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上杉輝虎生退意
“完了完了！全完了！”
“把他給我捆了先打二十鞭子，讓他清醒清醒！把嘴也塞上！”
一看這就是上杉軍的士兵，但是卻衣衫不整，神智混亂，而且渾身泥汙。不知道是遭遇了多大的敗仗才會這般落魄的逃亡至此，平太心下吃驚不已。
眾人齊齊看向平太，上杉軍遭遇了什麽事情大家心裏都有所猜測。
“立刻整兵下營，各位回營備戰！”
“遠江殿，你能者多勞，去往義（屏蔽）勇（屏蔽）兵營地坐鎮，以防騷亂！”
“七規，揚起禦白旗和我的馬標，讓全軍能夠看見！”
各大將紛紛圈馬回營，平太自守中軍本隊大營，高梨政賴五千眾在後詰，長野業盛三千三百眾在先手。今川義親以今川牧野眾八百督押伊那義（屏蔽）勇（屏蔽）兵約六千，位於本陣中營中軍後隊。
本來今也不準備作戰，各隊人馬早就在準備紮營，軍令傳下，無有不從。
固守是一方麵，平太還請求高梨政賴出騎馬奉公眾一百騎，由長野氏的使番配合，散做十隊。向東麵搜索，查探東麵的情況。
如果能遇到大股潰敗的上杉軍最好，直接接到營外，方便平太了解情況。
物見沒出發多久，就有三三兩兩的潰兵亡命至此，一個個淒淒惶惶，完全沒有越後精兵往昔的神勇模樣。
等看到平太和高梨政賴的軍營，一個個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逃了半命，可算遇見親人了。
平太是上杉輝虎的“義弟”，高梨政賴是上杉輝虎的姑父。多少年的戰鬥友誼，屬於絕對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讓人去挑潰兵裏麵還能順利組織語言，會話，思路也清晰的武士奉公人。先安撫一下，給口熱湯，給個飯團，人完全鎮靜下來，帶給平太等人問話。
“你本貫何處？配屬何人？”平太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免得刺激到這個人。
“卑下是平林城主色部修理家臣，足輕組長藤岡田孫兵衛。”
“那色部修理所部現在何處？你可知道？”
平太一聽是色部長時的部下，心下一沉。熟悉越後軍役狀的人都知道，色部長時是中越地方的旗頭大將，以平林城主的身份統帥中越之眾約二千人。
雖然二千人不會都帶上戰場，會留守三分之一，那也有一千二三百眾。這麽大的一支備隊被打殘打崩潰，戰況究竟慘烈到了什麽地步？
“修理殿下不知所蹤，卑下是跳水逃生的。”藤岡田孫次郎搖搖頭，確實不知道色部長時跑哪兒去了，不過也好，起碼他提供了一個線索，他是跳水跑的。
“管領殿渡河時中伏？”高梨政賴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是的，忍城眾作亂，背後一擊，我軍半渡，猝不及防。”
再多的詳情這人也不知道了，畢竟隻是一個的足輕組長，而且還屬於跑的最快的一批。他跑的時候上杉輝虎還在陣中作戰，試圖潰圍而出，他哪裏知道後續。
揮揮手讓這人下去，大家疑慮重重，上杉輝虎到底如何？這是大問題，一定要搞清楚。
幾人商議之下，如果忍城發動叛亂，那麽忍、騎西、山根、深穀等城都會雪崩。全部投向北條軍，上杉輝虎真有可能無路可逃。
正著，帳外侍衛扶進來一人。高梨政賴驚呼一聲，正是色部長時。
大家七手八腳讓他坐下，給他尋了一件幹淨的外套披上。平太又命人燙了一壺熱酒，送給色部長時。
一大口熱酒下肚，體如篩糠的色部長時臉色紅潤起來，身子也不再發抖。連飲了三四口，整個人活了過來。
由和他最熟悉的高梨政賴詢問，忍城外具體的戰況之類終於清楚。上杉軍是如何布陣，又如何迎敵，最後遭遇了什麽樣的突發狀況，導致先手崩潰，後詰混亂。
至於上杉輝虎有沒有跑出來，色部長時表示不知道。他早就抱著馬脖子跑了，最後圍在陣中的上杉輝虎他也不清楚。
營外潰逃而來的上杉軍越來越多，平太傳令給他們煮湯發飯，同時派人監管起來，集中於營外的柵欄內，以防影響到自軍。
大約等了一個多時，就有二千上杉軍潰至。很快的，很多大將也都出現，被高梨軍的物見發現，一一帶到高梨政賴麵前辨別。
可上杉輝虎的本隊卻一直沒有出現，色轉暗，又下起雨來，這種情況，眾人不免擔憂。
最後上杉本隊的槍奉行齊藤朝信終於被人找到，被稱為“越後鍾馗”的齊藤朝信情況稍好，盔甲俱全，近衛的馬迴也大多跟隨著。
“管領殿下到底如何！”平太迫不及待。
“我與殿下一同潰圍而出，逃奔深穀城，深穀城不納。反而出兵襲擊我等，軍無戰心，無力抵擋。混亂之下，我與殿下失散，看殿下的旗本擁著他繞北路坡道而走。”
“快，你親自帶二百騎，往北路坡道搜索！”高梨政賴得了確切消息，讓高梨秀政趕忙帶人去搜索迎接上杉輝虎。
“不必了！”
大家抬頭一看，上杉輝虎雖然滿身的血跡汙痕，但卻步履穩健的走進幕府。
眾人齊齊上去行禮，讓他坐了主座。高梨政賴還上前探問上杉輝虎是否受傷，有無問題。
“忍城成田，此仇我終生不忘，必定十倍償還。”上杉輝虎手中的刀鞘重重的砸地。
侍從送上熱酒，上杉輝虎咕咚咕咚一飲而盡，臉色才和緩了下來。
“又勞煩你了，平太，代我收攏諸軍。”著上杉輝虎還低頭向平太行了個禮。
“份內之事，不敢稱功。”平太回了一個禮，然後看向上杉輝虎。
意思很明顯，下一步怎麽走？你有沒有什麽章程？有沒有什麽規劃？
“唉，越後眾怕是不能再戰了！”上杉輝虎歎了一口氣。
平太一聽，整個人就急了，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要棄各路援軍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