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示恩尾張辭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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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腳下跪著一大片老老少少,他們的生死都在上座一臉微笑的信長一念之間。
信長還是那副坐姿,一隻手撐著膝蓋,一隻手在拋著一個葫蘆。他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這些人身上,反而隨著那個上下躍動的葫蘆在不斷飄忽。
至於這些失敗者,似乎已經喪失了所有反抗的勇氣,男的一臉生無可戀,女的大多麻木冷漠。按照當下的慣例,成年男子切腹,未成年的出家,至於女眷則分給有功將士。不過也不是沒有特例,越後的那位隻要別人向他求饒基本可以保全性命。
下麵跪著的人有些顫抖,信長一直不下決定,時間越久越讓人痛苦。倒也不是信長在享受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掙紮,他更多的是在猶豫。畢竟以平太這兩的觀察,信長尚且不是那個殺伐果決,冷麵無情的人,遭受如此巨大的家臣全麵叛亂,實際上也有幾分慌亂的。
平太雖然知道曆史上的結果,但是看著信長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總覺得信長其實已經陷入無限的糾結中了,畢竟這些都是前幾還想把他大卸八塊的人,如果寬恕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其他的丹羽長秀,森可成這些家臣都不話,倒不是他們不想發言求情,隻是這時候信長的心思誰猜得透,冒然為誰求情把自己拖下水就涼了。
信長從到大又都是跳脫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連從把他帶到大的平手政秀都沒辦法把信長看明白,最後居然還自殺死諫了,他們這些人就更不知道信長此時的想法了。
隻能心裏默默祈禱一下,替這些人求一求滿的神佛,也許信長這回就開了恩,把他們主犯賜死,脅從不問呢。
平太看他們跪了半個時,本來這事由不得他這個外人開口,畢竟他一個山內氏的侍大將有什麽資格參與織田氏的內政,但是曆史上信長的決定他知道,於是平太假裝不經意的淡淡了一句:“王者行霸道,仁義兼雜之!”
信長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平太。“彈正在為他們求情?”平太看著信長:“全憑上總介做主。”
“哈哈哈哈哈。都起來吧,既然彈正如此,就此寬恕你們。”信長也站起來,拍拍手,大聲宣布這一決定。
下跪的眾人痛哭流涕,抓胸抓臉,賭咒發誓以後不再反叛,感謝織田信長的寬恕。然後有紛紛向平太感恩,嘴裏什麽溢美之詞都了出來,就差把平太誇成上的神佛下凡一般。
信長聽的煩了,揮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平太看著信長:“恭喜上總介收獲這些人的忠心。”“談不上,談不上。”信長叫上前田利家就離開了。
平太心想這些人裏麵少有一半將來會大放光彩,柴田勝家先不,佐佐成政、拜鄉家嘉、塙重友都在裏麵,你現在殺了,痛快是痛快了,滿口的惡氣也出了,江山可就沒人打了。這年頭能多帶一個弟就多帶一個,那不行了還可以讓弟頂上自己跑路,多好!
目送著信長離去,平太和丹羽長秀、森可成等人略略打了個招呼,套了個近乎,混了個臉熟以後也離開幕府。
平太又去找到藤吉郎和一郎,藤吉郎終於得償所願,提拔進入信長的足輕眾(這裏不是足輕的意思,而是指統帥足輕的武士團體,當然也有部分資深足輕算在內)變成五十貫年俸的最低級武士,木下藤吉郎的名號正式出現在曆史上。一郎也沒白跑一趟,得了五貫文賞賜,同時編入他哥哥所屬的支隊。得好聽一點,一郎也算個足輕組長,不過嘛,還是屁民一個。
總算木下兄弟都得到了一個前途出身,兩個人在清須城下也弄了一個院子,把母親妹妹都接了過來。那女孩看到平太這回不認生了,開心的涎著手指跑來叫叔叔。(一郎是他哥哥,平太莫名漲了一輩,占了一郎和藤吉郎一個便宜)一雙大眼睛閃閃的看著平太,得了,另一包砂糖也保不住了。讓阿吉把砂糖拿出來,送給了女孩。
又在一郎家住了一晚上,阿中這下也知道平太原來是一個大名主,態度變得很恭敬。不過平太還是一樣對待他們,並不改變。平太不忘本也好,平太念舊情也好。平太並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混的稍好的武士而已。
第二向木下一家辭行,他們多少有點拘束,妹最真,和平太依依不舍。一郎也知道平太不是那種富貴了就忘了朋友的人,和他告別。藤吉郎則從平太改變稱呼為彈正公,帶著尊敬的意思。
平太故意沒有去找信長辭行,誰知道他做點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是沒走多遠,就有好幾騎追了出來。
“平太何故不辭而別?”信長從馬上一躍而下,馬術真好,那馬還在往前衝,信長已經站定在平太麵前了。
“上總介明知故問。”“你留下來侍奉於我,末森一萬貫盡數賜你。”信長一把抓住平太的手,不肯鬆開,很是鄭重。
平太好不容易把手掙開,毫不猶豫用一根竹杖打在信長光潔的腦門上。雖然沒用力,但是啪地一聲,所有人都被這一下給嚇著了。
“上總介著相了!”平太把竹杖拋下。旁邊的前田利家哐啷一聲把太刀拔了出來,一幅主辱臣死的樣子,憤怒的衝過來要和平太拚命。
這時信長卻高興的大笑出來,“平太,你若是尾張出身便好了。”“上總介想通便好。”平太深深向信長拘了一躬。
信長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為平太係好,屏退了所有隨從,阿吉也退下。兩個人了些什麽,無人可知。兩人深深一抱,然後信長把那根竹杖撿了起來。
“一路保重!”信長站在路邊不停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