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驚夢寒唯有恨（三）
“什麽……王妃居然有了？”淩正有些抓狂，他難以置信地瞥了一旁低垂著頭的大夫，“大夫，你真的沒有把脈把錯了，王妃……”
淩正的語氣微頓，似乎完全不相信這個是事實，方小芹咧出一個完勝的笑容，她懶洋洋地揚起了唇角，“你若是不信的話，你倒是可以多找些大夫看看啊，本宮已經說明本宮已有身孕，看來淩正你太過於小心了吧？”說話間，她連正眼都不瞧上淩正一眼。
怎麽會？怎麽會懷上他的孩子，老天爺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她極力地穩住了自己的心緒，可是波濤洶湧的激流她拚命地壓製住，這個孩子不能留。
方小芹在一個簡單的思考間，做了一個決定。
淩正沒有回答，直接跪倒在方小芹的麵前，“屬下魯莽，差點鑄成大錯，望王妃恕罪。”
淩正的這番舉動跟她所意料的如出一轍，她擺了擺手手勢，瞥了淩正一眼。
“本宮豈會是那種小雞肚腸之人呢？我不會把今日之事告訴王爺，你也不用緊張。本宮做事也不需要你的回報，好了，本宮該是回府了。”她從容地開口，沒有一絲的情感。
淩正依然是微微地低著頭，他咽了咽口水，問道：“王妃為何不帶些保胎藥回府呢？”
方小芹嗬嗬一笑，“此事王爺還未知情而已，我希望你不要聲張了。我們家裏的規矩未過三個月，不能宣揚，希望淩侍衛可以尊重我的決定。”
她知曉淩正一定會替她隱瞞，若是今日她沒有把此事告知王爺的話，淩正肯定會對她改觀的，隻不過她之所以這麽做，她隻是希望在順鈺知曉之前，她可以有時間想出一個很完美的策略。可是她此刻她隻能在心頭暗暗地抱歉：寶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的無辜，可是你的存在隻會讓我不能狠心決心，原諒我吧，下輩子一定要選好人家投胎了。
“屬下遵命。”淩正應了一聲，聲音很是暢快。
“本宮想去一趟贇王府，不知道淩侍衛願不願意陪同呢？”她知曉她的離開勢必會讓贇王爺難堪，可是此刻她真的很想知道齊贇與方小琴是否還好。
淩正麵露難色，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這……這……這不太好吧。王妃與贇王爺之間的話題還未平息下來，你公然地前去，隻會讓別人多了一些茶後話題罷了。”
方小芹的臉上已經起了一絲的怒意，她很不滿地瞪了淩正一眼，她不想過分地表達她的怒意。
她隻是輕聲一笑，雲淡風輕的笑聲聽起來毫無情感。
“本宮此去光明正大，本宮又有何懼呢？若是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追究起來，那麽本宮還是這麽一句，本宮與贇王爺之間清清白白，此去隻是完全是看望他們。”
她直接站起了身子，整理了裙角，還未等到了淩正的話，她已經直接走了出去。
淩正在後頭急的大聲地叫喊：“王妃，王妃……”
方小芹並未理會淩正的叫聲，她隻管自己往前走去，她根本無須懼怕，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他們怎麽說是他們的事情，正所謂清者自清，她毫無擔心。
她繞了幾條的街道，隻是此刻淩正好像悄然消失了一樣，跟在她的後頭的隻是王府內的小嘍嘍。
“王妃……”贇王府的齊管家小聲地念叨著，看見來者是方小芹，雖然她的容貌已經更改了，她身後的那個是順鈺王府的人，他一眼便認出。
他的心頭一顫，甚至聲音有些發抖，王妃怎麽如此的大膽呢？他不想把方小芹迎進門，可是又怕失了禮數。
他抱拳作揖，“王妃大駕光臨，所謂何事啊？”
方小芹偷偷地瞄了齊管家一眼，看到他的額頭上起了一絲的冷汗，她微微一笑。
“齊管家，其實你不用擔心，本宮隻是前來走走罷了，不知道你們王爺以及王妃可在府內？”
“回王妃，王爺在書房，王妃在後花園彈琴。”
方小芹微微地眯起了眼眸，仔細一聽，果然行雲流水般的琴聲傳入了耳內，隻是管弦之中卻是略帶了憂傷，方小芹隻是覺得心頭一沉，如果不是為了她的話，怕是方小琴根本不會主動要求嫁給齊贇吧，隻是犧牲了方小琴一輩子的幸福，她的心感覺被攪成一團，特別的糟心。
“帶我後花園吧。”方小芹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齊管家哈腰走在了前頭，為方小芹帶路。隻是經過書房之時，方下芹原本想要開口，齊管家隻是聲明王爺在休息，讓她趕緊去後花園。
贇王府確實比順鈺王府小了很多，光看這個正廳到了後花園也不過是十來分鍾了，若是在順鈺王府，那可是要花上了一些的時間。
“姐姐，你怎麽過來了？”當的一聲響，方小琴的手頓時停止住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方小芹會主動上門，難道方小芹不懼怕流言蜚語嗎？
方小琴欲起身欠身，被方小芹很快地阻止了，“我們姐妹何須多禮。我隻是閑著無事，便過來看看你，其實我……惡……”方小芹咽了咽口水。
她此時才注意到方小琴的臉上布滿了憂愁，她的心裏一抖，嘴角因此有些抽搐，她才停止了說話，她拚命地吞了口水好讓她的心情可以平複下來。
“其實我過來是專門向你們表示道歉，重要的是道謝。小琴，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想贇王爺這會……哎……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才好。總之你不能追尋你的幸福，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方小芹搖搖首，淡淡地一笑，她拉著方小芹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姐姐，你切勿自責，其實這些是小琴應該去承擔的。若是當初出嫁的是我，那麽就不會有今日之事，其實最大的責任是在於我自己。你真的不要給自己壓力了，其實贇王爺是一個好人，我知曉他的心中隻有你，我不會妒忌。我這輩子就這樣子了，我不會愛上任何人，贇王爺對我好，那便好了，過些平淡的日子未嚐不可呢？”
方小芹心頭湧起了一陣的暖流，方小琴如此的善解人意，她的心頭的愧疚更是多幾分。她暗暗地歎息了一聲看到了一個不開心的方小琴，她心頭很不是滋味。
“過些平淡的日子這個也是我的期盼，對了我那天悄然地離開之後，王爺應該有找你們麻煩吧？”
方小琴的身子一怔，慌亂地搖頭，可是她始終掩飾不住一些隱情。
方小芹很不滿地瞪了方小琴一眼，“你又何須為那個冷血的人隱瞞了，我是在贇王府不見的，以他的個性肯定翻了贇王爺不可，總之我給你們添加了麻煩，是我的不對。對了，贇王爺呢？聽齊管家說他在書房休息。”
方小芹隻是覺得不對，什麽地方不好休息，偏偏選在了書房，剛才他們根本是經過了書房，隻見氣管家加快了步子，她暗暗地覺得不對。
“這……”方小琴咬住唇瓣，很是為難的樣子。
方小芹見狀，看來她的猜測已經有了七八分了，她追問：“是不是王爺把贇王爺給怎麽了？”
她本不願意這麽想的，可是看到方小琴的反應以及齊管家的舉動，她不是應該早就猜對了嗎？
“該死的順鈺。”她出言直接大聲罵道，心中漸漸地湧起了憤憤不平。她就知曉順鈺的個性怎麽可能會那麽好說話的呢？
沒有想到順鈺居然對贇王爺動粗了，她有些坐不住了。
“此事因我而起，妹妹，贇王爺的傷勢如何？”
方小琴的嘴角噙著淚水，她哽咽地回答道：“其實王爺傷的不算嚴重，隻是骨折了，目前隻能躺在書房內修養了。”
“你帶我去看看贇王爺好不好啊？”她有些難為情地問道。
“姐姐，你何須這樣子呢？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便是了，可是這個風頭上，姐姐你還是避嫌吧。王爺有我照顧，你放心就是了。”
方小琴如此的拒絕，既然他們有著不便之處，她也不好再繼續打攪了。
“妹妹，一切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啊，宮內宮外都是暗藏危機，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讓贇王爺帶你去神秘穀，那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
她的雙眸突然放出異樣的光彩，可是神秘穀她終究是無緣了，既然回來了，她就已經做好了與順鈺同歸於盡的準備了。
“姐姐，你為何要與爹爹斷絕關係呢？你是不是擔心有朝一日……”方小琴把後麵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下一步的話，我該是宣布與你斷絕了姐妹之情了，一切情非得已了，小琴，如果有一日，我變得可怕，但是我絕無加害之心。”
未來是如何她無法知曉，一旦做了決定的事情已經注定無法回頭了，她的手上欠了那麽多的人情債，怕是幾輩子都還不清了。
從贇王府出來之後，淩正早已經在門口等待了。方小芹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說了一聲。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