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故地重遊
“不知道，她這次來好像有事情。記得我上次說過的她的親戚在這邊是吧？這次來，她的親戚突然搬家了，她似乎很失落……你知道她的情況嗎？”
聽到李家明說起葉雪喬來的情況，方陽也是驚愕異常，這個葉雪喬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謎一般。
她為什麽要頻繁去南澳呢？
第二天，方陽問李家明今天怎麽安排的時候，李家明正沮喪地看著葉雪喬留在前台給他的一個信封，裏麵是幾張澳幣和一張感謝的字條。
好吧，看來，她真的把他當成是出租車司機了。
愣怔了一會，他給方陽回複，“她走了……”
“啊？去了哪兒？”方陽大驚。
這個葉雪喬怎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誰知道，或許是回家了，要麽就是美國——估計是找她的親戚小男孩去了……”
他沒好氣道。
——
飛機緩緩降落，望著窗外的藍天，葉雪喬解開了安全帶。
重新踏上洛杉磯的土地，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離開才大半年而已，她又回來了。
下飛機的第一站就是和老喬治夫婦約好的酒店。
老喬治夫婦在酒店裏，因為Joe不在身邊的關係，神情落寞。
葉雪喬通過前台查到兩個人的房間，剛要抬手敲門，隻見虛掩的門裏，兩個人似乎在爭論著什麽。
“我早就說過，你不該搬去澳洲的。”這是老喬治的聲音。
“可是我那是為了Joe，你知道，他在這裏生活得並不快樂，而且，他很希望和Sarah在一起.……”老喬治夫人說道。
“你以為你這樣做可以讓Joe擺脫這裏的環境困擾，然後再離Sarah近點就能解決問題嗎？可是你應該更清楚，Tessa並不希望你這麽做.……”
“但是，你也應該看得出來Joe和Sarah的感情，我想Sarah她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否則她怎麽會不願意帶Joe在身邊？而且既然Tessa並沒有說不讓Sarah在看Joe，那就說明她雖然收養了Joe，但並不抗拒Joe的親生母親來看孩子.……”老喬治夫人依然在辯解。
“好吧，但你想過沒有，為什麽Tessa從來不許我們提其實是她收養Joe的事情？為什麽她從來不讓Sarah知道Joe隻是暫時寄養在我們家？還有這次，為什麽她要急於帶走Joe？就是因為你讓Joe和Sarah走得太近了。我早就提醒過你，Tessa雖然不拒絕Sarah來看望孩子，但她並不希望Joe回到他的親生母親的懷抱.……”
接下來是老喬治夫人的歎氣聲。
“還有，Tessa臨走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她也並不希望我們和Sarah透露過多的消息。我看我們還是在Sarah來之前離開吧，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唉，可憐了Joe，我要怎麽樣才能適應沒有Joe的日子？”老喬治夫人又要落淚。
聽到敲門聲，老喬治夫人開了門。
望著風塵仆仆的葉雪喬，老喬治夫人搖搖頭，“Sarah，你來晚了。”
果不其然，方城帶走了Joe。
看著葉雪喬疲憊憔悴的模樣，老喬治夫人勉力安慰道，“Sarah，其實你沒有必要來這裏，Tessa既然收養了Joe，她肯定會對他好的.……”
但是轉瞬，她自己先落了淚，“Oh，上帝，天知道我是怎麽跟Joe解釋的他要以後要長期和這個Tessa阿姨生活在一起的呢.……”
老喬治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實遲早都有這一天的，Joe他不屬於我們.……”
老喬治轉向葉雪喬，神色含了一絲複雜，“Sarah，或許你該和Tessa去談談Joe的事情.……”
葉雪喬苦笑，“若是她要和我談，她就不會避開我帶走Joe了.……”
老喬治默然。
“Sarah，為什麽現在你才想起要將Joe帶在身邊？是因為你做好準備了嗎？”
老喬治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葉雪喬雖然來看Joe，但是從來都沒有要將Joe帶回去的想法，而Tessa似乎也對葉雪喬來看望Joe習以為常，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葉雪喬突然就要考慮要將Joe接回中國，而與此同時，就好像心有靈犀似的，Tessa又突然要將Joe帶走……
葉雪喬沉默了一會，“其實，我是個很不稱職的母親，對於Joe，我一直沒有做好準備.……但是，我現在這麽做，是因為我才知道我在網上認識的Tessa其實是我早就認識的一個人……”
“.……”
老喬治夫婦麵麵相覷，“你其實和Tessa早就認識？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一直在默默幫助你嗎？”
朋友？
我能說Tessa其實是我的前男友的姐姐，Tessa還不是他們家親生的，況且這裏麵的複雜關係我自己現在還沒有搞清楚。
葉雪喬苦笑，直截了當，“如果說一開始她給我建議讓我生下Joe並給Joe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宿那算是幫了我的話，那麽現在來說，我不認為是這樣……”
對於非婚生子女，老喬治夫婦給予了理解和幫助，但是對於葉雪喬的顧慮，他們認為沒有必要。
“Sarah，看得出，Tessa很喜歡Joe。Tessa曾經說過她不能生孩子，所以她特別喜歡孩子……”
“.……”
這個問題，令葉雪喬相當無語，“如果是這樣，那她為什麽不自己帶Joe？”
葉雪喬問道，她敢肯定，方城從一開始就對老喬治夫婦撒了謊。
“這些年她將Joe放在我們這裏是因為她覺得她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老喬治夫人說道。
唉，她隻能說老外有時就是這麽直腸子，這樣的理由居然也能讓老喬治夫婦心甘情願幫忙為她帶孩子。
“我隻想說，若是她真心希望收養Joe，她一定會是自己帶的，以便於培養感情.……”
葉雪喬突然覺得眼前的老喬治夫婦和Tessa的關係不止委托和被委托的關係那麽簡單，畢竟方城能那麽放心大膽地將Joe交給他們代為撫養，說明她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和精心挑選的。
而且若不是老喬治夫人最後說了實話，她仍然是被蒙在鼓裏，在這期間，老喬治夫婦居然一絲口風都沒有透露過。
隻能說，現在要麽老喬治夫婦並不知情她和方城的關係，要麽就是老喬治夫婦能告訴她的也就是這些了.……
葉雪喬也不再多說，“打擾了，作為Joe的媽媽，我非常非常感謝你們的付出，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們的……同時也希望，如果你們有Joe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因為——我真的不希望Joe遇到危險……”
“危險？”
老喬治夫婦麵麵相覷。
——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開始變得陰沉。
離開老喬治夫婦呆的酒店，渾身無力的葉雪喬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深深歎口氣，拖著皮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這個季節不常下雨，但是每次多久，天空就飄起了雨絲，空氣變得濕潤而清冷。
她攏了攏身上的薄外套，苦笑。
你看，就連老天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陰霾密布還下著雨。
路上的行人開始陸續撐起傘，隻有她在雨中神思恍惚地走著。
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街道，還有路邊的草木，仿若昨天的一切還在眼前.……
這是一個充滿陽光和活力四射的城市，她很熟悉。
曾經她騎著腳踏車的，走遍了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
曾經幾何時，她任性地享受著這個城市給她帶來的歡樂陽光；
也是曾經，她以為這個城市會是她生命的歸宿.……
但是，這一切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夜晚被完全打亂，更讓她雪上加霜的是，她發現了方禹的“秘密”.……
方禹，方禹.……
這個男人，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有所交集。
但此刻，她才發現，除了方禹，她對他的家族幾乎是一無所知.……
在雨中走了好一會，她才在路人驚異的目光裏發覺自己身上幾乎被淋透了。
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
下了出租車，葉雪喬拖著皮箱站在路邊。
曾經以為這輩子不可能有再交集的地方，此刻居然又回來了。
目光所及之處，歐式的小院，依然綠色盎然，花紅柳綠，白色的柵欄，一切如舊。
愣愣看了一會，垂眸，看看腳下。
同樣的天氣，站在同樣的地點，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腳尖，是向著小院的方向的。
往事與此刻重疊在一起，葉雪喬心下五味雜陳，深深吸了口氣才壓下心底那開始泛濫的木然和酸澀……
還沒有想好是不是該過去的時候，到底是行動先於思想。
她剛邁開步子，隻聽見後麵傳來驚訝的聲音。
“Sarah？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