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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0376我以我的生命發誓

  第376章 0376我以我的生命發誓

  鼻腔裡面,全部都是熟悉的味道。


  夏淺溪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薄夜白。


  男人深若沉潭的眸中不帶半點起伏,冷漠而堅硬的五官華麗而又俊美,然而骨子裡面卻透露出來一股子的寒勁,甚至要比外面的狂風暴雨還要讓人退避三舍。


  「薄夜白……」


  夏淺溪記得自己剛剛出來的時候,因為不忍心吵醒這個男人,所以跟林俞趕過來的,如今他竟然也過來了,彷徨不知所措的她雙手緊緊抱著薄夜白的腰。


  薄夜白一隻手放在了夏淺溪的後腦勺,試圖安撫著她的情緒。


  金泉彬在見到薄夜白之後,臉上仇恨的表情有所收斂,但是看起來還是一副非常憤怒的模樣。


  醫生再次掃視了一眼眾人,開口道,「病人已經確診為腦死亡了,現在有兩個可行的辦法:一是直接撤了所有維持生命的儀器,你們直接安排病人的後事;而是繼續養著病人的身體,等到八個月左右的時間,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再處理病人的屍體。但是在這八個月裡面的醫藥費,還是非常昂貴的。風險也很大,為了避免最後人財兩空的結果,如果沒有足夠的金錢,我們建議你們選擇第一種!」


  許清越身體現在唯一存在的意義,那就是成為孩子生存的儀器。


  現在腦死亡還生下孩子的,在醫學界已經發生過好幾起了。


  但是維持一個已經沒有任何機能的身體,所付出的金錢也是巨額的。


  醫生說完,便將詢問的目光給落在了金泉彬的身上,「雖然你跟傷者還沒有結婚,但是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是你的,你趕快做出選擇吧。」


  金泉彬的臉色看起來無比的痛苦難以抉擇,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這對於孩子而言,無異於是殘忍的。


  可是孩子畢竟是清越跟他愛的結晶,他不願意將其抹殺。


  最終,金泉彬還是決定讓孩子留下。


  醫生便將許清越的病房,推入了重症監護室裡面。


  因為只能進去一個人去陪著,金泉彬跟了進去。


  夏淺溪的目光一直落在重症監護室那緊緊關上的門上,此時此刻,她身體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已經壓在了薄夜白的身上。


  「淺溪姐,你不要太過於自責,清越姐的車禍,應該就只是個意外。」


  方婉沁走到夏淺溪的面前安慰著她,而沐之星也開口道,「對不起淺溪,我剛剛只是說出了我的猜測而已,我並不知道金泉彬竟然這麼的暴躁,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沐之星一隻手握著夏淺溪的手,臉上縈繞著哀傷。


  薄夜白也開口道,「剛剛林俞已經將這一起車禍的原因告訴我了,不是那些人製造的車禍,是因為許清越闖了紅燈才造成的悲劇。」


  夏淺溪聞言,猛的抬起頭來,「誤闖了紅燈?清越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誤闖紅燈呢?」


  薄夜白搖搖頭,夏淺溪則沮喪的低下了腦袋。


  最終,薄夜白還是帶著夏淺溪離開了醫院。


  韓北洋跟方婉沁也相繼離開,重症病房的外面,只剩下沐之星跟羅媛媛兩個人。


  走廊上面,不知道從哪裡吹進來的風將沐之星的一頭長發給吹亂。可是坐在椅子上面的沐之星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像是雕塑一般,目光直愣愣的盯著牆壁發獃。


  這一幕看起來很是詭異,羅媛媛只感覺自己像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等到重症監護室的病房門被打開,金泉彬從裡面出來。


  羅媛媛跟沐之星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金泉彬的身上。


  明明只不過是分別了半個小時,可是金泉彬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泉彬。」羅媛媛立馬就跑到了金泉彬的身邊,而金泉彬則像是一具幽魂一般目光獃滯,腳步沉重。


  他並沒有理會羅媛媛,而是動作僵硬而又機械的往電梯門口走去,口中喃喃道,「我的清越沒有,我的清越沒了……」


  「金律師,人死不能復生,希望你能夠節哀,我們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清越出事,不僅僅你難過,我們也很難過。」


  沐之星跟在了金泉彬的身後,剛說完這一番話,金泉彬突然間就停下了腳步,惡狠狠的呵斥道,「你給我閉嘴!如果你想當夏淺溪那個毒婦的說客,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羅媛媛一聽,連忙說道,「泉彬,剛剛許清越的車禍原因已經調查出來了,是許清越誤闖紅燈,所以才會造成悲劇,和那位夏小姐沒有任何的關係。」


  「是啊,薄夜白親自說的,今天的這一起車禍,跟淺溪沒有任何的關係。」沐之星也連忙附和道。


  金泉彬深深的看了一眼沐之星跟羅媛媛,隨後陰沉著臉,往電梯裡面走去。


  羅媛媛只能跟上,而沐之星則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眼神也危險的眯了眯。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個很是驚悚的冷笑,這才拿出電話,直接輸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撥通,沐之星語氣淡淡道,「戰焰,我是陸秦驍藏了七年的女人……」


  ——


  薄夜白打算帶著夏淺溪回到夏淺溪原本呆著的那個醫院,可是夏淺溪神色恍惚一直很抗拒醫院,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薄夜白心軟直接將她給帶回到了老太太住著的地方。


  為了能夠轉移夏淺溪的注意力,讓夏淺溪不再想著許清越的事情,薄夜白還讓人將在醫院裡面修養的薄希爵也給送了回來。


  於是乎,當夏淺溪跟薄夜白兩個人剛回到康頓莊園,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圍在客廳裡面看電視。


  裡面最滑稽的要數薄希爵了,他坐在輪椅上面,一隻手跟一隻腳都綁著石膏,甚至還套著一個保護脖子的工具,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搞笑。


  老太太那天晚上揍薄希爵,果然是往死裡面揍的。


  「等等我那寶貝孫媳婦回來,大家都要多跟她聊聊天知道嗎?」


  老太太拄著拐杖,吩咐著客廳裡面的其他人。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曼瑜語氣欣喜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回來啦。」


  客廳裡面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給落到了夏淺溪跟薄夜白的身上,老太太甚至從沙發上面起來,迅速走到夏淺溪的身邊關切道,「寶貝孫媳婦,你沒事吧?」


  「我沒事。」夏淺溪搖搖頭,給了老太太一個『放心』的笑容,說完了之後再次開口道,「奶奶,我有點累,想要去睡一會兒。」


  原本老太太等人還想要跟夏淺溪聊聊天,安慰安慰一下她,可如今看到夏淺溪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終究是心疼她,老太太只能讓薄夜白帶著夏淺溪上樓休息。


  「明天的事情,大家都準備準備。」


  薄夜白上樓之前,對著客廳裡面的一群人如此說道。


  「明天的事情?明天什麼事啊?」


  薄希爵歪了歪腦袋想要思考,可是平時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無異於是致命的存在。


  薄希爵非常清晰的聽到自己的骨頭傳來『咔嚓』的聲音,疼得他瞬間就臉色死白死白。


  薄夜白才懶得理會薄希爵,如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夏淺溪的身上,把她當成易碎的寶貝一樣捧在手心。


  「對啊,明天要準備什麼事情?」老太太也忍不住詢問了這個問題。


  林俞尷尬的咳了咳,開口道,「老太太,大少爺今天早上剛剛吩咐,要把您的壽辰提前舉辦,地點選在賭石晚宴的那個小島,而且邀請函如今已經發到了所有要邀請的賓客手中。」


  老太太聞言,眼前陣陣暈眩,「什……什麼?」


  「我靠,我大哥這玩的是速度與激.情嗎?竟然選在我受傷的情況下給奶奶舉辦壽辰,純碎就是嫉妒小爺我的帥氣與智慧,所以趁著我受傷挑日子的,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不行不行,我得把石膏給取了,明天晚上我要成為奶奶壽辰上面最耀眼的一顆星!」


  薄希爵瞬間就不淡定了,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


  老太太涼颼颼的眼神掃過去,薄希爵這才不敢再瞎比比。


  「林俞,好端端的,夜白為什麼要將我的壽辰給提前了呢?」


  「大少爺打算趁著明天晚上的壽辰,將對少奶奶不利的這些人都給一網打盡,否則後患無窮。」


  眾人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而帶著夏淺溪上樓了的薄夜白,此刻卻跟夏淺溪一起躺在床.上。


  夏淺溪摟著薄夜白,將腦袋埋在男人的胸口。


  那種無意識的無助,讓夏淺溪緊緊抱著薄夜白。


  夏淺溪什麼話都沒有說,腦海裡面一直在回憶著從認識許清越到現在所發生的一點一滴。


  她實在是無法接受昨天晚上還跟她一起有說有笑的朋友,今天就直接天人永隔。


  那種無力跟自責,已經把她給淹沒了。


  薄夜白只感覺胸口傳來黏濕的感覺,緊接著便是夏淺溪再也無法控制住的抽泣。


  「乖,不哭,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只是個意外。」


  薄夜白輕哄著夏淺溪,夏淺溪卻哭得更加的洶湧起來。


  在醫院裡面,其實她很早就想要哭了,可是她認為是自己害死了許清越,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但如今,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


  一個人死亡,對於別人而言,他們驚訝的心情要大於哀傷的心情。


  真正的難過,是這個人死了之後的某一個時間段裡面,突然間看到了這個人生前最喜歡吃的東西,最喜歡穿的衣服,原本想要告訴她買給她,但是發現,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了。


  「薄夜白,你是不是擔心我太過於自責,所以才說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如果我不堅持去調查這件事情,清越就不會出事,是我害死了清越。」


  夏淺溪說完,哭得越發的洶湧起來。


  而薄夜白卻直接雙手捧住了夏淺溪的臉頰,看著女人哭得紅彤彤的臉,一字一頓無比清晰道,「夏淺溪,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不需要用謊言去欺騙你,許清越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夏淺溪傻傻的跟薄夜白對視著,原本還充滿哀傷的臉上,滿是一片詫異。


  一顆從眼眶裡面氤氳了很久的淚珠,也掉了下來。


  夏淺溪就這麼木訥的看著薄夜白,過了好長一會兒的時間,眼珠子這才動了動。


  薄夜白吻了吻她的鼻子,「傻瓜,不要任何事情都想著是你的鍋,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來發誓,許清越的事情跟你一丁點的關係也沒有,而且那一群人現在還在忙著應對蘇岩的突然調查,怎麼可能會有閑工夫來管你呢?」


  原本薄夜白以為自己這樣解釋完了之後,夏淺溪的心裏面會好受一些,沒想到這個女人卻哭得更凶了。


  薄夜白花了一番好長的時間,這才將夏淺溪給哄睡著了。


  而他則輕手輕腳的放開了夏淺溪,然後繼續處理工作上面的事情。


  夏淺溪這一覺睡得很深很沉,直到夜幕降臨,她也沒有任何蘇醒的趨勢。


  反倒是淮城的交警大隊處,因為今天的暴雨,發生了很多的車禍。


  其中最嚴重的一起,便是許清越的這一起車禍了。


  撞了許清越的人,是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因為造成這一起事故的全部責任都是因為許清越闖紅燈,這個男人只是賠償了一筆錢之後,就將今天的事情給處理完了。


  金泉彬渾身上下冒著森冷的氣息,落在這個男人身上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給殺死一般。


  男人心虛的移開了目光,立馬就離開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你們也可以離開了,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這一次是血的教訓,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交警安慰著金泉彬,而金泉彬只是麻木的接過辦理好的手續,也往外離開了。


  當金泉彬走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撞死許清越的這個男人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四周,然後往一個角落走去,金泉彬眉頭微微皺了皺,職業的敏.感性,他悄悄的跟在了這個男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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