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中密謀
王娟離開帥府後，一路匆匆行走。因為害怕後麵有人跟蹤，拐了幾個彎後，才叫了輛黃包車，向日本領事館警察署駛去。
在日本領事館警察署，川島芳子正在等王娟，看見她回來，終於鬆了口氣。川島芳子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他們是否懷疑你？三姨太沒敢告發你吧！”
“哼，就她在帥府的地位，也敢告發我？她告發我，不是證明她也有問題嗎？隻是，這兩天，有一個年輕的琴師雲妙靈很受重視，她的技藝把我給比下去了。”王娟憤憤不平。
“練習古琴是要花大氣力的，有人把你比下去，沒關係。隻要你的主要任務完成就好了。”川島芳子既是安慰，又是檢查王娟的任務完成情況。
王娟從內衣的貼身兜裏取出一卷紙遞給川島芳子說：“這是我繪製的張氏帥府地圖，辦公、內宅、家廟、士兵的分布情況都有說明。”
川島芳子拿到手裏，仔細看了後說：“這兩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很快川島芳子把張作霖的帥府圖交給了她的上司——土肥原賢二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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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在北平日本總領館內，駐華公使，駐中國北平特命全權公使芳澤謙吉正在對菊池武夫發泄著他的不滿。“田中首相上任後，我曾帶著田中親筆書信及所贈禮物麵交張作霖，向他提出‘滿蒙黨書’要求解決一切‘懸案’。張作霖假裝糊塗，說他不知詳情，讓我與楊宇霆交涉。之後，他們對‘滿蒙懸案’一拖再拖，就是不予解決。”
日本外交失效後，決定采取懷柔的方法，派遣滿鐵總裁山本條太郎作為首相特使與張作霖秘密會談。迫於內外壓力，張作霖在日方草擬的《滿蒙新五路協約》上隻簽了一個“閱”字，這是張作霖在對日外交中所采用的一貫做法，以備日後反悔之用。
根據協約規定，中國委托滿鐵建造以下五條鐵路，即敦圖(敦化-圖門江)，長大(長春-大賚)，吉五(吉林-五常)，洮索(洮南-索倫)，延海(延吉-海林)。
張作霖深感，這五條鐵路好像插在橫貫滿洲的東滿(中東)鐵路上的五把鋼刀，在軍事上很有價值。他自知《滿蒙新五路協約》不僅僅涉及鐵路問題，各鐵路還有附屬地，日本在“滿蒙”的地位將由此而決定。
菊池武夫無奈地說：“吉田茂擔任奉天總領事期間，也曾多次到張作霖府上談判，隻是他態度強硬，張作霖不吃這一套。”
“這件事情我知道，張作霖還讓楊宇霆向我表達一個意見，希望我轉告吉田茂，要收斂自己的脾氣，以利於談判。”芳澤謙吉說到這裏，更加不滿：“他們實際上，也是提醒我，要態度緩和一些。”
菊池武夫深有同感地說：“張作霖是實用派，這些年的磨礪，讓他在外交場合很能保護自己的利益。”
芳澤謙吉怒氣衝衝地說：“枉費了田中首相對他的扶持，早些年，如果沒有田中先生的相助，哪裏有他張作霖的今天。”
消息傳到奉天，奉天的總領事林久治郎在日本領事館會議廳召集開會，參會人員有關東軍司令村岡長太郎、關東軍高級參謀河本大作、張作霖顧問菊池武夫、奉天特務機關長秦真次、土肥原賢二等人。
林久治郎首先表達了對張作霖的不滿，他說：“張作霖對日本的要求，不是推諉，就是拒絕，不願按日本意圖行事。而中國的國民政府正在北伐，節節順利；張作霖敗退平津，而日本東京方麵則要求張作霖退守奉天。日本首相田中義一說‘滿蒙非中國’，要通過‘調停南北軍’，實施將滿洲領土和中國隔離開，通過軍閥的傀儡統治而實現將滿洲成為日本勢力範圍。”
河本大作立即接話說：“那就用軍事手段來解決，他張作霖不聽話，是活得不耐煩了。”
菊池武夫聞聽有些驚訝：“張作霖雖然不聽話，但是他在東北有很深的根基，我們還是應該尋求政治談判的方式來解決。”
“政治談判，不是已經談了很久了嗎？有效果嗎？他張作霖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河本大作更加囂張。
“我們是否可以尋求其他的解決之道，比如說：第二次直奉戰爭中，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吳佩孚倉惶逃往漢口。土肥原立即在背後操縱策劃，以停止銀行兌換為手段，致使吳佩孚的紙幣化為廢紙，加速了直係軍閥的垮台。”奉天特務機關長秦真次給出了如此建議。
“我們是可以考慮更隱秘的做法。”土肥原賢二聽到秦真次讚揚自己，立刻附和了秦真次的建議。
“更隱秘的做法，我們關東軍也可以做得不留痕跡。我認為，隻要幹掉了張作霖，奉天的諸將，便會四散。除此之外，沒有解決滿洲問題的第二條路。”河本大作表現得很狂妄。
關東軍司令官村岡長太郎中將，有田中首相“放手而為”的指示，遂裁定照河本主張行事。於是，暗殺張作霖的計劃就開始實行了。
河本當即派竹下義晴，赴京偵察張作霖的行期。很快，竹下就拍來了密電，說張作霖已經決定出關，並報告了火車的預定行程。因此，河本便派出關東軍特務機關的石野芳男大尉到山海關、神田泰之助到新民屯等京奉鐵路要地，命令他們切實監視火車到達和啟動的具體時間、地點，並及時報告他。
同時，河本大作就暗殺地點與日本守備隊中隊長東宮隆吉上尉進行了多方研究，得出滿鐵線和京奉線的交叉點最為安全的結論。因為滿鐵線在上麵，京奉線在下麵。日本人在那裏活動，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同時，根據非法的南滿鐵路條約，中國軍警是不能靠近南滿鐵路的。這就為他們布置埋設重磅炸藥，提供了便利條件。
對於暗殺方法，河本大作也進行了精心策劃。他認為，如果用炮彈襲擊火車，馬上就會知道是日本人幹的；如果用炸藥炸毀火車，也許能不留痕跡達到目的。
此外，為了預防爆炸失敗，他們又策劃了第二道計劃，即令火車出軌翻車計劃。他們計劃乘混亂之機，使刺刀隊衝上去刺殺。特派荒木五郎率領一支隊伍，充當刺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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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天的鏡月湖畔，馮翎岩和雲妙靈正在向鏡月師太匯報他們跟蹤王娟的結果：“王娟出了帥府後，七拐八拐想甩掉跟蹤她的人，不過我們還是一路跟蹤，看見她走進日本領事館警察署。”
鏡月師太歎息一聲：“王娟果然是日本特務。看來，日本人確實想要對張大帥動手了。”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嗎？”馮翎岩急切地問。
“如果是他們上層的決定，我們很難預先得知他們出什麽招？”鏡月師太很無奈。說完補充道：“除非我們發現哪些地方有異樣，提前預防。”
就在這時，有一探馬來報：“日本守備隊在皇姑屯車站附近的老道口和三洞橋四周，日夜放哨，阻止行人通行。”
馮翎岩馬上接話說：“看來他們要在皇姑屯附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