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禍不單行

  「你爸和被撞的那人現在全在市人民醫院。」冷媽媽的聲音又哽咽起來，「醫生說，再不給你爸動手術，你爸就沒幾天了，那個被撞的，全家鬧上醫院了，要求賠償，諾諾啊，你讓媽可怎麼辦呀。」


  冷語諾的大腦一片混亂，眼前一陣恍惚，幾乎摔倒在地，撐著桌子，勉強站穩，安慰電話那頭已經泣不成聲的媽媽，「媽，你別急，我馬上來醫院。」


  掛掉電話，將全部的錢帶上，直奔市人民醫院。


  一到醫院，找到爸爸的病房，便見到不少男男女女堵在病房門口喧嘩，費了好大勁，才從人群中擠了一個頭進來。


  一間病房，兩張病床，一張床上躺著瘦骨如柴的爸爸，一張床上躺著一個大約四十齣頭的壯漢。


  媽媽坐在床沿，拉著爸爸消瘦的手，不停得抺著眼淚，弟弟冷宇豪耷拉著頭站在窗前，十六歲的男孩子，在這麼大家庭變故前，又闖了禍，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只能沉默。


  這邊床，圍著一大堆家屬，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無非是公了還是私了的話題，聽在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爸，媽，小豪。」


  冷語諾擠進病房，輕喚道。


  「諾諾。」


  「姐。」


  彷彿是黑暗裡的一道曙光，在看到冷語諾出現后，冷媽媽和冷宇豪臉上都泛起一絲希望。


  冷語諾走到病床邊，病床上的冷爸爸聽到冷語諾的聲音艱難得抬了抬眼皮。


  「諾諾，都是爸不好。」冷成毅無神採的雙眼滿是內疚。


  「爸，你別這麼說。」冷語諾焦急得問冷媽媽，「媽，爸的病加重，怎麼沒有醫生來檢查啊？」


  冷媽媽一臉的悲泣和無奈，「諾諾，家裡的錢只夠給你爸掛個號和住兩天院了……」


  鄰床的家屬見一家只顧敘舊，完全不把這邊的情況放在眼裡，有些不爽了，紛紛嚷嚷起來。


  「你家當家的來了，這事總得解決吧，你們看，是私了還是公了。」


  「就是，從昨天到現在，你們總得給個說法不是。」


  冷語諾聞聲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叔，見他臉色紅潤，並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模樣，問冷宇豪，「弟，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開車也不看路，醫生給這位大叔作過檢查了嗎？」


  冷宇豪低著頭，聲音很小，小得只有他自己能聽到，「天黑，又急，檢查過了，斷了根肋骨，其它並無大礙。」


  「你呀，做事永遠這麼粗心大意。」冷語諾責備了冷宇豪一句，現在沒有時間指責誰對誰錯，關鍵是要解決燃眉之急。


  「各位叔叔阿姨，真是對不起，我弟弟年紀小，把這位叔叔撞傷了，我們會負起責任的。」冷語諾站起身，給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希望大家看在病人需要休養的份上，給病人一個安靜的空間，好嗎？」


  「說得好聽，這斷了根肋骨，你們賠得起嗎？」


  「就是，即使治好了，將來也不敢隨便用力，這後果你們承擔得起嗎？」


  「負責任，你們負得起嗎？到現在，連錢都交不上，談什麼責任？」


  眾人又是一陣七嘴八舌，噴出的口水幾乎沒把冷語諾淹死，正當冷語諾不知如何應付的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