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能讓你當鴨子去嗎
三個人見了麵，找了一個便宜的小酒館，要了幾個小涼菜，服務員問要什麽酒水，於孜鑫看看林理又看看楚明說：“三瓶啤酒？”
林理搖搖頭說：“來白的！”
於孜鑫想了想，說：“白的就白的，可是說好了，就一瓶！喝完拉倒！”
林理說：“行！”
三個人慢慢喝著酒，於孜鑫和楚明聽著林理訴苦，心裏都挺難受。
楚明不會來那套溫柔細膩的，就拍著林理的肩膀說：“哥們兒這遊戲腳本已經給一家大公司看了，他們看中了，說隻要我解決最後一點小問題，就能簽！到時候有一大筆錢，沒說的，哥們兒給你投資！”
於孜鑫白了他一眼，接口道：“你從上個月就差最後一個坎了！到現在還卡著呢！”
“靠，那你說怎麽辦？我有個主意，你幹不幹？”楚明呲著板牙說。
“什麽餿主意？”於孜鑫問。
楚明一笑說：“你看過周星馳版的《鹿鼎記》沒？”
“你能不能有點正行啊！說正事呢！”於孜鑫翻了翻白眼。
“怎麽就沒正行啊？你聽我說啊，《鹿鼎記》2裏韋小寶打賭輸給吳應熊，他說的話你記著不？”
“什麽話？”
楚明眼睛一翻，打了個嗝，說：“賭債肉償啊！”
“放屁！你讓林理當鴨子去啊！”於孜鑫有點兒怒了。
“你看，你急什麽啊，林理肯定不行啊，他有蘇嫣了，我呢？有心這麽幹？但是……”楚明一本正經地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們家芊芊那純是一個母老虎，我要是這麽幹了，她得把我閹了。再說我這倆門牙，出門做生意也不吉利啊！”
“我明白了，你是說讓我去做鴨子……”於孜鑫聽到這會兒也笑了，他明白了，楚明這是在沒事說笑話。
“當鴨子幹嗎？我能讓你當鴨子去嗎？我能出那餿主意嗎？我啊，是說那西班牙寡婦！你這些日子可都陪她了，你們一個少婦新寡，一個青春似火，就沒點兒故事？你可別死心眼啊，別看她是西班牙人，那也是西方列強，八國聯軍那會兒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咱們祖國強大了，這幫黃毛孫子又來了！你可別放過這替祖宗報仇雪恨的機會啊！”
“我搶了丫的？”於孜鑫做出一副凶狠的樣子。
“別扯淡，那是歐洲人的流氓習性，咱中國人不幹！你就把她弄上床，然後這般那般，讓丫歡天喜地的投入到咱中國的社會主義大建設！這就行了！”
“滾蛋！”於孜鑫並不願意承認他和“旺旺”其實已經有了一腿，“你該不會就是這麽對待王芊芊的吧！”
“那不可能，我這體格，一夜兩次就鐵血丹心了。你……多壯啊，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國足的呢！好好幹吧，使出你玉樹臨風加體壯如牛的魅力，到時候有錢了，咱哥兒幾個到燕郊那邊兒圈塊兒地，刨一池塘，再栽幾十棵垂柳，外麵布上一圈菊花，布上籬笆養上牛,我靠，多牛掰啊，整個就一現代陶淵明啊，而且還都是青春偶像版的！”楚明眼眉一挑，連聲調也跟著挑了上去。
於孜鑫低聲罵楚明一句：“大爺的！你去死吧，西班牙寡婦，我還想找安吉麗娜?茱莉呢！”
“那……那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人家還有布拉德?皮特呢！再說了，你前陣子沒看娛樂新聞嗎？說這小莉啊，她有一毛病，一鬧心就往牆上扔飛鏢！練這麽久了，肯定特準，去公園紮氣球都能拿頭獎。要是哪天你把她惹火了，她一飛鏢，想讓你哪兒漏，哪兒就得漏。跟這種女人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楚明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靠！”於孜鑫笑著罵了楚明一句。
一旁喝悶酒的林理也開口說：“你丫就損吧！早晚我倆把你門牙磕了去！”
楚明看林理笑了，也樂嗬嗬地說：“那正好，省著去韓國了！”
“去韓國幹嘛呀？”於孜鑫問。
“整容啊！”楚明說，“我這倆牙啊，太有礙觀瞻！要不是他們太突出，我早就明星了，我 ‘快男’去啊,整一毛圍脖兒，穿一身亮片裝，帶一墨鏡，屁股上再掛條鐵鏈，多酷啊！”
“要我說啊，你再騎一笤帚，腦門上寫著四個大字‘哈利?波特’。一到晚上，華燈初上，你就是整個北京城裏惟一的掃把星，這才牛啊！”林理也揶揄說。
三個人又扯了一會兒，和楚明一通胡說，林理的心也寬了不少。生活嘛！有什麽大不了的？人活著，快樂最重要。
林理把服務員找過來算賬的工夫。楚明突然又說：“對了，我還有個辦法！”
林理一邊掏錢一邊說：“怎麽著，這次是賣腰子還是裝擎天柱去搶提款機？”
於孜鑫猛地站起身來，搶著買單。
“不是，不是，這次是真的！”楚明一本正經的說，這事我興許能辦。
“你？”林理和於孜鑫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楚明。
楚明的表情有些羞赧，又有些嚴肅，過了幾秒鍾說：“我想讓芊芊跟她爸說說，看能不能投資，即便不能，給幾個項目總行吧！”
“算了算了！你怎麽想一出兒是出兒呢？王芊芊家教多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她老爺子那兒，就是一低等白領兒，無保障民工。可別讓她為難了！”林理說完把於孜鑫的錢包搶過去壓在屁股底下，他付完款才還給於孜鑫。
“我都掙錢了！”於孜鑫悻悻地把並不鼓的錢包塞回屁兜裏。
“以後掙了大錢請我吃頓好的！”林理揮了揮手。
於孜鑫把桌邊上的兩大袋東西遞給林理說：“今兒我倆就不去了，你給嫣姐拎去吧！好不容易你早回去一趟，多陪陪她。”
林理點點頭說：“行，但你倆以後少買！剛掙點錢不容易。”
“知道了，知道了！”於孜鑫和楚明一邊說，一邊簇擁著林理走出了飯店。
出了飯館，發現天已經黑了。林理說送他倆回家，於孜鑫揮揮手裏的公交卡說公交車直達。林理看了看時間，這會兒去醫院，蘇嫣還沒睡覺，也就沒說什麽，把東西放到後排座，衝他倆揮揮手，開車走了。
路燈的籠罩下，於孜鑫看著那瘦小的“標致206”遁入了茫茫車海，長長歎了一口氣。
“別鬧心了，哥們兒，我知道你總覺得欠林理的，但是這忙兒咱倆都幫不上，得靠他自己了！咱倆跟他扯扯皮，讓他開心一下也就是了。”楚明也很難受，其實他並不糊塗，不是什麽事兒都看不出來。
於孜鑫的眼圈有些紅，坐在馬路牙子上，幽幽地說：“我大學四年，要是沒有你和林理，我連學費都交不起……”
“你又犯病，常年精神失常，……走了……走了！”楚明一把拽起於孜鑫，兩個人摟著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