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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刺殺阿菊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行走在鬧市區,高個男人穿藍色長衫;矮個男人著一身中山裝。矮個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高個男人說:“你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我完全不認識你。”


  高個男人回答:“為了以後的安全著想。你不認識我,我更看不出你是誰?這樣豈不很好。”


  矮個男人不服氣地說:“不就是去阿菊會所嗎?有必要這樣大費周折嗎?”


  “那你知道阿菊會所是什麽地方嗎?”高個男人挑釁地問。


  “是日本的特務機構。”矮個男人回答。


  “你隻說對了一部分,阿菊會所不僅僅是日本的特務機構,還是一個風月場所,更是一個毒害中國人靈魂和肉體的鴉片毒場。”高個男人毫不留情。


  兩個人很快到了阿菊會所,進入大堂接待處,奉上銀兩後,高個男人直接點名要波斯菊。


  你們猜到了嗎?高個男人就是馮翎岩,矮個男人則是女扮男裝的雲妙靈。


  馮翎岩的打扮一看就是個闊少爺,出手又很豪氣。接待處的小姐二話沒說,就把他們帶上了二樓,交給了二樓的接待主任。


  接待主任問他們:“你們找誰服務?”


  馮翎岩回答:“我們要波斯菊。”


  “是你們兩位?還是您一位?”


  馮翎岩立即回答:“我們兩位都要波斯菊。”說完,又奉上銀兩。


  接待主任說:“你們先坐下,稍等。”說完,起身找波斯菊匯報。


  在這個空檔,他們倆有機會仔細觀察二樓的結構和裝飾風格。


  二樓最大的特點是雅致,眼光所能及的地方是茶空間。大麵積的落地玻璃窗將近水與遠山統統納入視野。走道對文竹的應用則很巧妙,風移影動,將各個房間隱藏得極好,不是對這裏熟悉的人,很難猜測到各個房間的功能與特點。


  接待主任很快回來,把他們引向了一處很隱蔽的房間。並對他們說:“波斯菊在這個房間等你們。”


  他們走進這個房間,聽到一個很妖媚的聲音問:“你們想要什麽服務?”


  馮翎岩很納悶,為什麽隻聽其音,卻不見其人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急忙回答:“我們想聽古琴彈奏、還想看歌舞。”稍微停頓了下,他換了有點浪的聲音答:“還想洗鴛鴦浴。”


  波斯菊聽了這些回答,知道是個上道的人。於是中間的門滑向兩邊,裏麵的波斯菊和房間裝飾一覽無餘。


  波斯菊穿著酒紅色暗花的和服,頭發向上梳成雙環望仙髻,髻前飾一小孔雀開屏步搖。她風情萬種,有種毫不掩飾的魅惑與豔麗,就如同一杯成年老酒,迷醉、沉淪。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無法抵擋。


  這個房間有小橋流水式的雅致,牆壁是木質的,呈咖啡色,主座前放置一個案幾,上麵擺著一把古琴。客人位置則是低矮的茶桌,上麵有日式茶壺、茶具。


  馮翎岩和雲妙靈很有興致地盯著古琴看,不過這把古琴很普通。


  波斯菊則打量著這兩個人,兩個人一高一矮,長得倒也眉目清秀,就是說不出的古怪,臉上總透著股冷漠。這種冷漠,讓她不由自主心生寒意。為了避免對視的尷尬,波斯菊打破了沉寂說:“你們想聽什麽曲子,我來彈奏。”


  馮翎岩說:“《醉漁唱晚》”。


  波斯菊定了定神,開始彈奏《醉漁唱晚》。


  《醉漁唱晚》為陸龜蒙、皮日休所作,描述的是漁翁豪放不羈和放聲高歌的醉態,表現了皮、陸的借醉論政,以醉泄憤的情緒。


  在雲妙靈的麵前,波斯菊的彈奏水平顯得很一般,也就勉強能聽。一曲彈完,波斯菊問:“你們要喝點酒嗎?是否也需要借醉論政,發泄情緒?”


  馮翎岩麵無表情地說:“你對曲調的內涵很有研究,你能陪我們喝幾杯嗎?”


  波斯菊很豪爽地說:“沒問題。”說著話,叫來接待主任,讓她取來日本清酒和陶瓷杯。


  三個人邊喝酒邊聊天,波斯菊關心的是他們的身份、地位,對於這類問題,馮翎岩都是按照事先編好的謊話圓過去。


  馮翎岩的問題則圍繞著古琴,他很好奇地問:“你什麽時間開始彈奏古琴?”


  波斯菊說:“我是來到中國以後才開始學的。”


  馮翎岩言不由衷地誇獎道:“那彈奏得很不錯呢!”接著又問:“你用過幾把古琴?”


  喝著酒,聊著天,氣氛逐漸融洽,波斯菊也沒有很多的戒心,順口答道:“用過三把古琴。”說完之後,有些後悔,於是試探馮翎岩:“你很關心古琴?”


  馮翎岩很在行地說:“我喜歡收藏古琴,所以看見你彈奏古琴,就順口一問。”


  “哦,原來是這樣。你收藏的最好的古琴是什麽?”波斯菊表現出很大的興趣。


  “春秋繞梁”,馮翎岩信口胡謅。


  “春秋繞梁,那可是排名第二的好琴啊!”波斯菊忍不住讚歎道:“能否有機會讓我一飽眼福呢?”


  “可以的,我下次給你帶過來。”馮翎岩假意應承著,接著他問:“你用過的最好的古琴是什麽?”


  “九霄環佩”。


  聽聞“九霄環佩”,馮翎岩急忙問:“能否拿出來,讓我們欣賞一番。”


  波斯菊搖了搖頭說:“現在已經不在我這裏了。”稍停片刻,她接著說:“那把‘九霄環佩’很奇怪,它一點也不聽我話,我駕馭不了它。”


  馮翎岩這時很奇怪地問:“‘九霄環佩’隻是一把古琴,又不是一匹烈馬,怎麽會駕馭不了?”


  “我也搞不明白,但似乎‘九霄環佩’就是有感情,和別的古琴不一樣。”波斯菊也很納悶。


  聽到這裏,一直沒有出聲的雲妙靈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隻有“九霄環佩”才能打開箱子。那是一把有靈性的古琴,而那隻神秘箱子看來也是有靈性的,兩個有靈性的物體,碰到一起,才能撞擊出火花。


  談到這裏,波斯菊邀請馮翎岩和雲妙靈到裏間。


  裏麵又是另一個世界,雲蒸霧繞,溫泉蕩漾,溫泉旁邊的幾案上擺著鴉片煙槍。


  波斯菊放浪形骸地問:“怎麽樣?脫了衣服,泡泡溫泉,出來之後吸上幾口鴉片,保你這日子過得賽神仙。”


  看到鴉片煙槍,雲妙靈剛剛對波斯菊產生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想起檔案室資料中的很多官員、還有不少東北軍將士因為吸食鴉片,身體和靈魂都受到嚴重摧殘,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甩了甩衣袖,兩根筷子旋轉著齊齊拋出,在空中化作多根竹針,如螞蝗般飛向波斯菊的雙眼、雙耳、麵頰、喉嚨等處。


  波斯菊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已經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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