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眷
以寧夜的手段，他現在也只能勉強糾偏這麼一絲。
但幸運的是，他不是一個人。
他有整個長青界做後盾，有至尊九神器相助，更有天道加持。
哪怕只是一線天光，都可使日月換新天。
這很有趣。
因為在兩位光之大佬的碰撞下，整個仙界都是處在極度的光明沐浴下。
但是當天劫現的那一瞬間，所有人卻同時有種天亮了的感覺。
彷彿他們之前是置身於永恆暗夜中一般。
天開一眼，劫雷僅一線。
若以威能而言，尚不及先前劈光之皇的那一下。
但當這雷劫落在逆道石上時，令人無法想象的一幕發生。
那逆道石所在的空間，微微晃動了一下。
然後它開始融化。
一點一點，化作光點消散。
便如凋謝。
是的，這是所有人心頭同時升起的感覺。
明明是塊石頭，卻給人以凋零枯敗之感。
那一瞬間，所有人望向這石頭，竟然同時有所悟。
鳳仙瓏看著那石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身體中膨脹出無限生機，竟是在那瞬間道境大漲，儼然進入行道之階。
鐵狼也同樣有所悟，生死之間的奧秘，在他眼中那神秘之面紗，似是又揭開了一線，他感覺自己再差一些，或許就能幫寧夜的陰陽界再提升一線，使無垢之境也進入不死輪迴中。
死獠，容成，陽極峰，巢軍海等等，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那塊石頭，曾經困惑心頭不解之秘，那許多不曾領會之意，竟然都在這刻霍然開朗。
便彷彿天地玄妙之門，終於向他們打開了一扇。
甚至於連壽光界的修士，都有所感悟，一個個神情激動。
是的，他們是去了大部分的修為，但他們卻成了逍遙之人。
終於領悟了！
「老天開眼了！」不知是誰這般喊了一聲。
無數修士激動的對天大喊：「老天開眼了！」
「吾道可期啊！」
「朝聞道，夕死足矣！」
諸般吶喊紛繁於世。
至於寧夜，他則明顯更淡定一些。
因為這種感覺，他曾有過。
那是當初他吸收天道碎片時的那個瞬間。
可惜時間太短。
但這一次，時間卻比那時長了許多。
是的，天道之秘在這個瞬間再無任何朦朧面紗，在那逆道石對消的過程中，坦然敞開，直至逆道石消除。
隨後就是一片無形玉露落下。
那是天道垂青之大氣運。
落於下方，雨露均沾，卻又無疑以寧夜為最。
作為這場糾偏之戰的功臣，他再一次順天應命，也再度迎來了他渴盼已久的天之垂青。
相比之下，那光之皇卻徹底怔住了。
他看著逆道石的消融，心已徹底絕望。
他沒有再做什麼，只是看它消融，消失，無復於這天地間。
壽光界開始回歸正軌。
天道倫常，重新主宰於世。
而那，就是那個最不容於這天地之人。
劫雷再現，遙指光之皇。
光之皇沒有躲避。
他知道自己已避無可避，無奈長嘆一聲：「你贏了，寧夜，但是你不會理解，也不會明白的。等有一天，你真正到了那個層次，你就會明白，天道氣運雖鍾於你，卻終究不會讓你踏出那一步。到那時，你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的……」
話語聲中，劫雷落下。
光之皇的身體開始崩散，如落花一般，散落出無數光雨。
「是嗎？因為踏破穹蒼而無路，所以就棄正而走邪道？可你終歸只是個人皇啊。」寧夜低聲道。
他見識過聖人。
那聖人，也是因為上窮天道無路，棄明而投暗。
但他是在成就第七境后才開始的。
光之皇，他終究不過是第六境而已。
境界不說明問題，但說明有時候不是你上升無路，只是你沒找對方法而已。
對於光之皇而言，他進不得第七境，壽元將涸，便捨棄天命，轉道他途。
而那聖人的存在，又證明了正道是可入高層的。
既如此，又憑什麼說，正道不可入更高？
這就好比有些人覺得自己升不上去了，就開始行惡，但別人又是怎麼做到的？
一切終究只是為了自己失去耐心與信心，為了一時得失而尋找的借口罷了。
所以，光之皇的說法，不值一提。
或許是感受到了寧夜的說法，天空在起異象，竟有天花亂墜，落於寧夜身上。
落後自消，寧夜卻能感受到無數欣喜湧入。
天眷！
有一輪的大氣運，卻是為了寧夜所看到的那片未來，所堅定的光明之路。
此時，戰鬥已消，一切終於風平浪靜。
鐵狼與鳳仙瓏兩位人皇安靜的站在天空，他們是人皇，本也應是不容於此間的。
但是天道放過了他們，破例允許他們在這裡。
所以說，總有例子是可破的。
不過寧夜還是一笑道：「沒有必要破這等例。恃寵亦未必要生嬌，爾等要麼自封修為，要麼就回天蠶。」
鐵狼笑道：「我與鳳仙先回天蠶，感悟今日所得。待消化之後，再來下界玩耍一番。」
說著已與鳳仙瓏一起向天外飛去。
這時壽光修士才終於明悟。
景宏業顫聲道：「原來是天外飛仙……天外飛仙……恭送二位仙尊！」
已然跪倒下去。
「恭送仙尊！」群仙同時拜倒。
隨後再一起看向寧夜。
寧夜朗聲道：「爾等修為大跌，但道境已複合，接下來只需好生修行，自可重回境界。吾等將在此地逗留一十二年，十二年後自會離去，期間也會取些資源，但會留給你們該留的。」
這裡的取些，想必也不會少。
但是誰還敢置喙反對。
眾人只能紛紛道：「吾等並無意見。天機神教，永生昌明！」
「那便去吧。」寧夜揮了揮衣袖，下了逐客令。
眾仙也不敢再留，只能紛紛退去。
公孫蝶好奇：「為何要是十二年？」
「因為此乃天意。」寧夜回答。
「又神神秘秘。」公孫蝶不滿。
寧夜無奈：「確是天意。」
「你說過，天道無意。」
「終究只是你無法感知罷了。」
眾人驚訝看寧夜：「難道寧上你……」
寧夜輕輕點頭：「是，我感受到了。我們在此地不可久留，十二年便是極限。從今日起，所有人努力採集資源，待我說停時，便立刻停手。吾等順天應命，自可無往不利。」
「是！」所有人一起喊：「順天應命，無往不利！」
唯有公孫蝶嘟囔：「所以搞了半天，你這領悟就是給自己領悟出一個老大來了？」
「莫胡說。」琳琅天推了她一把：「天意難測，若能知之，便是大幸。從此，前方無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