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寶物遺失

  鏡月師太來到帥府，看到的景象讓她深感悲哀。此時，帥府的女人們已經亂成一鍋粥。奉天省長以及帥府參謀長商議過後，決定秘不發喪。


  盧夫人看到鏡月師太，拉著她一道走進內室，撲到鏡月師太的懷裏哭著說：“表姐，我的命怎麽這般苦，為什麽突然就痛失夫君呢？”


  鏡月師太輕輕拍著盧夫人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說：“之前到帥府的王娟是日本特務，他們那時就有所圖謀。”


  盧夫人聽後若有所悟地說：“難怪自那次聚會後，三姨太戴氏就出家做了尼姑。”


  鏡月師太想起她們上次在帥府門口看見的一幕說：“三姨太一定是被日本特務挾持，不得已將王娟帶進來。但是，王娟的做法，讓她感覺難以做人，還是一走了之。”


  盧夫人聽了鏡月師太的分析，覺得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她又補充說：“三姨太在她兄弟抽大煙胡鬧被大帥槍斃後，就已經不受寵了，再遇上這樣的事，她的確很艱難。”


  正說著話，六姨太馬氏跑過來，對盧夫人說：“壽夫人現在尋死覓活的，姐姐快去看看吧！”


  盧夫人一聽這話，急忙拉著鏡月師太往小青樓走去。


  小青樓位於張氏帥府的東院，由於地處張氏帥府花園的中心，又有“園中花廳”的美譽，是一座中西合璧式的二層磚木結構小樓。因其采用青磚青瓦建築而成，俗稱小青樓。它是張作霖為他最寵愛的五夫人壽氏專門修建的。建築麵積450平方米，整座樓體呈凹字形，小青樓梟混線條的雕飾、窗口飾以鎮石、樓後頂部砌有環形女兒牆，是典型的西洋風格。小青樓采用了大量的木雕、磚雕等中國傳統工藝來裝飾。分布在小青樓的28幅木雕，多以梅花、柳枝、蘭花為主，風格迥異。整組構圖搭配和諧，布局嚴謹對稱。小青樓最為考究的是，它的每個門窗的上麵均采用鎮石磚雕裝飾，這些鎮石磚雕以花、鳥圖案為主。


  在小青樓的會客廳裏，五夫人壽氏哭得死去活來，就聽她含含糊糊地說：“爺，我主持帥府內宅，卻沒有看住您最喜愛之物，我還是給您陪葬算了。”


  聽到這句話，盧夫人問六姨太馬氏：“遺失了什麽東西？”


  馬氏說：“剛才壽夫人要找鬆鶴延年圖，希望老爺能起死回生，卻怎麽也找不到。”


  “人死不能複生，還是節哀順變吧！”鏡月師太安慰道，說完發現有哪裏不對，連忙接著問：“找不到鬆鶴延年圖，還有什麽東西找不到？”


  馬氏道：“還有老爺喜歡的一件青百合花瓶，也是怎麽都找不到。”


  這時，侍衛長來報：“日本總領事夫人來看望五姨太，是否見客？”


  盧夫人看著悲痛欲絕的五姨太，關心地問：“你可以嗎？”


  鏡月師太急忙說：“日本總領事夫人來看望五姨太是假，探聽虛實是真。”


  五夫人壽氏把眼淚一抹，對丫鬟說：“給我更衣梳妝。”


  鏡月師太看了一眼壽夫人，微微點點頭。之後，拉著盧夫人又回到內室，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鬆鶴延年圖是什麽情況？”


  盧夫人想了想說：“鬆鶴延年圖是‘奉天五老’之首的畫家趙潤山為大帥畫的。紙本設色，畫心縱58.5厘米，橫156厘米。畫中兩株古鬆並排生長於山石之上，枝繁葉茂，傲然挺立。樹下兩隻丹頂鶴，一隻昂首引頸鳴叫，兩足前後分立；一隻回首梳理羽毛，兩足一蜷一立，其態悠然自得，瀟灑自然。樹根處山石橫立，其間杞菊雜生，鬱鬱勃勃，生機盎然。該圖用筆凝練流暢，設色古樸淡雅，清新明快，高潔出塵。畫麵構圖嚴謹有致，茂密處，枝繁葉簇；開闊處，意境幽遠，鮮明的對比讓人感到一種和諧的韻律之美。畫的題材與體裁都緊緊地圍繞著“延年益壽”這樣一個主題思想，把鬆、鶴、菊、石這幾種不同的事物繪於一紙，絲毫沒有雜亂堆砌之感，協調、自然地表達了“益壽”、“延年”、“堅固”、“長青”等美好的願望。”


  盧夫人詳盡的介紹，讓鏡月師太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她說：“難怪壽夫人想找到鬆鶴延年圖，是有點特殊意義的。”緊接著她又問：“那麽青百合花瓶又是什麽情況呢？”


  盧夫人在腦中仔細尋找青白合花瓶的模樣，緩慢地說：“青白合花瓶有著天空般的青色，有朋友說這是中國已經失傳千年的官窯‘柴窯’作品。柴窯是指在五代十國時期，為後周皇帝柴榮燒製瓷器的官窯，隻留下了‘柴窯精色為諸窯之冠’、‘片柴值千金’這樣的文字記載。柴窯號稱中國曆代‘諸窯之冠’，卻始終沒人找到過它的窯址，並且是中國曆代唯一以君主姓氏命名的瓷窯。‘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是柴窯的特點，也是那隻青白合花瓶的特點。”


  “這兩樣東西原來放在哪裏呢？”鏡月師太又問。


  “它們都放在大青樓大帥的辦公室。”盧夫人回答。


  大青樓是張氏帥府的標誌性建築，為仿羅馬式建築，該樓采用青磚建造，故稱大青樓。大青樓總建築麵積2460平方米，樓高37米，頂層有觀光平台，是民國時期奉天城除鳳凰樓外的最高點。大青樓整體建築規模宏大，外部立體浮雕和內部主要房間的壁畫裝飾都具有較高藝術價值。假山南麵門上刻有張作霖手書的“天理人心”匾額，北麵為“慎行”。山上有亭洞和石階，四周長滿梧桐、皂角樹。大青樓融辦公與居住為一體，是張作霖主政東北時期的重要辦公場所。


  鏡月師太心裏想象著大青樓的建築，就聽外麵有人說：“壽夫人太強了，剛才，她笑臉盈盈地接待了總領事夫人，稱大帥隻是受了驚嚇，已無大礙。”


  聽到外麵的議論，盧夫人平靜地說：“也難怪大帥疼愛壽夫人，她的確有著超強的自我掌控能力，和臨機應變能力。”


  “這是帥府的福氣，如果不是有壽夫人今天的表現，估計東北危亦！”鏡月師太由衷地讚歎。接著話鋒一轉：“看來帥府一直被暗中監視，他們沒有看見帥府慌亂，自己坐不住了，才派了日本總領事夫人以看望五姨太為由前往帥府探聽虛實。那麽遺失的寶物是否與日本人有關呢？”


  “王娟？是她盜走的嗎？”盧夫人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鏡月師太眼睛看向盧夫人：“聚會時應該沒有這種可能，但是，你們離開奉天，在北平的那些日子就難說了。”


  “天哪！居然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那我們需要仔細檢查，看看還丟失了什麽？”盧夫人非常的不安。


  “是需要仔細檢查，還需要沉著應對日本人。他們隨時都想找茬，侵犯東北。”鏡月師太冷靜地分析。


  “是這樣的，就盼望著學良盡快回來，不要再有什麽意外。”盧夫人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