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一念天荒
凌予沖著兩個孩子招招手，然後小珠珠手裡攥著一根薰衣草，笑眯眯就湊了過來，凌予也笑，彎身將小珠珠抱在懷裡，抬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
靳如歌看著眼前這一幕，忽然想起凌予昨晚說，很想要個女兒。
微微思忖了兩秒，她忽而改口道：「等我法國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也許，那時候我們可以再生個女兒的。」
凌予還在逗著小珠珠玩，聽見靳如歌這樣說，愣了一下，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就將小珠珠輕輕放到了地上，把靳如歌攬進了懷裡，柔聲道：「不必了，我昨天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生兒生女這種事情，都是天定的。我們羨慕別人家的女兒，也許別人還羨慕我們家的兒子呢。」
「可是。」靳如歌猶豫了，她看的出來，凌予是真的喜歡小珠珠：「其實，再生個女兒，也不是很難以接受的。」
凌予靜靜看著她，想起她昨晚對於再次懷孕生子的恐懼，他怎會不知，這丫頭會忽然改口，完全是因為他。
她在意他，才會考慮他的喜怒哀樂，才會願意做出讓步，哪怕是委屈自己。
有些心疼地嘆了口氣，凌予捏著她的下巴，柔柔地貼上去啄了一口，眼如點漆，信誓旦旦：「以後，我們家裡只有一個公主，那就是你。家裡的男人們都是王子，王子是用來保護公主的。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以後兒子長大了，娶了媳婦，我們不就等於也有女兒了么？」
靳如歌眨眨眼，整個人已經完全溺死在他深邃而溫柔的眼眸里。
等到她被凌予牽著回到屋子裡，坐在餐桌上，她的腦子裡還回味著他的話，滿滿的幸福頃刻間騰起，瑩亮了她的瞳孔。
凌予將她的迷失都看在眼裡，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意。
祁夜坐在桌上，不一會兒靳沫薇領著兩個小孩子洗手回來，也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坐好。
餐桌上，幾乎全是靳如歌跟靳沫薇愛吃的菜，兩個孩子的飲食，都是單獨做的，不加辣椒跟味精的。
準備開動了，凌予卻沒有如往昔般貼心伺候靳如歌吃飯。
他的左手下一直壓著個牛皮紙色檔案袋，腦海中幻想的，全是靳如歌將小天凌帶到他面前的情景，眼眸中不經意間就湧現出了期待與溫柔。
祁夜發現他失神，桀驁的丹鳳眼一掃他左手下的檔案袋，挑了挑眉：「小侄女婿，你那是什麼寶貝，吃飯還帶到飯桌上來？」
凌予回過神來，倨傲的身姿紋絲不動，只是曖昧地瞥了眼祁夜，然後嘴角一彎：「你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本來祁夜還不好奇，只是想打趣他罷了，現在聽他這麼一說，看來這裡面的東西也不是真的商業機密，那會是什麼？
「那爺真的看了。」
祁夜也不客氣，放下手裡的碗筷，直接伸手去抓。
本以為凌予會突擊阻撓，可是卻沒有。
蹙了蹙眉，懷著一絲緊張與忐忑的心理，祁夜一點點繞開檔案袋上的線圈，將裡面的報告取了出來。
靳如歌跟靳沫薇都正準備喂孩子呢，看見他倆似乎在搞什麼小秘密，也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眼巴巴地看著祁夜。
靳沫薇坐的離祁夜最近，她發現了丈夫已然石化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偏過腦袋去，一看，面色也僵硬住。
時間過了幾秒，沒人說話，安靜地有些詭異。
忽而，靳沫薇哭了，她丟下手裡的碗筷，甚至碗都被她斜著放的，放翻了，她都沒有意識到。單手捂著嘴巴，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靳如歌嚇壞了，詫異地看了眼凌予，就發現凌予只是靜靜坐著，不言不語，面無表情。
她忍不住好奇，起身站著，正準備離開自己的座位，手腕上一緊，她垂眸，凌予正緊緊盯著她，他眼眸里閃動的天光，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波瀾壯闊。
「予？」
「叫老公，乖。」
「可是？」
「沒有可是。」
面對她的疑惑，他忽而拔地而起，將她柔軟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
祁夜眨眨眼，隱下那股激動，卻隱匿不掉微紅的眼眶。他起身將手裡的鑒定報告送到靳如歌面前，忽而一笑：「恭喜，小侄女兒，你跟凌予，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靳如歌身子一軟，幾乎支撐不住。
雖然這兩天心裡對凌予是百分百的信任，但是，這一刻的到來，帶給她的震撼不亞於凌予之前的口述。
眼中有什麼漸漸模糊起來，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用力眨了好幾下,甩開那些晶瑩的淚珠，這才看清鑒定結果上的那些字。
「嗚嗚~嗚嗚~嗯~嗚嗚~」
接下來整整二十分鐘，靳如歌什麼也沒幹，她全身都靠凌予支撐著，然後窩在他的懷裡嗚嗚咽咽地哭泣。
靳沫薇怕兩個孩子跟著哭，嚇壞他們，於是將他們一左一右抱在懷裡，耐心地解釋，說靳如歌只是因為某些事情太開心了，所以感動地哭了。
祁夜的眼眶原本是微紅，這一刻也濕了睫毛。
從來沒想過，今生還能跟他的心肝一起，見證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不倫之戀，好在，結果是好的。
「這飯菜涼了，不吃了，走，爺請客，咱去外邊吃大餐去！好好慶祝去！」
看著靳如歌哭聲漸小，祁夜頓時也來了興緻，這等大事，能不慶祝嗎？
凌予將靳如歌的小腦袋從懷裡撈出來，抽了兩張紙巾幫她擦乾淨小臉，微微笑著說：「你的眼淚已經超負荷了，以後，除了我們自己的婚禮，除了我們兒子的婚禮，都不許再哭了。我也不會再讓你哭了。」
靳如歌心緒難平地看著他，忽而踮起腳尖嘟著嘴巴湊了上去，來勢洶洶地往前一撲，那股衝勁逼迫的凌予高大的身姿還往後退了小半步。
凌予頓悟，穩住身子之後，雙手托起她將她提抱了起來，雙腳離開地面的失重感讓她不由伸出胳膊緊緊抱著她。
祁夜笑，靳沫薇也笑，兩人靜靜觀賞他們的熱吻，恬靜的表情彷彿在看一部文藝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