
馬騰嗬嗬笑道：“既然你明白這一點，還認為公孫子民的條件苛刻嗎？如今天下大亂，改朝換代是必然之事，我馬家遲早要投靠別人以圖壯大自身，既然如此，為何不選擇投靠你的妹婿？他是自己人，總比外人可靠得多吧？”
馬超一怔，如此說來，公孫續的條件不但不苛刻，反而很優厚了，永鎮西域無異於裂土封王，即便選擇世代公侯，也比現在區區一個征西將軍強多了，若是投靠他人，且不說有沒有這等優待，難保不會鳥盡弓藏！想通這一點，他心裏不禁有些愧疚，馬雲騄回來之後，把公孫續提的條件說了出來，他當即大力反對，認為公孫續小看了馬家，連區區一個西涼都舍不得封賞，還大肆嘲笑妹妹向著未來的夫婿，以至於兄妹二人當場吵了起來。
馬騰見馬超想通了，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去給你妹妹道個歉，讓她過來一下！”
馬超臉色尷尬的答應一聲，向旁邊馬雲騄居住的小院子走去。
馬雲騄也在院子裏練習槍法，見到馬超過來，二話不說收起長槍就向屋子裏走去。
馬超趕緊快步過去擋在馬雲騄身前，微笑道：“妹妹真是刻苦，這麽早就在練槍啊？”
馬雲騄鼻子裏哼了一聲，繞開馬超繼續向屋裏走去。
馬超趕緊再次擋住，諂笑道：“好妹妹，昨兒為兄多喝了幾杯就胡言亂語，你千萬別生氣啊，為兄錯了，任打任罰絕無怨言！”
馬雲騄冷冷道：“我是馬家即將潑出去的水，豈敢對馬家大公子不滿？讓開，我要去洗漱！”
馬超知道妹妹真的很生氣，趕緊作揖打躬，各種好話說了幾籮筐。
馬雲騄眼中閃過濃濃的笑意，她故作不耐的擺擺手道：“行了行了！看你這卑躬屈膝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大家公子的風度？有事說事，無事就趕緊走！”
馬超心頭叫屈，卑躬屈膝還不是你這丫頭逼的？嘴上卻陪笑道：“妹妹真是寬宏大量，為兄感激不盡！父親讓你去一下！”
馬雲騄略一沉思，問道：“可是長安來了新的消息？”
馬超深知妹妹智慧超群，也不驚訝對方一口猜中，他點了點頭，把李儒來信的內容說了一遍。
馬雲騄馬上明白了父親和兄長的意思，她黛眉微蹙，有些為難道：“我之前已經和他……和公孫子民說過派兵相助的事情，若是他同意，應該今明兩日就有消息，若是他不答應，我哪怕再去見他一次也無濟於事啊！”
馬超著急道：“妹妹，良機轉瞬即逝啊！若是能奪下長安，我馬家將來在妹婿麵前也能挺直腰杆，你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不是？”
“我知道了，兄長先過去，稍後我去見父親。”馬雲騄輕歎口氣，很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馬超大喜，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轉身去了隔壁父親的院子。
片刻之後，換了一身淡青色裙衫的馬雲騄走進了馬騰的書房。
馬騰迫不及待的問道：“女兒，時間緊迫，又沒有什麽法子能勸說公孫續即刻出兵相助？”
馬雲騄輕聲道：“父親，他極有主見，單憑語言勸說隻怕無濟於事！”
馬騰神色不悅，問道：“依你之見如何是好？”
馬雲騄淡然道：“還請父親修書一封，保證奪下長安隻是為他代管，隻要幽州大軍出現在長安城下，父親立即會讓出長安，如此一來，他同意派兵相助的可能性就有七成以上！”
馬騰悶哼一聲，盡管他也是這個打算，但是被自己的女兒當做條件說出來，總有一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感覺，怎麽想心裏都不舒服。
馬雲騄柔聲勸道：“父親，公孫子民絕對不是過河拆橋之人，現在咱們做的大方一些，將來他必定不會虧待我馬家！何況還有女兒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父親吃虧！”
馬騰無奈的苦笑一聲：“好，為父這就去修書一封！”
馬雲騄笑了笑，卷起袖子上前研墨。
馬騰提筆蘸墨，按照馬雲騄的說法，很快就把一封簡短的信件寫好。他吹幹墨跡，卷起來封在牛皮紙信封裏，遞給了馬雲騄。
馬雲騄並未接信，愕然問道：“父親是想讓女兒親自去送信？”
馬騰嗬嗬笑道：“你親自去送信，他必定會更加相信為父的誠意，若是可以的話，順便把他增援的兵馬帶回來！”
“女兒盡力而為吧！”馬雲騄暗自歎了口氣，伸手接過信件揣在袖中。
“妹妹準備何時啟程？”馬超笑著詢問。
“用過飯就走！父親，女兒先告退了。”馬雲騄屈膝行了一禮，轉身出了書房。
馬騰聽到女兒的腳步聲遠去，興奮的笑道：“孟起，立即整頓兵馬，做好出擊的準備！”
“喏！”馬超笑著應了一聲，也轉身走了出去。
馬騰重新取出一張紙，開始思索給李儒的回信。
小半個時辰之後，馬雲騄做好了準備，前來向馬騰辭行。
馬騰問道：“女兒，你準備走哪條路？還是繞道弘農嗎？”
“不！”馬雲騄搖頭道：“公孫子民此時應該在前往並州的路上，因此女兒準備走馮翊、平陽一線，沿著汾水去並州見他。”
“路上小心，務必平安歸來！”馬騰柔聲吩咐一句，又對馬老三叮囑了幾句。
片刻之後，馬雲騄帶著昨天那些護衛，策馬奔出池陽城的北門，向著東北方向奔去。
馬騰和馬岱等人站在城頭上，目送馬雲騄一行遠去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遠處，他才收回目光，帶著馬岱趕往軍營，和馬超一起整軍備戰。
一個多時辰後，三萬二千大軍都已做好準備，隻待一聲令下就能隨時出擊。
馬騰十分滿意，令馬超和馬岱看好軍營，自己帶著護衛們回了縣衙。不料剛到屋子裏坐下，水都沒顧得喝一口，看守城牆的馬休就氣喘籲籲闖了進來。
“何事驚慌？”馬騰不滿地喝了一聲。
馬休喘了幾口粗氣，興奮的叫道：“父親，公孫子民的援軍已到城外！”
“什麽？”馬騰又驚又喜，迅速站起身來，大步向外就走。
馬休端起案幾上的茶盞，三兩下灌完一杯水，快步跟了出去。
馬騰趕到城牆上的時候，隻見城外數百步開外停著一支幽州大軍，看人數大概有三萬餘人，為首的大旗上大書一個‘張’字，大旗下那人黑盔黑甲，身材高大壯實，相貌十分英武。他心裏暗自思忖，公孫子民麾下姓張的將領中，最有名的就是和高覽一起襲擾兗州的張郃，莫非來將就是張郃？
城外那將領正是張郃，見到城頭上出現了一個黑甲將領，他立即越眾而出，奔到數十步開外，大聲叫道：“本將張郃，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相助，敢問城上的可是征西將軍？”
馬騰喝道：“本將軍正是馬騰！張將軍可有憑據？”
張郃喊道：“請馬將軍暫且後退，本將把我家主公的書信射入城中！”
“隻管送進來便是！”馬騰哈哈一笑並未後退，不過卻悄悄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張郃告了聲罪，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綁在箭頭上，彎弓搭箭一箭飛射向城頭。
篤！那支箭轉眼間就釘在了城頭下方的木板上。
一名士卒快步過去，取下信拿過來遞給馬騰。
馬騰拆開一看，果然是公孫續的親筆信，末尾還蓋著幽州大將軍的印鑒和公孫續的私章，他心頭的一絲懷疑頓時煙消雲散，大聲吩咐開城門，準備親自策馬出城去迎接張郃大軍入城。
馬超和馬岱也趕了過來，陪著馬騰策馬走出城外。
“末將參見馬將軍！”張郃跳下馬，大步上前行禮。
“哈哈……張將軍不必多禮！”馬騰扶起張郃，笑道：“久仰將軍勇武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馬將軍謬讚了！末將這次奉主公之命前來，一切任憑差遣！”
“如此甚好！來來來，老夫介紹一下，此乃老夫長子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