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驚夢寒唯有恨（十）
這裏是冷宮，莫離把她帶到這裏的目的是更加看清楚他的為人是嗎？方小芹的身體一僵，這裏是冷宮，隻有清輝的月光，以及孤寂的身影，還有她這個可有可無的人。
“今日是林夢楚的生忌，他趁著黑夜才來。”莫離隔空傳音。
方小芹呆呆地注視著前方，雖然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但是看起來很和諧。
他說過他的心中隻有林夢楚，她早已經知曉，隻是今日所見，她的心又加緊了幾分。
“我知道，其實我一直知道。你不用特地帶我來這裏，我也已經很清楚地明了。他身邊的那個人是林仙兒吧？”
莫離微微地頷首，他聞到她的顫音，他就很清楚她還是會在意順鈺。
“對，皇宮這種守衛森嚴的地方，沒有上乘的武功怎麽可能入內呢？林仙兒出身武林世家，她的武功也不在我之下。”
她恨，恨自己為還要那麽在意，不可以，她的心中隻有恨，對他的恨。
“其實，冬梅死去的那一刻，我早已經決定放下他了。他出於什麽目的幫我囚在身邊，我何嚐不了解呢？大概我現在也漸漸地失去了價值，過不了多久，我大概也會成為他的被休掉第十個王妃了。”
方小芹的眼眸中折射出一道痛恨的目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順鈺的規劃。
莫離小聲地問道：“隻怕你此刻並不能忘記吧。”
忘記？方小芹無奈地勾起了唇角，雙眸卻依然注視著前方不遠處，“忘記談何容易呢？不過既然做不到忘記，那把這份忘記化作悲憤了。”
莫離看到她的眼眸全是慢慢的恨，他的心下一驚，問道：“你恨他？”
“恨並非我所願，愛卻是我自願，愛恨皆苦。他愛了一個已經不在世的人十年，十年如一日，多麽可怕。”
莫離的心隱隱地作痛，他看到她的眉心的褶皺，他也明了。可是方小芹不知曉也有這麽一個人也可以，從未改變過他的心意。
“愛求不得，也怨不得。你的心我懂，我知道你現在更加很難離開他，你們已經有了結晶，所以不管如何，我隻希望你快樂地麵對。”
順鈺與林仙兒的談話貌似已經結束了，他們轉身，莫離領悟了，快速地藏身。
方小芹卻想要隱藏自己的身軀，卻有些緩慢了，她被順鈺發現了。
“小芹，你怎麽會……”順鈺環顧著四周一圈，看到四周沉靜的一片，他沉下了眸子，眼眸中依然流轉著懷疑。
她微微地彎起了唇角，笑著回道：“我醒來之後，看到你不在，我就出來走走，碰碰運氣，沒有想到你果真在這裏。”。
此時林仙兒也走了過來，溫柔一笑，猶如柔和的月光，方小芹以為林仙兒如此的俠女應該是一個豪情萬丈的女子，沒有想到也有溫柔的一麵。
“王妃，你好。你不要誤會，我與王爺根本就是有些事需要商談，我們……”林仙兒欲解釋下去，卻被順鈺給止住了。
他的臉色有些暗淡無光，“好了。仙兒，你也不要不要做過多的解釋了，本王自會處理了。你先回去吧，你說的事情本王會考慮的。”
順鈺根本不想林仙兒留在此地，他不想被方小芹再次地誤會。
“如果是我妨礙了你們，那我還是先屋子了，你們商談大事要緊。”方小芹皮笑肉不笑地扯起了唇角，笑眯眯地搶先了話。
她表現的極為自然，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做作，她的笑吟吟的目光根本不會引得他們的懷疑，隻有她清楚此刻的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副心情了。
林仙兒點點頭，解釋道：“王妃，我與王爺的事情商談好了，我先告退了。”
語畢之後，林仙兒向順鈺透過一道淺淺的目光，似乎想要順鈺挽留，可是卻看到他靜默的樣子，她一個轉身，慌忙地向天空騰飛而去。
方小芹驚歎了一聲，“哇塞，林仙兒的武功真是高強啊，隻是我一直沒有機會習武了。王爺，小芹還是回去吧，我知曉今日是宸貴妃的生忌，我懂得了。”
她根本不想跟他待下去，哪怕是一分鍾也不行，她隻是妥妥地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她的這種說辭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她的一個借口罷了，順鈺隻是向她走近了幾步，趁著她的注意，快速地將她埋入了懷中。
“小芹，其實這次我過來隻是向宸貴妃第一次說明，我已經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了。”
他的語氣很低沉，略帶溫柔，可是在她聽來，怎麽感覺如此的刺耳呢？方小芹抿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真的這樣子嗎？”
他的這種說法隻會讓她增添了幾分對他的厭惡罷了，他又是玩弄什麽把戲呢？方家的勢力差不多等於歸為皇上所用了，他根本不需要在她的身上花什麽心思了，為何他卻要勉強自己呢？
“千真萬確。”他很是肯定地告訴了她。
千真萬確這四個字太過於沉重，她根本背負不起，方小芹聞言卻假裝表現出微驚的樣子。
她真的是猜不到他的用心，既然無法猜到，她隻能深情地回望著他，眼中的淚水更是緩緩地盈滿了眼眶。
“我真的感覺受寵若驚，可是我卻為何感受不到呢？”
她的內心卻是填滿了深深的諷刺，心底更是嘀咕著：順鈺，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為何卻如此的大言不慚呢？你以為這種假意施舍的愛，我卻會在此的陷入了你的陷阱呢？你不要做夢了。
順鈺隻是緩緩地搖搖頭，隨即便是一種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宣告：“我順鈺從來就是說一不二的，我知曉我曾經傷害過你了，我之前確實把你當做了棋子，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是想要與你一起白頭偕老。現在你爹爹也已經成為了皇上的人了，我大可以直接休了你，可是我並沒有這麽做，那麽你就應該明白我的用心。”
“白頭偕老？”方小芹小聲地咕噥著，白頭偕老多少人的夢想，可是又是有多少人能夠可以做到呢？他順鈺可以嗎？
順鈺俯下眼眸，似乎看穿了她眼中的質疑，他二話不說，直接低下頭去，封住了她的粉色的唇瓣。
她來不及推開他，隻有被他深深地吸住了。
如果是換作之前，她方小芹怕早已經泥足深陷了，可是此刻的她就算心中有一絲的情愫，都被深深地壓抑住。
幾分鍾之後，總算他很滿意地放開了她，他看到她的小臉變成粉撲撲的樣子，唇角更是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就是我的證明，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擔憂。如果我之前深深地傷害過了你，但是以後的日子我不會做出對你傷害的事情，你可以完全放心把你的心叫給我。”
她微微地低著頭，不斷地喘氣。
隻是聽到他的告白之時，她微微地頷首，“好，我相信你。”
不過是謊言而已，順鈺可以說的如此輕巧，可是她卻顫著音，方小芹心中暗暗地期待希望順鈺不會懷疑才好。
他聞言，似乎沒有半點的懷疑，眸子更是閃亮，聲音低沉了幾分。
“謝謝你小芹，我希望這次我的真心沒有白白地交付錯人。”順鈺嘴角邊含著藏不住的笑意，他此刻更像是一個初戀的男子一般。
她隻能在心頭鄙視了他一番，順鈺啊，順鈺，你的花樣太多，我已經免疫了。
“你也會有這種擔憂？因為你還是覺得你把你的愛給宸貴妃是一種錯誤嗎？”她張口馬上就問。
順鈺的身子一僵，甚至有一種不適應傳導到了全身，他飛快地掩飾掉了自己的失態。
“錯誤，為何不是一種錯誤，我愛了她十年，折磨了自己十年。其實是你罵醒我的，我從未思考過我的行為，對不起，小芹。這些日子讓你受到了委屈，我會好好地補償你的。”
補償二字卻是如此的刺耳呢？方小芹似乎想要發出了冷笑，最終也隻有裝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可是她真心愛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其實這些事情皇上最清楚不過了，可是你卻不相信皇上。我並不是很在意，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你我的心裏真心希望有人全心全意地對待我，每一個人女子的眼底根本容不得一顆沙子，何況是王爺深愛了一個十年的女子。”
他有些啞口無言，甚至有些無言以對，可是他卻依然保持著深情的模樣。
“我們先回去好嗎？我不想在這裏討論這種話題，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裏了。以後我隻屬於你一個人。”順鈺專注地俯視著她，甚至沒有一絲眨眼的機會。
他拉起了她的小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上，一切的動作很是自然。
如果他的告白是真實的那該多好，要不然她就不用背負著這麽多的憤恨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放下了對他的仇恨了。
她的心中居然有著這一種希冀，可是她很快便否定了，她很肯定地告訴了自己，方小芹你隻有複仇。
“我其實是相信你，但是我卻不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