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與君共老（五）
“讓王妃進來吧。”順鈺麵無表情地說了一聲，他淡漠的眼神瞥了方小芹一眼，墨色的眸子中沒有看出一絲的情緒，似乎隱藏著極大的陰謀一樣。
方小芹與林仙兒緩緩地走到了順鈺的身邊。
“你可不可以……”方小芹還未把話說完便被順鈺的叫聲給打斷了。
“來人，給本王念出細作的那些事情？”順鈺大叫了一聲，隻看到他身邊的侍衛便拿出了一個小本子。
“王爺，這些便是莫離的一些事情。”
“給本王大聲地念出來。”順鈺惡狠狠地訓話。
“是，王爺。”從來沒見過王爺如此發飆的侍衛，隻好遵從了順鈺的命令。
“莫離，原西蠻皇子，後位老神醫所救，成為了一代神醫，後知曉了自己皇子身份，便假裝叛變，策劃了一係列的報複的事情。比如王妃差點被人擄走，到戰事的接連失敗，到雲將軍被囚禁，到戰事再失敗。”
這些事情都賴上了莫離，方小芹躲過了侍衛手中的小本子，她直接把本子撕成了碎片。
“不會的，這些都不是莫離幹的，你們調查清楚了沒有啊？”方小芹依然為莫離說話，她不會去相信莫離就是這麽一個細作的。
“莫離，本王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這麽對待本王呢？本王的王妃一向把你當做恩人一樣的對待，你就因為你是西蠻的皇子，你就這麽報複我們嗎？”
莫離隻有不斷地搖頭，卻未能夠發出任何的聲音。
“淩正是你的親弟兄，本王怎麽如此的大意了呢？”
順鈺眼底寒氣逼人，似乎有一種把莫離置於死地才能夠大快人心的感覺。
“順鈺，你隻不過懷疑莫離是細作，你懷疑而已。”方小芹見莫離沒有辯解，此刻她已經分辨不出了順鈺，她不能夠預想順鈺下一步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小芹，我讓你進來，不是聽你替他求情的，我是讓你看看他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他欺騙了你，欺騙了我們，欺騙了整個西蠻，你居然還為他求情。他是救了我們一家人沒有錯，但是的話，他害死了多少個無辜的人呢？多少人因為他而冤死呢？現在雲將軍身在何處我們都不知曉，你說他這麽一個卑鄙的人你覺得我們的將士會答應嗎？”
“不答應，不答應。”將士們情緒高漲，不斷地高喊著。
方小芹的心跌入了穀底了，她的情緒有些混亂，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莫離是細作。她咬著牙齒，讓自己穩住了心神，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可是你前幾日明明地答應了我，好好地調查了此事的。今日你卻要執意對莫離行刑，你這麽做的話，你的誠信在哪裏啊？”
方小芹一心想要保住莫離，其他的一些事情全不重要了，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她緩緩地走到了莫離的前麵，她的眼眶一熱，看到莫離的身上的血跡，她的鼻子一酸。莫離現在的情況隻用一個字形容，慘。
“莫離，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被懷疑是細作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絕對不是細作的。你一定是被陷害的是不是啊？”
莫離咽了咽口水，隻是點點頭，卻未能夠發出任何的聲音。
“莫離，你怎麽了？”方小芹的身子一怔，向後傾倒了過去，她差點倒在了地麵，幸好及時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才站住了。
順鈺見狀，想要上前攙扶，自己隻能夠深深地克製住了，他不能在此時做出這樣的舉動，那麽所有的一切將會功虧一簣了。
他的心中本已經是痛到了極致，若不是為了她們的安全，他完全不需要演一出苦肉計。小芹，日後你應該會明白我今日的做法了，可是我還有機會看到那一天嗎？
方小芹抬起了眼眸，對上了順鈺的冷眸，他的身上每一處都散發出冷厲，為什麽之前的他又回來了呢？
她以為順鈺已經改變了，為什麽他就這麽一根筋認為莫離就是細作呢？方小芹咬著唇，瞪了順鈺一眼，莫離此刻隻能搖頭，難道他們已經對莫離下了毒手嗎？
“你們已經對他下毒手了啊，他現在連說話都沒有辦法說，你讓他怎麽替你們辯解啊。順鈺，我真是看錯你了。”
方小芹的眸子漸漸地蒙上了一層的薄霧，她對他真的很失望啊。她感覺自己看著莫離含冤莫白，自己又不能夠替他做些什麽。
她甚至有一種替他去死的感覺，對。如果順鈺看到她以死相逼的話，那麽有可能放走了莫離了。
“我怎麽對他下毒手了啊？這是他自己弄傷的，跟本王無關。”
方小芹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刀一樣，順鈺無處躲藏，隻能把自己割的遍體鱗傷，他隻能被她深深地誤會著，他卻什麽也解釋不了。
若不是演戲的逼真，他根本不需要把莫離弄的如此的慘烈。
“不是你們做的，他自己受傷的？你這麽說的話，誰會相信啊。林仙兒，你相信嗎？”方小芹問了林仙兒一聲。
站在角落裏的林仙兒聽到了聲音，她抬起了頭，隨即又耷拉下腦袋。
“王妃，仙兒不過問他們的事情，你不要問我了。我隻能說王爺自有他做事的道理。”
林仙兒依然是這麽支持順鈺，方小芹地下了一滴的眼淚，此刻她沒有任何的幫手，她該如何去阻止順鈺啊。
方小芹看到了身邊的士兵一眼，目光隨即鎖定在他們的兵器上，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子，想要趁著他們不注意，隨便地抽出一把劍。
“快點保護好你們的劍，不能讓王妃拿到。”
順鈺的眼眸一眯，洞穿了她的心事，他就知曉方小芹會有這樣子的招數的，她一定會為了莫離而以死相逼。
他怎麽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呢？要做的話，那麽就做的更絕一些，隻要處理了莫離，那麽真正的狐狸尾巴就會漏出來了，到時候給予一個錯誤的方案，整個齊贇的軍隊都會被陪葬了。
此時他看著她孤零零地被他們孤立，他的心像刀子一割開，他隻能克製了這種痛楚，隻有這樣子他們的大事才可以完成。
“你……順鈺……”方小芹憤憤不平地咬著牙，惡狠狠地瞪向了順鈺。不能夠做到以死相逼，她此刻唯一的方法就是替莫離辯駁了。
“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一個人就看被你們折磨死了，你們居然不讓他說話，真是可恥，你們根本就是要莫離含冤莫白嗎？”
莫離隻是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我以為順鈺你是正義的代表，沒有想到你根本也是一個道理的人，你的殘忍的手段又重現了。”她毫不客氣地指責順鈺的過往。
“本王自有主張，王妃若是想要看看本王如何處置莫離的話，那麽本王已經給你機會了。本王承認是很愛你，但是愛你的話，我也不能夠放棄我的士兵。所以我隻能夠委屈你了。”
順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說的平緩些，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
可是看到她的誤會，他也很想解釋，他隻能深深地壓抑著。
“你有你的主張，你的主張，你就是顧及你自己的感受，照顧你的利益。莫離這些日子怎麽陪著我們的？如果他是細作的話，那麽我們怎麽能夠拿下西蠻，他為什麽做出那麽大的犧牲，你居然還在說這麽多的風涼話。”
方小芹雙眼的視線沒有從順鈺的身上轉移開來，似乎瞳仁之中的恨意快要迸發出來了。為什麽順鈺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做了如此的改變。
“我不是考慮到我個人的利益，我必讀對我的將士負責。我必須要對我的百姓負責，我要對整個天府負責，我沒有了選擇。我也想不去殺害莫離，可是我必須這麽做，這樣子我才對得起天府。”
他一直強調自己要對得起天府，那麽自然會引來了她更多厭惡的目光，果然她的那些嫌惡的眸光再一次地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隻能把這種被誤會的痛楚深深地隱藏在心間，不能夠表現出來。
“好，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改變的人，沒有想到你根本沒有一絲毫的改變。我真是太天真了，太傻了。順鈺，你殺了他，我與順風以後再也不是你最親愛的人。”
她已經找不出什麽能夠止住他的動作了，希望順風可以撬動他那麽一絲的心軟。
“小芹，你別逼我行不行啊？我真的沒有選擇，你為什麽隻考慮你自己呢？我也不想殺了莫離啊，可是現在這麽多的證據擺在我們的麵前，我不得不去麵對。若不然誰還會幫我們打齊贇啊？”
順鈺聞言，便知曉那是她最後的殺手鐧了，可是他依然隻能保持著不肯讓步。
“你真的要這麽做嗎？你真的一點也不顧人情嗎？”方小芹隻是看到了莫離如此的悲慘，她以後怎麽能夠安生啊？
“答案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為何還要問呢？”順鈺別過臉去，不再向她看去。
“好，我問你最後一次，殺了莫離，我們以後便是路人。”她再一次把路人咬的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