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點甜

  三十二點甜


  兩人就這麼站在洗手間門口,他指尖的溫度還留在許星染耳後,微微發著燙。


  聽著沈御的話,她眼睫顫了顫,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從小到大,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無緣無故欺負你的人,都該打。


  小時候許星染也不是生活一帆風順的,她爸爸是考古學家,常年不在家,有時候一年半年的都見不到一面,程雅是女強人,從小對她管教就嚴格。


  程雅是愛許星染的,可她方法用的不對。


  許星染記得很小那會,她因為被程雅管的太乖了,就什麼都順從著,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回擊回去。


  有一次被班裡的男生打了,她反擊了,也打了那個男生。


  後來被叫家長,她以為會得到程雅的誇獎,說她聰明,可最後得到的是她不該打人,無論什麼時候女孩子都不能動粗打人,那會讓人對她印象不好的。


  可能是從那時候開始,許星染對程雅就開始產生了抵觸。


  她知道打人不對,可不反擊她能怎麼辦,就這麼一直受欺負嗎?

  她不知道程雅到底是要面子還是怎麼回事,總之那之後,她就學會了忍。


  即便是別人惹到自己跟前來了,她也能忍,她盡量的不讓老師因為這種事情叫家長,也漸漸的對程雅的那種愛失去了信心。


  程雅的教育是忍讓,能忍則忍,她是跟人講道理的類型。


  可有時候道理真不一定有用。


  而現在,有個男生告訴你,欺負你的都該被打。


  許星染沒有說很贊同沈御這樣的做法,可她是感動的,心裡有說不出的震撼。


  原來還有人,願意這樣維護她。


  從小到大,沒有人這樣告訴過她,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怔忪的看著沈御,感受著他氣息的靠近。


  「沈御。」


  沈御嗯了聲,微垂著眼瞼看她:「還難受嗎?」


  許星染搖頭。


  沈御頓了頓道:「那天晚上我沒聽見,委屈了是嗎?」


  聞言,許星染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嗯。」


  是委屈的。


  明明她也沒做錯什麼大事,跟謝俊輝也沒什麼仇怨,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樣討厭自己。


  許星染很要面子,這是從小到大的一個問題,被同學這樣訓斥是頭一回,當晚回家就哭了。


  程雅對她凶,但也沒在眾人面前這樣凶過她。


  她是委屈的。


  沈御盯著她看著半晌,突然伸手把人壓在了自己懷裡。


  許星染一愣,身子微僵著,手根本不知道該放去哪裡,就這麼被沈御抱在懷裡,貼近在他懷裡,耳廓慢慢紅了起來。


  她就這麼壓在了沈御胸膛上,聞著他衣服的味道,好像是一種很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面前身體散發著熱度,有些灼人。


  男生和女生體溫不同,這個季節了,沈御依舊是短袖和薄外套,身上都能跟火燒了起來一樣的。


  「抱歉。」沈御是後悔那時候沒注意到的。


  聞言,許星染想了想他道歉的點在哪,悶在他懷裡笑了聲:「你道歉幹什麼呀……又不是你的錯。」


  沈御沒吱聲。


  但他知道如果當時自己聽到了,他絕對會當場按著謝俊輝的頭,讓他給許星染道歉。


  兩人就這麼站在洗手間門口,許星染沒動,沈御也沒動。


  過來上洗手間的人沒忍住,咳了聲看向沈御:「兄弟,讓讓,讓我進去一下。」


  沈御:「……」


  許星染一愣,這才覺得羞窘。


  她往後退了一步,臉紅彤彤的,咬著唇角看向沈御結結巴巴:「我我……我先回去吃飯了。」


  沈御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聲笑了。


  剛進洗手間的男人看了沈御一眼,調侃了聲:「兄弟,哄女朋友哄洗手間來了?」


  沈御一怔,想說不是女朋友。


  但轉念一想,他低笑了聲,看向面前男人,神色自若:「抱歉。」


  男人擺擺手:「沒事,就覺得可以去更隱蔽一點的地方。」


  沈御聽著,沒吱聲。


  ……


  從洗手間回到餐桌上后,葉笛笛看著滿臉通紅的人有些詭異。


  「星染,你臉為什麼那麼紅?」


  許星染:「很熱啊。」她拍了拍自己臉頰,欲蓋彌彰看向笛笛:「你不熱嗎?」


  葉笛笛:「……我不熱。」


  現在都十一月中旬了,熱什麼熱啊,馬上要進入冬天了,一點都不熱。


  說到這個,葉笛笛誒了聲看向齊睿:「齊睿,快要運動會了是不是?」


  每年他們學校都有運動會,從高一到高三,都會參加。


  學習固然重要,但市一中對學生們的健康和鍛煉,同樣也重視,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特長班,還有各種小社團。


  雖然比不上大學的,可羽毛球籃球乒乓球等等還是很多的。


  齊睿點了點頭:「前幾天林麗找林澤說了這事,這幾天應該就會在班裡問吧。」


  林澤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和齊睿還有沈御關係都不錯,很陽光的一個男同學。


  許星染哦了聲,忍不住好奇:「這裡運動會幾天啊?」


  「三天。」


  「這麼多天?」許星染表示震驚,她以前學校就兩天的。


  葉笛笛哎喲了聲,嘆氣說:「三天太長了,第一天上午就是聽校長和主任的各種激情澎湃的演講,什麼運動會之光啊,你的風采用我們看得到等等之類的。」


  她吐槽:「沒太陽還好,有太陽就很煩。」


  女孩子都不喜歡曬太陽。


  聞言,許星染笑,忍不住說:「但可以放假啊,不參加比賽的是不是可以出去玩。」


  沈御回來,恰好聽到這一句,看她眼:「想去哪玩?」


  「還不知道。」


  但就是想去玩。


  沈御瞥了她眼:「到時候再說。」


  「嗯嗯。」


  晚飯時候剛提到的話題,到晚上晚自習時候林麗就在班裡說了,大概意思是讓大家積极參与,都高二了,明年高三大家興趣可能也不會那麼高了等等。


  林麗一走,林澤就拿著小本子在到處詢問,誰要參加什麼的。


  「一百米有誰要參加的嗎?」


  「三千米?」


  ……


  任由林澤吶喊著,班裡就是沒幾個人報名參加。


  許星染看著體育委員,充滿了同情。


  下課後,林澤找到葉笛笛。


  「葉笛笛,幫個忙吧。」


  葉笛笛:「……你為什麼不找別人要找我?」


  林澤哭笑不得:「你好歹高一也參加過啊,我不找你找誰。」


  葉笛笛無語,看了眼:「我看看都有誰報名了吧。」


  看了一圈下來后,葉笛笛挑了挑眉有點詫異:「喲,齊睿參加一千米百米啊。」


  「對。」林澤看她:「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葉笛笛撇嘴,頓了頓說:「那我也參加一千米百米跑步吧。」


  「行。」


  問完葉笛笛之後,林澤把目光轉向了許星染。


  許星染哽了下,看向他:「我……體力不行。」


  林澤:「……我還沒說呢。」


  許星染笑:「我真不行,體力很差的。」


  林澤無奈:「行吧。」


  他也不是會勉強人的體委。


  許星染看著他無奈的神色,想了想說:「當然要是最後沒有人……我可以跑一個接力賽的。」


  話音一落,林澤便快速搶答:「現在就沒有人了,我給你安排一個最後一天的接力吧,就一百米怎麼樣。」


  許星染騎虎難下,但想了想一百米還是沒問題的。


  「行。」


  林澤找完他們之後又開始繞著一圈求人去了。


  接下來幾天,同學們都可以看到林澤追著人報名,很是無奈。


  許星染和葉笛笛看著,忍不住感慨:「還好我不是體委。」


  「體委有點可憐。」


  過了會,葉笛笛誒了聲看她,低聲問:「星染,你就這麼跟沈御和好了?」


  許星染一愣,支支吾吾道:「我們也沒……吵架啊。」


  葉笛笛恨鐵不成鋼看她:「可你生氣了啊。」


  「我那是矯情吧。」


  葉笛笛翻了個白眼給她,敲了敲她腦袋無奈:「那是小女生都會有的情緒,很正常。」


  她觀察著許星染神色,想了想問:「星染……你看小說嗎?」


  「什麼小說?」


  葉笛笛張了張嘴,頓了頓說:「愛情小說啊。」


  許星染搖頭:「沒看過。」


  葉笛笛眼睛亮了亮,拍著她肩膀說:「回頭我給你帶幾本,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你就知道你這情緒很正常了。」


  「是嗎?」許星染半信半疑。


  「當然了,相信我好嗎。」葉笛笛保證著。


  她得讓許星染開竅才行,不然沈御好像有點慘。


  許星染:「……」


  「對了,沈御參加比賽嗎?」


  「我上次沒看到名字。」


  「其實我覺得沈御應該參加,他體力肯定很好。」


  許星染看著葉笛笛頓了頓,抿了口水問:「怎麼看出來的?」


  葉笛笛瞪圓了眼看她,驚訝說:「你這都看不出來?沈御是那種……一看就體力很好的人。」


  許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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