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大難臨頭各自飛
很快信玄次子海野信親從嚴明寺被搜捕而來,武田六郎葛山信貞則不知所蹤。
五郎仁科盛信到是勇烈的很,在巨摩鄉下被發現了,反身殺了好幾個人之後試圖鑽山溝逃往相模,被人出賣,受了重傷。然後切腹自盡,首級被人送到了山內本隊。
至於信玄最的兒子武田七郎(安田信清),尚未元服,在上野鄉下被人發現,也送到軍前。孩看到自己並不熟悉的二哥海野信親,以及四哥諏訪勝賴,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嚎啕大哭起來。
結果被諏訪勝賴一句“昂臧男兒,甲斐材勇,何敢落淚!”喝住了,一臉難言的表情跪坐在帳中。
剩下的武田近枝同族主要就是信繁、信廉、信龍、信實等人的後裔。這些都是信玄的兄弟,身份在那裏。不過除了河漥信實沒死於砥石城之外,其他人早就戰死。這一次搜索的主要是他們的後裔子嗣。
反正躑躅崎館廢墟邊的山內本陣日以繼夜,不斷送來與武田家關係匪淺的武士或者首級。終究是樹倒猢猻散,骨幹的死完了,人心也就散了。
等這一波搜捕結束,就算武田信玄複生也沒有什麽用了。武田的武士死完了,沒有這支武士團,沒有數量龐大的一門親族眾,你就是軍神再世也指揮不了成千上萬大字不識一個,滿口爛牙隻想回家,人均身高一米三,全部夜盲的農兵。
信玄弟鬆尾信是運氣好,去年病死了,伸了腿兒。河漥信實的兒子河漥信俊過繼給了他,如今的鬆尾信俊一樣被抓到,十五六的孩懂個啥,剛元服就要麵臨人生的終點。
另外就是一條信就和望月信雅也先後捕到,被提溜著扔到了諏訪勝賴一夥兒。
一堆叔伯兄弟,大難臨頭。
“彈正,諏訪四郎傳信來,希望能夠自行切腹了斷!”村上義光弄死了人家兒子,麵子上抹不過去,過來傳信。
“切腹嗎?倒也不是不可以!”平太點了點頭。
“武田氏終究是新羅三郎義光之後,代代傳承的名門,施以斬刑確實過了些……”細川春宮不知道是人老了心軟,還是真的感歎。
“便切腹吧!”山內太郎其實完全無所謂諏訪勝賴怎麽死,反正都是死,死就得了。
武田家並不是個個都一腔血勇,堅毅不拔的。尤其是幾個的,終究是不堪,哪裏敢自己切腹。聽到村上義光傳來的切腹之命,又開始哭嚎起來。
這回連諏訪勝賴都喝不住他們,看著那些的還隻有稻子高的的孩子,長歎了一口氣,偏過頭去,隻得由他們去了。
躑躅崎館的春日來的晚些,但春意更暖些,簇然而開的櫻花飄飄揚揚。純白的布帳圍繞在笛吹河原邊,武田氏的一門郎黨全部一身白衣,跪在草係上。
平太坐在馬紮上,細川采女也抽空趕了過來,兩人一並端坐。山內義保則拿著書狀大聲唱念諸人的姓名,然後疊好交給平太。
“夢醒甲斐春日遲,吾魂歸去隨落櫻。”刀光一閃,落櫻幾點,武勇軍略不下乃父的四郎勝賴自盡,享年二十五歲。
其餘幾人不論是切腹還是被切腹,終究塵歸塵,土歸土,全都喪命於笛吹河原。首級被懸掛在甲斐街道上,寫明身份,以作震懾。
僅剩下武田義信、今川彥五郎父子以及河漥信實和葛山信貞等極少數近枝尚不知去向。
處理完幾人,佐久口傳來消息,大石氏照二千餘眾聞聽甲軍大潰,躑躅崎館失守,北條軍一路潰逃。沿途委棄輜重糧秣,被討死者不下四百眾,被落武者狩又討死不下四百,大石氏照幾乎僅以身免。
甲斐進入武藏的道路有三條,最北的那條雁板出恰好接近佐久口,方便北條軍跑路。至於大菩薩越(河野出)則直通八王子城,最後就是關野出,可達津久井。
第二日高梨父子就統兵趕到躑躅崎館,不過人馬少了一半。按他們的法是搜捕沿途潰散的北條軍,但是來到山內本陣的大軍依舊是大包包,拉著牲口,推著大車。
沒來的四千人真的是去搜捕北條兵,還是沿途去亂捕佐久口至甲府的鄉村?平太懶得去管,也不想去管。趁著山內的統治還沒有建立起來,高梨父子也不會虧待自己,八千人出來一趟不容易,可不得帶點土特產回老家嘛。
“下馬殿下全勝甲軍,進取甲斐全國,勝勢震動下啊!”高梨政賴老當益壯,出來搶劫特別有精神,話都大聲。
不過還是按著禮節朝山內太郎低頭行禮,然後才端坐下來。山內太郎歸,地位卻高,高到需要仰望。
“海津殿下別來無恙,吾心甚喜!”現在山內太郎場麵話的特別漂亮,快川紹喜老和尚教的相當不錯。
“不知道武田餘眾討捕情狀如何?”
“已然大致搜捕完畢,昨日午前已然處置完畢。”平太代答了一句。
高梨秀政從外麵掀開幕府的布幕進入帳內,在他父親耳邊嘰裏咕嚕了一段,大概就是把在甲斐街道路口的那些首級報上名字。
“如此甲斐一國,不肖兩三年便也能安泰了!”
幾個人互相閑扯了幾句,一名風塵仆仆的使番策馬飛馳到幕府外。
“報!武田甲斐引兵千餘退往八王子,今川彥五郎引兵數百在河漥與葛山兩將簇擁下退往駿河。”
“消息確實!”帳內諸人齊聲問詢。
“屬實,(西原)左衛門様已經引兵二千眾往追八王子,並請春宮様同去,春宮様久在八王子,威信素著。”
“那駿河呢?”
“遠江殿已經在田中布陣,對穴山梅雪與今川助五郎發動強攻,激戰不過兩刻,大獲全勝。”
“那麽遠江殿下奪下駿府沒有?”
“壽桂尼聚攏今川舊臣,於前日起兵,已經占據駿府。其餘行止並不清楚,今川助五郎收拾殘兵就在城外,穴山梅雪則退保淺間大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