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抽泣聲
“放開我。”
我發出歇斯底裏的叫喊聲,就在他的手觸碰我的手背的那一刻,我的身體突然痙攣起來,渾身都在發抖。
是的,那一晚的經曆對於我而言就是夢魘,一個十足的夢魘,看著那隻手,我居然想起了那一晚,就是這雙手死死的按住我的身體。
隨著我的喊聲,頓時吸引來不少目光,他真的鬆開了我的手,我站在那,一隻手本能的捂住肚子,另外一隻手拚命的按著電梯的按鈕。
“你怎麽了?”
“沒事。”
我不敢回頭,同樣不想回頭,不想看到那個男人,雖然,我清楚那是一個荒唐而滑稽的夜晚,隻是一場換取利益的交易。
因為緊張、痛苦,冷汗不停順著腦門往下淌,那一刻,我甚至快要窒息,身體不停的發抖,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的身體突然向後倒去。
我聽到驚呼聲,就在我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雙手從後麵抱住了我的身體,僅有的意識讓我繼續想要掙脫,不過很快昏了過去。
“這是哪?”
我睜開眼睛,滿眼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燈,還有一張白色的紙,我睜開眼睛,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男人。
瘦削的臉頰,漆黑的雙眸,此時正神情凝重的拿著一張紙,應該是發現我醒了。
“我就那麽可怕?”他問我,我扭過頭,不想和這個男人再有任何的交集,因為恐懼,我在那家商場昏了過去,是他送我到醫院,不過,我不會感激他,想到我這幾個月經曆的這一切,都是那個顧家造成的。
他咳嗽一聲站了起來,“你懷孕了,以後不要那麽激動,剛才有人打電話進來,應該是你的婆婆,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我轉過頭,他站在門口,手裏拿著的應該是醫院的化驗單,我隱約的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這個時候病房的門一下子推開,我看到婆婆跑進來,直接朝著我跑了過來。
“年華,年華,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迷糊。”我撒了謊,第一不想婆婆擔心,更加不想婆婆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事。
“嚇死媽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陸濤很快就來了。”
那個男人還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用那種好奇的眼神看看我,然後看看我的婆婆,婆婆很快注意到他的存在。
“謝謝你送年華來醫院。”
我閉上眼睛,兩隻手堵住耳朵,我隱約的聽到他在念我的名字,年華!
是的,那個荒唐的夜晚,我記住了那張恐懼的臉,我不知道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像是一頭猛獸一樣,拚命的攻擊我的身體。
陸濤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這樣很好。
陸濤簡單問了幾句,接了一個電話走了,婆婆也沒攔著,因為在她的眼裏,陸濤的一切決定都是正確的。
我的身體還行,不過拗不過婆婆,隻要答應住幾天院,下午的時候婆婆回去燉湯,我躺在那,門開了,又有人住進來,病房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那個女人的肚子明顯已經很明顯,不像我,可能是我瘦的緣故,三個多月了,肚子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聽到她一直在哭,旁邊有個女的在勸,一邊勸一邊在罵人,就是說男人沒良心,最後受苦的都是女人之類的話,有些話已經很不堪,我反而好奇,那個一直在哭的女人到底是怎麽了。
我從床上下來,慢慢走過去,她看到我擦了擦眼淚,女人叫吳立雲,32歲,結婚七年一直沒有孩子,好不容易懷上了,原本滿心歡喜,不想這個時候她的男人出軌了。
出軌,當代的流行詞,開始她還不信,平時對自己那麽好的丈夫怎麽可能在外麵找女人,但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她還是找到了證據,那一晚,正好把兩個人堵在賓館的床上。
吳立雲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七個月,這個時候想不生都不行,隱產很危險,而且懷了七個月,那麽辛苦,沒有人願意。
女人一直在哭,旁邊的是她的媽媽,時不時的罵幾句,如果要這個孩子,隻有兩條路,離婚,女人帶著孩子走,因為無法接受一個出軌的男人,另外一條,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隻要男人可以改過自新。
我原本以為女人都會選擇前一種,因為你無法忍受,看著吳立雲,很明顯她選擇了後麵的那種,一個出去偷腥的男人,就像是一隻貓,真的會因為一次偷吃挨了打就可以徹底改變?
我看著那個凸起的大肚子,還有那個不停抹眼淚的女人,突然覺得,女人真的很慘。
女人和男人真的平等嗎?
也許有人會說,女人喜歡花錢,買化妝品,買衣服,同樣懂得享受,男人很苦,拚命在外麵賺錢。
但是是否想過,女人那麽做更多是為了男人,一旦過了三十幾歲,不再年輕漂亮,同樣沒有了當初的資本,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男人變心,畢竟這是現實,那些二十幾歲的小丫頭,就像是一頭頭凶猛的蒼蠅,想著法子拚命的往裏鑽。
陸濤以後會不會這樣?
看著那個女人,突然升起了一絲涼意。
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我還年輕,也許我還有可以吸引男人的資本,但是,這注定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尤其是那件事之後,我和陸濤的關係一直僵著。
會?還是不會?
我慢慢後退,回到冰冷的床上,蓋上被子,整個身體異常的冰冷,病房裏依然不停傳出女人的抽泣聲。
門開了,從外麵進來一個男的,走過去跪在地上,不停打著嘴巴,隻是一時沒忍住,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看到那個女人抓住男人的手,那一刻,原本讓女人不堪的選擇偏偏成為了最好的選擇,吳立雲最終選擇原諒了男人。
我躺在那,麵無表情,晚上的時候,吳立雲從床上下來,她走到我的床邊,坐在那,和我講了一些她的故事,她不停的歎氣,這麽做就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快快樂樂的長大。
我沒說什麽,隻是默默的點頭,吳立雲走回去之前說了一句話,我覺得很真實,“現在隻剩下家庭,如果連這個都沒了,一切就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