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燈火闌珊時
今晚的煙雨城前所未有的熱鬧。大街上彩燈掛的到處都是，漫天的焰火朵朵盛開，將這個城市照的如同白晝。
美麗年輕的姑娘們手持一束新鮮的花朵，而瀟灑英俊的小夥們則是手持一盞彩燈，在見到中意的人時就將所持之物贈給對方，若對方也對自己有意，就會以手中之物回禮。
已經有了伴侶的年輕男女都戴著麵具，他們攜手走在街上，共同看這漫天煙火。
還有很多人在河邊放水燈，河上飄著多艘畫舫，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一路走來，歐陽洛等人已經收到了不少鮮花了，花千芊她們幾個則是抓著滿手的彩燈不知道怎麽處理。
“唉，怎麽半條街走下來小風風你才收了這麽少的花？”花千離晃著手中一大束各色鮮花，半靠在沈逸風身上，吊兒郎當道。
“哼，你以為人人都如你般招搖，來者不拒嗎？”沈逸風冷聲反駁道，俊逸的臉上麵無表情，不過，他並沒有推開扒著自己的花千離，任由他掛在自己身上。
“喲喲，小風風，你是在吃醋嗎？”花千離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喜道。
沈逸風聞言，半邊臉黑了，“沒節操……”
一個閃身，沈逸風已站在距離花千離三米遠處。
“呃……”花千離委屈的看著沈逸風，他冤枉啊！
要說他沒節操，那也隻是在麵對沈逸風的時候，他可以發誓，在對著其他人的時候他還是很有節操的！
沈逸風別過頭去，懶得理他。
“我有辦法了！”星月突然蹦起來道，拉著幾人走到了買麵具的攤前，“咱們戴上麵具就不會被人騷擾啦。”
幾人讚許的同意，去挑麵具。
攤子上的麵具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琳琅滿目。
“哇！這個龍貓好可愛！”
“那個奧特曼好帥啊！”
“喲喲，這個鬼臉好像小怪獸啊……”
星月興奮地一個勁的大叫。
不得不說，洛水漪帶來的現代文明把這個時空滲透的很成功。
“咦，你們看，這個。”花千芊拿著兩個麵具，一金一銀招呼眾人道。
正在挑麵具的幾人聞言齊齊看去，很別致的麵具，金色和銀色的光芒閃爍，泛著一絲神秘感，雕刻其上的曼珠沙華花紋很是精致。
“哎？好像白發魔女和卓一航的麵具啊。”楚寒伊拿過來仔細看了看，下結論道。
“真的嗎？真的嗎？給我看看。”星月接過來，高興地大叫，“真的是哎，我們就要這個了，老板，給我們一人一個。”
那賣麵具的老板笑道：“好嘞。幾位定是今晚看過了飄香院的演出了吧？今晚這麵具賣的格外好！”
楚硯墨聞言，心中十分佩服百花宮的宮主，這人對商機的把握實在精準，怪不得百花宮能掌控三國經濟命脈。
戴好了麵具，星月對老板道：“再給我一對麵具包起來，我要帶回去送給我家小姐。”
星月這一招果然有用，一路走來，都沒有人再來打擾。
“我們租條畫舫去湖上看煙火吧。”楚硯墨提議道。立刻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同意。
而此時安靜的暗夜薔薇院中，洛水漪窩在花淩鈺懷中，委屈的道：“人家也想出去玩……”
花淩鈺無奈：“美人，你受傷了。”
“可是，十年才這麽一次啊啊啊啊！”洛水漪懊惱的大叫，她怎麽就挑了今晚？換一天不行嗎？怎麽就那麽笨呢？
花淩鈺看著懷中佳人懊惱的神色，溫柔的笑笑，抱起她，幾個起落就離開了暗夜薔薇。
“你要帶我去哪裏？”洛水漪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埋在花淩鈺懷裏悶悶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淩鈺並不解釋，一心運功。
“到了。”花淩鈺坐下來，小心的讓洛水漪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懷裏，盡量不扯到她的傷口。
洛水漪抬頭打量四周，好高！這裏是煙雨城城主府的鍾樓頂，是整個煙雨城最高的地方。絢麗的煙花在頭頂盛開，美麗壯觀。
“好美哦。”洛水漪感慨道：“妖孽，你知道嗎？縱然越是美麗，就越是短暫，但隻要曾經美麗過那樣讓世人驚豔的一瞬，也比永遠沉寂要好。”
“美人……”花淩鈺看著她，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洛水漪認真的看著他：“你此一生，若隻一瞬，縱然今世相守一瞬，亦是一生。妖孽，我不在乎相守時間的長短，我隻在乎我們相愛的時候是不是相守在一起的。”
“我懂了。”花淩鈺微笑。
他抱緊洛水漪，與她十指緊扣，共賞漫天焰火，靠在她的耳邊輕柔念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洛水漪靠在他懷裏，微笑。
十年前的孟蘭節，洛水漪拖著花淩鈺陪她去逛花燈會，他不肯去，兩人就鬧了別扭。眼看燈會就要結束了，他都不肯鬆口，她便氣得跑了出去，他隻好追去哄她。為了討她歡心，他替她去挑花燈，她氣哼哼的站在一旁背對著他不理他。
但心中畢竟還是對花燈很期待的，於是悄悄回首望去，紅衣似火，公子如玉，燈火闌珊時的柔光落在花淩鈺臉上，勾勒出一片溫潤祥和的氣息。洛水漪突然就想到了這首詞。
於是那一年，在準備花淩鈺的生日禮物的時候，就題在了要送給花淩鈺的畫冊的扉頁。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如今，她覺得她的人生終於圓滿了。
煙花一直放到破曉時分。
花淩鈺抱著早已累得睡去的洛水漪回了院子，將她安頓好，外麵瘋玩了一夜的幾人才陸陸續續回來。
星月依舊很興奮，大叫著：“小姐，我給你買了好漂亮的麵具，還有好多好吃的！”
花淩鈺一個閃身來到星月麵前，手如疾風般點住了星月的啞穴，眼神淩厲的掃了眾人一眼後，轉身，回房。
花千離同情的看了星月一眼，輕聲地說：“都這麽晚了，小姐肯定睡了，你這樣大吵大鬧，主子沒廢了你算是很仁慈了。”
“就是就是，你這樣大吵大鬧吵醒了水漪怎麽辦？”楚硯希也讚同的譴責道。
“……”星月委屈的看向自己新任的哥哥。
歐陽洛拍拍星月腦袋，輕聲道：“玩了一夜該累了，去睡吧，明天再把東西給你家小姐。”
當下，眾人各自去睡。
由於暗夜薔薇沒有多餘的房間了，花千芊就擠在了星月房裏。花千離則是毫不客氣的占了沈逸風半邊床。
看著在一襲紫衣映襯下，那張白皙欠扁的俊臉，沈逸風忍了很久才忍住了給花千離下一包老鼠藥的衝動。
楚寒伊看看花淩鈺緊閉的房門，又看向洛水漪的房間，眼中閃過一抹不甘的神色，咬咬唇，往自己房間而去。
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鳳清夜，一整晚都沒有出現過。
幽冥教設在煙雨城的分部，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跪在地上，生怕上方坐著的教主遷怒自己。
教主看起來真的很憤怒啊，露在黑色麵具外的薄唇緊抿，淡的連一絲血色都沒有，周身籠罩著黑色的氣息，壓得底下的教眾心跳都快停止了。
外麵漫天煙花絢爛，這裏卻一片恐怖死寂，他們這是遭的什麽罪啊？關鍵是這種急需救場的時刻，怎麽不見左右護法呢？
良久，主座上的人開口了：“放出消息去，就說黑霧森林裏有一株長生草，吃了不止可以長生不死，還可以提升一甲子功力。務必讓江湖各大門派都派人前往黑霧森林。”
“是。”跪著的教眾們聞言，立刻領命而去，心中不禁在為逃過一劫而慶幸。
“教主……”眾人離去後，一個衣著暴露，香豔無比的女人嫋娜的走了過來，匍匐在男人腳前，使勁渾身解數的挑逗。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暴戾，抓住跪在腳前的女人扔到榻上，手指一劃，女人身上衣服頓時破碎，一絲不掛的出現在他麵前。
男人眼中跳動著冰冷的火光，緊接著覆身而上。
女人眼中瞬時閃過一抹驚喜，但不等她細細思量，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就將她整個席卷。
“啊！”女人疼的叫了出來，卻在接收到男人狠絕的眼神後，閉上了嘴。
……
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花燈會早已闌珊，漫天繽紛的煙花也終於散去，眼看天就要亮了。
男人從早已昏過去的女人身上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無情的離開。
良久，榻上的人才醒了過來。
身上的疼痛提醒著她，昨晚那個男人是多麽的暴力絕情，看著自己身上青紫的指印，她心中一片淒涼。
他甚至連衣服都沒脫！
艱難的為自己穿好衣服，女人眼中閃過一道狠厲卻悲傷的神色。
作為幽冥教的副教主，她司徒嫣跟了教主十幾年了，他一直都是冷心冷情，無論她怎樣努力地勾引他，他卻始終不動聲色。
而昨晚，在她以為他終於肯接受她的時候，他卻隻是將她當做了一個工具。
那樣的教主是她從未見到過的，難道……
不，教主那樣的人怎麽會動心？他明明沒有心，或許是她多想了吧？
緊握雙拳，司徒嫣滿臉滿臉堅定，對，教主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她隻要保證教主身邊不會再出現討厭的蒼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