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夢裏出現的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也許,沒有人清楚。
——
蘇年華
我不是一個愛做夢的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可能是小時候的那次經曆,我的夢裏總是充滿了邪惡,我希望,夢裏的那一個不是真實的我。
水流從頭頂流下,流滿全身,那一刻,就在亮光升起的那一刻,我為什麽會做出那樣奇怪的舉動。
也許自己都不清楚,隻是覺得,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盯著我,就像是上一次,如果不是我足夠幸運,從裏麵挖開那個洞爬出來,就算不被弄死,必然遭受非人的折磨,那些折磨必然成為我一生無法抹去的痛苦。
甚至很有可能,那些被男人壓在身下的照片最終會以一種戲謔的方式流傳出去,讓所有認識我的人知道。
這很可怕,遠遠要比當麵打你一個嘴巴更加可怕,最可怕的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梁茵?
因為我無意中看到顧長青司機和梁茵的不正當關係,才會聯想到是這個女人,我們之間最大的利益衝突不是顧逸,而是俊庭。
顧長青有意讓俊庭成為梁茵的孩子,畢竟都是姓顧,而且,顧楓和梁茵兩個人一直沒有所出,算是一塊心病,一旦我真的進入顧家,那麽最後的財產分配上,完全占據優勢,這是梁茵無法容忍的,一個被她看不起的女人,最後成為贏家。
她完全有理由這麽做,毀掉我的聲譽。
周小曼?
外表溫柔,內心邪惡,因為我的存在,影響到她和顧逸之間的關係,顧逸對我的一舉一動,周小曼很清楚,如果不能徹底把我的影子從顧逸心裏去掉,她一輩子都無法得到顧逸的愛。
那一次又是在日本,當時唯一和我有利益衝突的人,隻有周小曼一個,會是她嗎?或者根本就是兩個女人的聯手。
我關掉開關,用力在臉上擦了幾下,這些事情讓我莫名的心煩,隻要我不放棄俊庭,不放棄顧逸,隨時都會有危險。
這種事情,就像是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讓你莫名的恐慌,兩大家族,都是幾十億的財產,就像當初那件事發生以後,顧長青的那句話,如果你敢說出去,可以隨時讓你從這裏消失。
那不是警告,顧家有這樣的實力,而且不需要承受任何法律上的懲罰,隻要出得起錢,任何事都可以辦到。
我靠在那,不停大口呼吸,是的,蘇晴這個身份,或許可以讓我獲得一點喘息的機會,至少有黑波在,這些人都會有所顧忌。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蠢,為什麽要在蘭姐麵前承認這一切,還有顧逸。
我應該狠下心,就當是在日本的那一次已經死了,從此再也沒有蘇年華這個人,而是蘇晴。
從浴室裏出來,披上浴巾,可能是時間有些長了,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我快走幾步,扶住沙發,冷汗不停的往下冒。
過了幾分鍾,那種感覺才慢慢消失,走到窗邊,緩緩拉上窗簾。
白色的光亮已經消失,我相信,這場戲演的足夠真實,不管是誰,一定會相信,我今天說的是事實,我是蘇晴,黑波的女人。
站在窗邊,突然一陣陣的心寒,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為什麽被生活一步一步變成這樣。
那種平淡的生活更加適合我,有愛自己的男人,可以為了這個家庭而努力工作,閑暇之餘,一起散散步,看看電影。
這一切都變了,完全脫離了軌跡。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足夠疲憊,疲憊到已經不想去思考這些可怕的問題,走回沙發,一下子癱倒在上麵。
“年華,年華。”
隱約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慢慢睜開眼睛,這是哪裏?為什麽這麽黑,不是應該在酒店的房間嗎?
那個聲音又是誰?
我緊張的四處張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身處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裏,那些聲音從周圍傳來,下一刻,那個聲音變成了一陣女人冰冷的笑聲。
這是哪?我要出去,我拚命的跑,拚命的喊叫,始終無法脫離眼前的黑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我再一次被關了進去。
前麵亮了,升起一道亮光,我看到了蘭姐,我大聲的喊,喊著蘭姐的名字,可惜她根本聽不到,還有顧逸,顧逸看著我,眼神裏透出冷漠,慢慢的轉身。
“顧逸,顧逸,看著我,我是年華,蘇年華。”
“不,你不是,你是蘇晴,黑波的女人。”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變,沒有變,我真的蘇年華,你看清楚。”
隨著我衝過去,很快被攔住,前麵出現一道鏡子,鏡子裏的我,完全變了,那張臉變得完全陌生,我的手指落在上麵。
這是怎麽了?
一陣冷笑,前麵的亮光裏,我看到了梁茵,一直朝著我笑,還有顧小曼,緊緊摟住顧逸的胳膊。
光亮消失,再一次回歸黑暗,那些可怕的聲音不斷傳來。
“不是這樣的!”
我一下子醒了,大聲的喊出來,漆黑的酒店房間裏,一道亮光傳出,裏麵的房門開了,黑波站在門口,算是禮貌,他並沒有直接衝出來,而是站在門口問了一句,“需要幫忙?”
“沒事,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那就好,如果有事,記得喊我。”
門慢慢關上,房間再一次回歸黑暗,此時,早已沒有了睡意,整個靠在那,一動也不想動。
這是一個可怕的噩夢,就像是掉進一個巨大的陷阱裏,再也沒有辦法從裏麵出來,甚至,唯一可以依靠的兩個人都變得那樣冷漠。
蘇晴,利用這個身份,真的可以嗎?
我開始猶豫,一旦真的成為了蘇晴,就算是在演戲,從此蘇年華真的消失,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就算麵對車靜,麵對華天,甚至是以後麵對蘭姐,我都要變成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真的可以做到嗎?
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腦袋貼在兩腿之間,這是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而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