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果（上）
錦繡閣裏，穆晚秋兄妹不禁相視而笑：走吧！去福壽堂看看！
福壽堂裏，老太君瞪著下麵跪著的秦姨娘：“不愧是我身邊出去的丫頭，能耐是越來越大了啊！還有什麽事兒是你不敢做的？”
侯爺穆玖看也不看秦姨娘：“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就算了吧！”
“你的意思是老身這兩個孫孫兒就白白丟了？”老太君一臉不善的看著自家兒子，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這次從西南回來脾氣改了那麽多？
“母親息怒！兒子隻是覺得當時也不算怪琴姨娘，她並未有參與，隻是袖手旁觀罷了，主要還是夫人和雲姨娘當年爭風吃醋，這才失了身子。”穆玖的話讓屋內眾人一片驚異。
“正如老爺所說，婢妾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害夫人的孩子。”琴姨娘戰戰兢兢道。
“那你就敢害了我的孩子？”雲姨娘向前走了一步，一腳踹了過去，“若是我有證據呢？”
穆少陵與穆晚秋相攜走進福壽堂正好聽到雲姨娘這句話，一邊跪著的穆青荷怨毒的看了一眼穆晚秋，心中暗恨：賤人！沒想到居然又巴結上了二哥穆少陵！整個一狐媚子！看著那張臉就不舒服，真想抓花了她！
“拜見老太君，侯爺，夫人！”
“好了，不要多禮了，少陵帶你三妹妹趕緊坐下。”老太君對於兄妹倆一起進來很是欣慰，畢竟候府和睦是她最想看到的。
侯爺穆玖的眼神一暗，低下了頭。二房眾人的眼睛閃了閃，也不插言。
“二哥哥和三妹妹什麽時候這麽親密了？”
穆輕煙抬眼望著兩人狀似無意的問詢道。
“大堂姐這是妒忌麽？若是堂姐有空不妨也和妹妹親近些？”穆晚秋搖了搖頭，“怕是大堂姐不屑於跟妹妹來往吧？自從我受傷以來大堂姐可來看過我？”
“小姐，大小姐還真的去過一次，時間久了，小姐怕是都忘記了。”碧月緊跟著接口。
“哦，看我這記性，大堂姐若是有空不妨去錦繡閣坐坐，自然我們也親近些！”穆晚秋懶得與她虛以偽蛇，豎耳聽起老太君的訓斥來。
“既然有了證據為何早些不拿出來？你們倆個也算是我身邊出去了，如今這膽子是越發的大了？”老太君越說越生氣，身子顫了顫。
正說著，跪在地上的琴姨娘捂著肚子大叫：“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侯爺穆玖的眉頭一皺：“來人，將琴姨娘抬到軟榻上，差小丫頭去喚府醫過來。”
老太君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到底也是自己的孫輩兒。
雲姨娘不依，上前扯著琴姨娘又使勁兒的推了一把，琴姨娘一個趔趄又摔倒在地。
“來人，將雲姨娘給我綁了！”侯爺穆玖看琴姨娘的裙子上已是血紅點點，頓時怒不可揭。
“哈哈！報應啊，報應！”雲姨娘的神情恍惚，若不是當年的孩子沒了傷了身子她又怎麽會隻有一個女兒，如今女兒也沒了，她的一切都完了，還顧忌什麽？大不了一了百了。
穆晚秋的眼角濕潤了：到底不是親生的不是麽？一直以來她都說不清對雲姨娘的感情，前世她的性子有些孤傲，因為是庶女，她一直有低人一等的錯覺，隻到成為一國皇後也沒能改變這一想法。
雲姨娘對穆晚秋一直是放養的，不管做什麽說什麽她都是不予理會的，以前她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可自從前世去世前，穆青荷的話才明白，可是她是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
穆長卿，穆少陵看著雲姨娘不知說什麽好，這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可是傷害了自己的母親，妹妹，就不要怪他們不客氣了。
穆晚秋走近雲姨娘想扶她一把，不料雲姨娘想看見什麽髒東西一樣，一把把她推到了一邊，穆晚秋被老太君身邊的碧玉拉住了：“三小姐還是小心些，雲姨娘有些魔怔了。”
“快，快，府醫過來了，快讓開！”
“快看看，琴姨娘的肚子可還能保住？”
老太君說是生氣可眼睛還是注視著琴姨娘這邊的情況，而穆晚秋曾經親自動手處置過皇宮裏諸多妃子的龍胎，自是知道這胎怕是保不住了。
果然府醫把了脈，又看了看琴姨娘身上的血漬，搖了搖頭：“侯爺息怒，姨娘這胎是保不住了。”
“滾，全部給我滾。”
侯爺穆玖的情緒激動，老太君不禁眉頭一皺：不過是個庶出的孩子，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她這個兒子越來越不像話了。隨即安慰的看了看侯夫人姚氏。
“來人將琴姨娘帶下去養著。”侯爺的神色有些恢複，有些不耐的掃了一眼琴姨娘。
“慢著。這孩子是男是女？幾個月了？”
老太君這是要處置琴姨娘了，也不理眾人慶災樂禍或者疑惑的表情。
“回稟老太君，琴姨娘似乎三個月的身孕了。”府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可是侯爺回府不過二個月時間。”
一語說完，就看見侯爺利如刀芒的眼神，身上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而穆少陵與穆長卿相視一笑，穆晚秋也驚異，難道？
“哈哈，報應報應！居然為了個偷人的賤人，我真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你。”雲姨娘一會哭一會笑，瘋瘋癲癲。
“賤人！來人，趕緊拉出去，免得髒了我的眼睛。”老太君真的動氣了，這是侯府的恥辱，居然還是在府裏眾位小輩麵前，真是有辱家風。
姚氏的臉色也是一白，身後的嬤嬤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立時讓人停下。
“雲姨娘說是有證據？證據何在？當年我與你幾乎同時沒了身子，我卻是要弄明白到底是我不小心還是有人做了手腳！”姚氏的心裏很複雜，即使要殺要罰至少要弄明白。
“自然是有證據。證據還在你的手上。”雲姨娘笑的有些淒慘，“夫人怕是也沒有想到吧，你身邊的秀雲可是個人物，你的流產可是她的功勞啊。”
“你不要血口噴人。”
“是麽？現在琴妹妹怕是沒時間殺人滅口了吧？”
“秀雲，給我跪下，現在給你機會說實話，若是有一句假話，我送你的家人跟你到地下團聚。”
姚氏的一番話卻是進府以來說過的最狠的一句話，琴姨娘也怔忪的望著她。
“夫人，我沒有。”
“是麽？我從前些日子剛從外邊得了幾個法子，說是審問犯人最是適用，刑部的幾位大人對此都讚不絕口，我想不妨咱們先試試，我也好看看這法子是不是唬人的？”
穆少陵緩緩開口，似乎隻是為了試驗外邊的人說的法子是不是真的一樣。說完，抬抬手，身邊的隨侍就出去尋工具。
“你可千萬別鬆口，好歹也要試試我的法子管不管用，不然不是白費了我的心思。”穆少陵手裏晃著一把折扇。
“你這是又搞什麽名堂？”老太君笑罵一句。
“祖母隻管看著，等會兒就要好戲看了。”穆少陵說著眼睛衝著老太君一眨，老太君被他逗得一樂。
“回二少爺。東西已經帶到。”
“好了，還等什麽？趕緊給，你叫秀雲是吧？趕緊給秀雲試試，若是膽子小的，麻煩將眼睛閉上。”穆少陵似笑非笑的開口。
“啊——放開我，放開我，我說，我說，奴婢也是被逼的，琴姨娘讓人抓了奴婢的弟弟，奴婢也沒辦法，夫人，求求你讓二少爺放過我吧，您已經有三個嫡子，少一個也沒什麽的，奴婢隻是被逼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原來是真的。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姚氏的眼睛有些失神，嘴裏喃喃念叨。
“母親，你先歇會兒。”穆少陵的眼睛裏多了些許看不見的寒厲，“來人，將這個背主的奴才及她的家人一塊兒處置了，我要看看還有誰有那個膽子手腳不幹淨，背主棄義。”說著掃了一圈姚氏身邊的奴婢。
老太君也無奈了，隻能勸自己的兒媳婦：“你也別太傷心了，許是這孩子跟咱們侯府無緣，咱們的福分不夠，她一定托生到好人家去了。”
“祖母說的是，若是哥哥知道咱們府裏還有這樣肮髒的事情，指不定還要受委屈呢。母親不要傷心了。”穆長卿也順著老太君的話接道。
穆晚秋也是被秀雲的話氣迷糊了，什麽叫不知足，什麽叫有怨望，她總算是深刻見識了，哪個母親不是盼望著自己的孩子，而秀雲居然說已經有了三個嫡子了，少一個沒什麽，誰會知道她前世卻是因為沒有一個孩子而夙夜難安。
“看來琴姨娘是留不得了，你是負隅頑抗還是老實交代？二丫頭可是侯爺的骨肉？”不是老太君太刻薄，實在是弄不清楚食不下咽。
穆青荷已經懵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她以為琴姨娘不過是說說罷了，誰知道居然是真的，她害了姨娘。
“二小姐怎麽可能不是侯爺的孩子，婢妾是二小姐的生母，如今她是皇上欽賜的瑞王側妃，你們不能動我。”琴姨娘也是怕了，將目光轉向穆青荷。
“對，你們不能動我姨娘，我是皇上親封的瑞王側妃，誰敢動我姨娘。”穆青荷終於反應過來，抱著琴姨娘的身子。
“一個來曆不明的側妃，皇上會喜歡麽？”
“少陵不可胡說，先將二小姐送去蒹葭苑。”老太君發話，身邊的下人立刻動手扯著穆青荷的袖子，拉開二人。
“雲賤人，你看到我這樣是不是很得意？你有天也會和我一樣的下場，你生的四小姐還不是沒了，你以為將三小姐四小姐換了，四小姐就是嫡女了，老天有眼，偏偏四小姐沒了性命，也是你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